待文秀回過神再次看向那姊妹倆的時候,看到的卻只是她們小心謹慎的跟在來祿背後離開這間屋的瘦弱背影。剛才她雖然閃了神,但確信自己的並沒有听錯鞠正遠話的里的意思。
于是再次轉向這屋里明顯最能做主的那個人,有些著急的問道︰「什麼?你真的把人給買下了,還要帶著她們進京?」
「怎麼,不行麼?」雷辰澤又看了一眼萬俟辰宇,然後挑了挑眉對她輕笑道︰「小可是說了,要將人送給你的。」
文秀在看到雷辰澤剛才挑眉的舉動後立刻明白了過來,知道他這是在戲弄自己。就如之前自己所想的那樣,連自己都能察覺這件事可能事有蹊蹺,這麼個精明到了骨子里頭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這月復黑男心中八成應該是另有打算,只是不願意告訴自己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文秀,對他的這種幼稚戲弄沒什麼辦法,只得沒有好氣的道︰「什麼送給我?我才不要呢!」
雷辰澤看到文秀此時的眼神,知道她大概是想明白了,但卻還是不願意輕易放棄這難得的戲弄她的機會︰「這可是小的一番心意,你若是不願接受豈不是辜負了小的一番好意?」
「好意?這種好意敬謝不敏!送這樣一對美人兒給我,不如折現五十兩現銀或是銀票給我。那樣我會更加領情的。」放下了那些無謂擔心的文秀見狀也跟著輕笑道︰「像這樣我見猶憐的美人兒如果跟著我那可就是明珠暗投了。而且君子不奪人所好,看樣子這對姐妹似乎很得你們的喜歡,不如你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她們的歸屬吧。只要不把我算進去就成!」
雷辰澤回答她的是一陣爽朗的輕笑,萬俟辰宇回給她的卻是一種奇怪的眼神,只有不太熟的鞠正遠坐在那里陪著笑臉時不時的將視線在他們三人身上來回的看過。
笑過之後,雷辰澤正色的環顧了一下站在這里等著侍奉自己主子的幾個人,輕聲道︰「好了,你們都先到樓下去用點東西。需要你們侍侯的時候自然會讓人去叫你們上來的。」
除了春燕多看了文秀一眼,在得到了她的輕許之後才跟著眾人離開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在听到雷辰澤的話後就立刻的消失在了屋里。
當雅室的門再次關閉的時候,整個屋內就只留下了在坐的四個人。知道雷辰澤這應該是有要緊的正事要說,所以無論是文秀還是萬俟辰宇都沒有開口說話。
「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在臨平城停留兩天之後再與這邊的人一道上路的,可是現在情況卻有了變化。再一刻左右的時間過後我們就立刻上路。」
雷辰澤說這話的表情很是凝重,文秀直覺初時的那些猜想怕是要變成現實了。
「而且還要與現在留在客棧的人分成兩路走,他們與正遠分派的人明天一起從官道走,而我們改走水路。」雷辰澤說這話的時候看向的是文秀。
文秀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現在留在客棧里的人基本上全都是他們的人,只除了一個潤珠。她也明白他現在和自己所說的話並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而只是向自己陳述他的這個決定。而且無論自己反對與否,都無法改變這一決定。就像不久之前在那處小山谷里,他們讓她和李樹他們分開時一樣,一樣都不容她反抗。
這樣的變故對文秀來說其實也不能算是太過突然。甚至即使是到了眼下這種情況,這也比她想像中最壞的情況要好上不少,也平靜不少。只是隨著這再一次的金蟬月兌殼,之後剩下的路程只怕就更不會有「平靜」可言了吧。心中越想越是沉重,進這臨波閣之前的那種游玩的輕松心情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好不容易才稍稍放下的心又再一次的被懸了起來。
看著文秀此刻沉默不語的表情,雷辰澤卻是認為她是不想拋下被留在客棧的那個貼身侍婢。因為與她同行的這一路上,他也看出了她待身邊的兩名侍婢有多關心。于是又對她道︰
「這次彩衣也會留下,有她看顧著你的那個小婢女不會有問題的。這次的分開也只是暫時,等到了近京城的地方我們會再次匯合的。所以你也無需太過擔心。」
文秀听了他的話也只得跟著點了點頭。彩衣就是與青衣一道跟在他們身邊的另一個胡服侍女,在這同行的日子里她也隱約感覺到了無論是這個彩衣還是那個青衣,大概都是有些武力傍身的。雖然她對這個世界的武力值完全的沒有概念,但想到她們在他們那一行人中的地位,想來應該還是能值得她懷有信心的。而且他們這些正主不在,潤珠就是再危險也限。相比起來,自己這個跟在他們身邊的人才是比較有危險的那一個。所以現在她情緒低落的原因並不完全是因為擔心潤珠,其中大半的憂心還是為了她自己。
看到自己的話好像並沒有起什麼作用,雷辰澤稍稍想了想也想明白了個大概。但他卻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來安她的心才好。畢竟接下來的路程可能會越來越危險這是無法回避的事實,他不好也能說些虛妄的話來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想了想他便從座上站了起來。走到文秀的身邊的窗口處看著窗外對她道︰「看,這就是‘水澤之鄉’臨州水道中最美的一處,被美譽為‘明珠’的臨珠湖。」
不明白他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的文秀也跟著站起身子,看向他所指向的地方。雖然從這個窗口也能看到臨珠湖的美景,但之前她的注意更多的是放在了那對雙葉姐妹賣身的熱鬧街道上,到是對于這特意來觀賞的臨珠湖景只是匆匆帶過了一眼。
僅管現在的她也同樣沒有觀賞景致的心情,但卻依然還是被眼前這美麗而壯闊的畫面所深深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