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妹妹果然眼光不錯,這里正是按照臨州的風格改建的。」雷辰澤看著文秀點頭笑道。
文秀也笑著道︰「哪里,只是臨州那種水澤之鄉的風格本就獨特,與京城內陸這邊更是相差甚大,只要是去過那邊的人只怕都能認得出來。」
「呵呵,看來幾年之前路過臨州的那段經歷文秀妹妹印象很深啊。」雷辰澤似是意有所指的道。
對于雷辰澤的這句話,文秀只是但笑不語。
「原來這就臨州水鄉的風格,怪不得這麼獨特呢。」看著妹妹的樣子,知道她無意接這個話茬,在一旁的君成烽笑著插話進來道︰「瞧這院子我到是很喜歡,看來將來若是有機會听到我也要去臨州看看。听說無論是臨江還是明珠湖,都可算是人間聖境呢。」
眼看文秀並不想提及四年前同舟共濟的那一趟行程,雷辰澤也沒有要勉強的意思。他從善如流的接過君成烽,笑語嫣然的與君成烽說起臨州的一些風景名勝來。
這處院子到底不算很大,雷辰澤與君成烽關于臨州的話題並沒有進行多久,幾個人便穿過了回廊小道來到了一處種四周開滿了各色燦爛菊花的屋舍。看到那一朵朵奼紫嫣紅開得正艷的各色菊花,無論是文秀還是君成烽都不由吃驚的輕抽了一口氣。
看著君家兄妹的模樣,雷辰澤面帶得意的道︰「這里就是我們今天用膳的地方——‘秋舞’苑,兩位覺得怎麼樣?」
「好,不愧是辰澤兄。我對菊花雖沒什麼研究,但也能認出這里就有好幾個珍奇少有的品種。能收集到這麼多的珍奇品種,就這麼隨意的布置在這里任人賞玩,辰澤兄真是好大的手筆!」君成烽由衷的感嘆道。
自從他暗中掌管了金烏會館之後,為了進一步加深對會館的了解,對于園藝方面的東西他也開始有了涉獵,其中就包括了珍品花奔這一類。現在正是菊花正好的秋季,所以近來他在植物方面的研究就恰巧就是這菊花類。能在這里一次性就看到許多只在書上看到過一些介紹的珍貴品種,這如何不讓如此感慨。
「成烽兄弟過獎了,這只是效顰你們家金烏會館的點子。這里因為佔地不大,所以就只修了四個以四季為特色的花廳。你們看到的正‘秋’院,另外還有‘春語’、‘夏歌’和‘冬言’三處分別代表另外三個季節的花廳。遠不如金烏會館那般有特色。」雷辰澤又謙遜的道。
已經從初時的驚嘆中回過神來的文秀,听到雷辰澤又再一次提及金烏會館時心下忽然一動。看向雷辰澤的目光里也有了幾許的更深的探究。難道他這是在打金烏會館的主意?一想到這里,文秀立刻心生警惕。她來之前就曾打定主意,別的還好說,只要條件得當都可以合作。但在她的想法里,能夠合作的生意中絕對不包括金烏會館。
當然隨著現在金烏會館的名聲越來越大、賺錢越來越多,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會有人打它的主意。但是對于那些人文秀和于海用盡了手段又使了大把的銀子,不但打發了那些人還借此結交上了許多暗中勢力。
現在的金烏會館比起初建時已有了許多的不同,父親君元儀之前交到她手上的那些君家暗藏的勢力在轉型中有不少溶入了其中。可以說如今已成為京城名流雅仕們最喜愛的聚會之地的金烏會館,對于現在衰敗的君家的來說不僅僅只限賺取金錢和情報收集,更重要的是通過它所編織的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關系網。
像這等利器,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旁人染指的。更何況這人還是雷辰澤,如果讓他將手伸了進來,她敢斷定以他的手段無須多久這金烏會館只怕就得改姓萬俟了。那樣的結果便是她君家便將失去最後的獨立性,徹底淪為萬俟氏的附庸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那種結果對于文秀來說,無論她最終是否會嫁入萬俟家,都不符合她的根本利益。所以是絕對不能讓雷辰澤有這樣的機會的。
「金烏會館只是佔地稍大些罷了,若是與這里相比,其實這里才更是獨具匠心。」君成烽也謙虛的道,顯然他也似乎感覺出了什麼意味。
「你們就別在這里互捧了,無論是這里還是金烏會館都是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好處行了嗎?」。正在雷辰澤正打算張嘴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文秀忽然走上前來插到他們中間道︰「還有,什麼時候用開席啊?今天的早膳用得太早,現在我可是餓極了。」
听到文秀嚷餓,雷辰澤和君成烽怔了一下之後又同時笑了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一時興之所至怠慢了。」雷辰澤略帶歉意的道︰「不過菜肴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席的。」
說完,雷辰澤便先一步領頭走到門口,一抬手對君家兄妹道︰「兩位請」
文秀兄妹也沒有再客氣,就進到了這名為「秋舞」的花廳里,在里面設制在窗口的唯一一張圓桌旁分坐了下來。
就在三人剛坐下,便如雷辰澤剛才所說的那樣很快就上菜了。而且給他們上菜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帶他們來天香樓的二掌櫃常路。他每上一道菜,都會向在坐的文秀兄妹介紹所上菜肴的名稱以及用料做法。這常路也不愧是這天香樓的二掌櫃,不但口齒伶俐的將這道道制作精美的菜肴紹介得清清楚楚,還時不時的說一些菜肴用料或是制作過程中的一些小小典故來活躍氣氛。所以這一頓飯到底是吃得比文秀過來之前所想象的要輕松得多。
不過當桌上最後的碗碟都被撤下,被奉上飯後的菊花茶之後,剛才用膳時的那種輕松氣氛便為之一散。看著手捧茶盞的雷辰澤,文秀便知道這是要進入今天的正題了。
「成熠兄現在怎麼樣?」雷辰澤一邊輕輕的用杯蓋撥弄著杯子里一朵朵展開的菊花,一邊道。
「家兄還好,有勞辰澤兄擔心了。」君成烽答道︰「家兄今天原本也是要過來的,只是他岳家有事必須過去一趟,所以不得已只能有負辰澤兄的相邀了。我們在過來之前,家兄還再三囑咐我們代他向辰澤致歉。」
「哪里,成熠兄太過客氣了。岳家有事自是更重要些,今日要談之事有成烽兄弟在也是一樣。」雷辰澤似是不在意的道。
听到雷辰澤說今天他要找的對象竟然是君家兄弟倆而不是文秀的時候,無論是文秀還是君成烽都在心里小吃了驚。雖然常路去請他們的時候確實是邀請了他們兄妹三人,但無論是君成烽君成熠兄弟倆還是文秀她自己,都以為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文秀等人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大家合作的「思源」料店所出的那些人他們是都知道的,所以他們都以為今天被雷辰澤請過來要談的便是這件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文秀與于海在操作,君家兄弟倆可是誰也沒有摻和的。可是現在,雷辰澤卻說他想要找的人是君家兄弟,這便不得不讓文秀和君成烽懷疑是不是他們之前想錯了。
心里有著同樣懷疑的文秀和君成烽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兩者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了疑惑。
雷辰澤卻像是沒有看到他們眼中的疑惑一樣,微微勾起了嘴角又自顧自的接著道︰「今天想請三位過來,主要是想商量文秀妹妹過門的事。不知關于這件事,令尊在臨行前可過交待?」
「你說什麼?」听到雷辰澤的這番話後,君成烽失聲音道。
「我說是想與兩位商量商量文秀妹妹過門的事。」雷辰澤又再次復述了一遍。
「也許是我們剛回京城,消息還不靈通的緣故,所以沒有听到令弟何時平安月兌險的消息。不知辰澤兄可否告之一二,也好讓我們兄妹也為未來妹婿的月兌險高興高興?」君成烽小心的問道。
其實從他回到京城後的第一天起,他就一就一直在關注著萬俟辰宇的消息。其實無論是他還是父親,都認為萬俟辰宇的失蹤有些可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萬俟家的苦肉計。因為萬俟家確實借著這件事做了不少文章。只是這畢竟關于文秀的幸福,眼看著當初兩家定下的婚期越來越近,萬俟家的目的應該已經達成了,可那邊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這讓他又不由得擔心萬俟辰宇的出事也許是真的。可是無論他如何去打听,得到的消息總是沒有消息。可是現在,雷辰澤卻忽然一本正經跟他說要談文秀過門的事,這不得不讓他心有懷疑。
不想雷辰澤卻是搖了搖頭道︰「沒有。辰守那邊到現在還沒有好消息傳回來,辰宇現在依然是下落不明。」
在確信了不是自己听錯之後,君成烽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那雙總是帶著笑意桃花眼里此刻看不到絲毫的笑意,有的只是隱忍克制的惱怒之意。
君成烽暗中深深的幾了好幾口氣,才盡量平靜的道︰「在下有些不太明白雷少東這話的意思,還請少東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