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快,怎麼還是兩人一起來的?文秀听到這聲音通傳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之前青衣送她回來的時候說過他們好像是被武安侯急召回侯府去了,想來應該應該是有急事才對。而且就算武安侯急召他們的事其實並不怎麼緊急,他們回京這一路上發生了那麼的事,回來後比上自己家門更重要、更需要盡快處理的事應該也不少。按自己回府的時間來算,他們回到侯府的時間了不會比自己早太多。怎麼算才這麼會兒工夫,他們應當還有更多比來自家「解釋」更重要的事才對。
她以為青衣那時說的「稍做安頓」應該是過一兩天,而不是現在。她還想著他們上門之前自己就已經離府去了別院,在暫時她可不怎麼想在這個風頭上再與這對累得自己不輕的月復黑兄弟踫面!可怎麼他們偏偏就現在就找上門來的,而且還是兄弟兩人一塊兒來?
可只是她個人的想法,書房內的君元儀、君成熠父子倆的看法與好像與她有些不同。這父子倆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君元儀起身離開了書桌,邊朝著進門處那處待客的桌幾走去,邊道︰「來得正是時候,將兩位公子請到書房來見。」
待屋外的人領命之後,君元儀又對文秀道︰「現在你先回去,回去後再仔細想想,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經過里還有什麼遺忘疏漏的地方。」
能現在立刻離開這里,文秀自然是巴不得的。無論是那對正往這里來的兄弟,還是眼前這對父子,她現在都不怎麼待見。她忙點頭應下後就欲轉身離開,但是當她一只腳剛跨過門檻時,她才想起還有自己的兩件事還沒有說。想著,她又將邁出去的那只腳收了回來,回過身來望著她的父親臉上有些猶豫。
「妹妹可是還有什麼事想要與父親說?」看到文秀猶豫的樣子,站在父親身旁的君成熠問道。
文秀猶豫的原因一是怕時間不夠,她怕現在不提今天就不會再有機會向這位父親提及明天就搬到別院去的事。二是從剛才父親對她這進京一路上的那些事所重視的程度來看,他也很可能暫時不會放自己離開。
只是她進這書房之前本就有心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而且在「見識」過眼前這位至親之後,她的這種心情又更是急切了幾分。
「父親,正如您所說的,祖母送我進京名為是送去郊外的別院調養,但實際上卻是讓我去那里思過的。秀兒雖然也想要留在府里在父親膝下盡孝,但秀兒還是想要盡快搬去別院那邊。」所以在君成熠問出這句話之後,她便不再猶豫決心開口試試看。
「這一來是因為女兒確是身子弱需要靜養,留在這邊府里只怕不但無法幫上家中什麼忙,反而還會徒惹父親擔心;二來也是祖母之命不可違。祖母既然是要罰秀兒,那秀兒作為孫女兒也自當從命。所以秀兒想明天就搬到別院那邊去。」
在這種有些迫切的心情之下,雖然她也感覺時間有些緊,但也還是盡可能的想按著自己之前預備好的說辭來說服君元儀同意自己的請求。
听到文秀繞著彎子說了這麼一大通話,為的就是想要盡早離開這里搬去別院,君元儀不由得皺了皺眉,道︰
「那也不需要這麼著急。這里是你的家,你也才剛回來,就是留下來多歇幾日也是無妨的。就是你祖母知道了,也不會怪你什麼。」
一旁的君成熠也勸道︰「是啊,妹妹有幾年沒有回過家了,還是多留幾日吧。」
「可是父親……」文秀對此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還是不想要輕易放棄。
「這件事暫時你就不用多說了。他們要快要到了,現在你還不方便與他們見面,先回去吧。」君元儀抬手打斷了她想要繼續爭辯的話道。
听到君元儀都這麼說了,文秀也不好再繼續留下,只得不死心的轉身離開。
真是出師不利啊,看來自己的背運果然還沒有過去!現在別說是將君夫人帶出這個囚籠了,就現在來看只怕連她自己也要被困在這個籠子里了。
不過她可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婉拒了要為自己帶路的婢女,文秀就這麼獨自一個人走出書房所在的院門。在走出院門後不遠的地方,文秀又停下了腳步,心有不甘的回頭望向書房所在之處,在心中對自己道︰自己先回去再好好想想,一定要盡快想辦法帶著君夫人離開這里!
雖然嚴格說起來這里才是她的家,但從她今天進這府里的大門起她就不喜歡這里。更何況在見識了這府中內宅的形勢之後,她更是極不情願在這是非之地多呆一刻。她這到不是怕了那位在內宅中只手遮天的梅姨娘,不然她也不會一進門就開口得罪她。而是這種內宅之內的「家庭斗爭」她實在是不想要摻和。
她所追求的理想日子除了要衣食無憂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夠什麼事都不用想的平靜度日。從前的她就是厭倦了職場中的勾心斗角,所以才會選擇遠離人群「宅」在家中民成為「宅女」的。雖說「宅男宅女」在那個世道算是潮流「職業」,但這卻又何嘗不是一種無奈的選擇呢。
現在既然莫名的來到了這個世界,得了這個不用再為柴米油鹽而疲于奔命的出身,那她就更不想去摻合這種她還看不上眼的窩里斗了。
就在她這麼想著打算先離開這里的時候,一回身就看到了眼前的小石徑上迎面走來了三個人。領路的是正是那個之前還站在書房外的中年人,而另外兩個一身錦衣華服的年青公子哥兒不是那對才分別不到一天的月復黑兄弟又是誰?
這算不算是晦氣啊?她現在可是半點應酬他們兄弟的心情也無啊。她轉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周圍,卻無奈的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既沒有可以轉道的路,也沒有可以讓她暫時回避的地方,便只得無奈的眼看著他們離自己越走越近。
「三小姐,真是有緣哪。在下與舍弟才剛與貴府大管家提及三小姐,想著什麼時候能再與三小姐再見上一面。沒想到這麼快就在這里與三小姐遇上了。」遠遠的就與文秀這樣打招呼的人當然就是外表謙和如玉,月復內漆黑如墨的雷家少東主雷辰澤了。
文秀听了他這話,只得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後朝著他們兄弟二人福上一禮︰「這里是小女子的家,能在這里遇上小女子也很平常,說不上什麼有緣沒緣的。父親與大哥正在書房等兩位,小女子就不再耽擱兩位先回……」
還沒有等文秀將回避的話說完,就被另一個忽然搶步走到她跟前的人給打斷了︰「你這是怎麼了?你剛才哭過?」
「啊?沒,沒有。」看著突然襲近到她眼前的萬俟辰宇,文秀稍顯遲鈍的後退著躲了兩步,才道︰「謝謝公子關心,小女子沒什麼。」
也許是不滿意她語氣的生疏,也許是不滿意她明顯躲著自己的態度,她才剛剛退步站好,她的一只胳膊就被萬俟辰宇給拉住了。文秀正吃驚于他的這種大膽失禮行徑,急著要從他手中掙月兌的時候,卻不想他還有更出格的在等著她。
「你沒哭?那怎麼你的眼楮會紅紅的?」只听他用一種頗為不滿語氣冷聲道︰「你臉上的氣色也不怎麼好,是不是身子還沒有恢復過來?既然身子還沒有恢復,那怎麼不在自己屋里好生歇著,要跑到外邊來?」
這、這、他說的這些話實在是太過出格了!文秀睜大了眼楮,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依舊一臉高傲的萬俟辰宇,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雖說他這些話的意思是在關心自己,可這些話怎麼听都感覺有些過于曖昧了,很容易讓人听出歧意來!
還有,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可是她的家。他有什麼立場在自己的家里當著自己父親心月復大管家的面,與自己說這些話?她可不記得他們的交情何時好到這種地步了。這一路上他們是共同經歷了不少事,自己與他的關系也比起初識時要改善了不少,但也沒有好到能讓這位大少爺說出這些話的步。
難道他是故意這樣做的?又是做給誰看的?
文秀費力的從他手將自己的那條胳膊掙月兌出來後,便看了一眼站在他們不遠的大管家。這位大管家雖然依舊一臉平靜的保持著一種恭敬的態度,但文秀還是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驚異之色。
這真是完了!那位父親大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更加不會輕易放自己去郊外別院那邊了。而且還非旦如此,現在她實在是不願意去想象他們離開之後,等著自己的會是個什麼情形。
真是該死!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他也不應該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將自己拖下這趟水!心中這樣想著的文秀頓時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