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美男出浴圖吧!看著那泛著點點細碎金光的水面上,所露出的半具完美男性軀體,文秀驚訝得一時腦中只認過了這麼一句話。
因為夕陽逆光的關系,文秀並沒有立刻看清楚處于逆光之下藏于陰影的那一張臉,但是這種明暗光線落在這具軀體之上後所生成了光影調,卻讓這半具身體的流暢線條要是比一般的時候都要看得更明晰。
雖然站在她這個角度看不到藏于水面之下的腰線以下的那部分身體,但是僅憑著這露于水面之上的上半部分便已然能看出這具身體的完美。寬肩窄腰,線條流暢。既沒有過份夸張隆起的肌肉,也並多余松垮的贅肉。看上去雖然有些瘦削,但卻絕對不顯得單薄瘦弱。相反,她甚至能感到那隱藏在起伏流暢的線條之下的緊實肌肉似乎蘊含著巨大的爆發力。
按照她所看到的這部分身體所展示出來的身材比例,她也不難想像出這具身體此刻藏于水下的部分大概會是什麼樣的。這人一定還有著一雙能與之相配的修長結實的長腿才對,想到這里文秀轉落于水面的眼神里似是帶上了幾許遺憾之色。
這樣的身體暈染著夕金紅色的夕陽,再加上那時不時有自上而下滾落的水珠兒,怎麼看都是一副十分誘人的。這種完美比例的身材,就是在前生所看過的那些頂級男模們中也是不多見的吧。這樣想著的文秀眼中欣賞之色更是又濃烈了幾分。
被美色所迷惑的她直到許久之後,才發現這具完美身體的主人此刻也正用同樣一種興味的眼神正盯著她看。在她的視線與那道目光對上的那一刻,不但剛才她腦海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綺想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似乎連其他外界的景色都同樣消失得一干二淨,只剩下那對方眼瞳中的深邃世界。
不過文秀到底也不尋常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心中忽然生出警兆的她在剎那間的迷失之後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感覺被對方小視了的文秀也並沒有調轉視線,而是不服輸的直望入對方的眼底。男子的相貌隱于逆光陰影里模糊不清,但是他那雙時不時似是有流光掠過的墨瞳文秀卻看得十分的清楚。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就這樣各自站在原地任由著視線一來一往的交纏著。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最終還是水中的那個男子先一步開口道︰「你想要這樣看著我多久?」
男子的聲音不大,但卻十分的有穿透力。至少在這四處都是流水聲的環境下,讓文秀听得很是清楚。文秀打從前生起便不擅長記人的相貌,但作為一個曾經的聲控她對聲音的分辨卻是可稱得上敏銳的。幾乎在男子的聲音一響起,她就從這聲音里辨認出了這在她面前上演美男出浴的男子的身份。
認出這男子身份的那一刻,文秀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這次真是虧大了,這里若是有相機就好了,如果能拍下這一幕,一定能狠狠賺上把。「中虞美玉」姬祈月,是多少名門閨秀的深閨夢里人啊。他的出浴照一定能成為熱門搶手貨的!
心里在轉著這些不良念頭的文秀,很自然的也就忘了他剛才說話的內容。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帶上了幾許扼腕之色,讓被她死盯著看的姬祈月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寒意來。
被文秀的眼神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姬祈月在半晌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之後,又再次開口道︰「你可是很喜歡你現在所看到的?君三小姐!」
經過他剛才末一句的特別加重了語氣的點名,文秀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如果說之前的所問的那一句所用的語氣是帶著些調侃意味的話,後來所問的這一句里就帶了點淡淡的嘲之意了。此刻已經思路清晰的她當然不會不明白他所問這話的意思,但無論是調侃還是冷諷,文秀卻都沒有放在心上。
不錯,這是個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里別說她作為名門淑女,哪怕就是青樓ji子,也沒有像她這樣敢用直勾勾的眼神緊盯著光著身子的男人看的。她這樣的行為若是傳出去,簡直可算是駭世驚俗了。任何良家女子在這之後,只怕都怕淪為嫁不出去的敗德女人。只是這又如何呢?這些教條並不在她的價值取向之內,對于這些她根本就是無視的。
她這只一種純然的欣賞,就像是從前欣賞那些立在公園里的神話雕像一樣,並沒有別的不健康意思在其中。而且在她看來,這並不是自己要求的,而是他自願大方的亮給她看的。他這露的人都無所謂了,自己這看的人又為何要想那麼多呢?再說了,這樣的半果男自己從前在游泳池里看得多了,雖然那些人都沒有眼前的他來得養眼,但從零件上來看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嘛。無論是被自己看的他,還是看他的自己,都不會就此有什麼損失,那麼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不是?
而且所謂之清者自清,這些她自己心里有數就好,別人如何認為她根本就不在意。至于會不會影響她將來的婚事,她更是不在乎。自從她被眼前這個男人給退了婚,她未來的親事就已經成為一個懸念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當然不會在意。只見她煞介其事的點了點了頭,然後用一種頗為正經的語氣答道︰「嗯,還算不錯。」
她的回答顯然是出乎姬祈月原本的預料的,但這位在外素有美名的貴介公子顯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聞言只是稍稍的怔了一下,然後便換了一種著幾分愉悅之意的口吻又道︰
「只是還不錯?那要不要讓我上岸,再讓你看清楚一點?」
他說著,還做勢就要從溪水里朝岸上走。
無論是他說的這話,還是這樣的舉動,都有著調戲輕薄的意味。但前世也算不得白玉無暇的文秀哪有可能會這樣就被他嚇到,她不但眼神都沒有從他身上行移開過半分,甚至還再次贊同的又點了點頭,語帶期待的道︰「也是,正好太陽還未完全落山。」
這時的姬祈月已經朝著文秀的方向走近了幾小步,剛還是隱于水面之下的誘人腰線又露了幾分在水面上,隱約的還能看到一絲白色布巾的影子。這到是解答了文秀心里的兩個疑問。一是之前猜測過的關于水下的他到底是否全果,二則是他最後是否會應對自己的挑釁,在自己的視線下從水里走上岸來。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她的話音落下之後,姬祈月的身子只是稍稍僵了一下,然後便加大了步伐,無視于自己的目光下從溪水的深處走到了岸一處離她不遠的地方。隨著他的舉動,文秀如願的看到了之前水下那雙讓她綺想頗多的修長雙腿。
就在她心里還在為他完美的應遭天妒的身材而感慨的時候,只見他背對著她,從容的從地上撈起一件黑色的長袍穿在身上。然後就看到那片剛才還圍在他平窄腰線上的白色布巾從黑袍內掉落了出來。他稍稍攏了攏衣襟,之後便隨意的在腰間系上一條衣帶。至此除了長袍下的半截小腿,他那比例完美的身材已經再次被完全的收藏了起來。
他一切的這些動作都是用不緊不慢的速度完成的,直至他將濕粘在後背的長發自攏到肩頭,他這才再回轉過身向依舊用清亮的眼瞳注視著他的文秀道︰
「怎麼樣?這次可是看清了?可否滿意你所看到的?」
「是,確實非常的錯,無愧于閣下的‘美玉’之名!」文秀看著這個穿上了一身黑色長袍而突然變得感覺有些危險的男人,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道。
姬祈月听到文秀的回答,臉上忽然的就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一邊一步步朝著文秀的方向走近,一邊道「既然如此,那……」
「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日就此做別吧!」文秀搶下他的話頭,然後甩了甩沾著溪水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就在文秀要舉步離開的時候,姬祈月又再次開口了︰「三小姐打算這樣就走了?」
這次他出聲留她的聲音不但沒有提高,反而還輕柔了不少。但是文秀卻能從這輕柔的語氣里直覺到一種隱含著的威脅之意。這種直覺讓她盡管心里很不情願,但卻依然還是硬生生的停住了離開的步伐。
「不然呢?難道姬公子還想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讓我留飯?」文秀沒有回頭,以反問的方式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在她反問完的時候,本就距離她不太遠的姬祈月已經走近到了她的知邊。他輕笑道︰「如果三小姐要留我用飯,那自然最好。上次相遇的時候三小姐就有說過,三小姐是這里的地主,我是令兄的朋友,怎麼說也是客人,招待我用飯也是禮數。」
文秀听到他的口氣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不由的也輕笑著轉向他道︰「姬公子原來還記得這里是我君家的地方,我還以為姬公子事多善忘已經不記得了。」
說著,馳又立刻的變了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換了一種輕諷的語氣繼續道︰「我記得近來我既沒有向姬公子下過請帖,也沒有收到過姬公子要上門拜訪的名貼,還真不知道姬公子什麼時候成為了我君府別院的客人?現在這處別院里只有我與堂妹兩個主人在,姬公子若是想要找家兄,還請公子前往京城君家的府邸。別院沒有長輩尊親,我們姐妹不便招待公子這樣身份的貴客,還請姬公子見諒。」
姬祈月是何等樣聰明的人,他當然听得出文秀話里的意思。知道她這話是在諷刺自己不告而入出現在這里的行為,是對君家的一種逾越。更是提醒他這里住的只有君家兩個未成年的女孩兒在,他這樣的行為就不僅僅只是一種逾越,還更是一種冒犯。
這丫頭這算不算是在惡人先告狀?看著文秀如此的理直氣壯,姬祈月心中不由好笑的升起這樣一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