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對話,艾葉听得雲里霧里,感覺她听得清他們說的每一個字,但為何連在一起後卻讓她覺得好像天書一般完全听不懂?這對師徒究竟在說什麼啊?
事關研究所,事關博士,事關博士在她身上進行的那場實驗,艾葉非常的想要弄清楚這實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為什麼他們不繼續說下去了?她想听啊!
艾葉不敢在面上有任何外漏的情緒,但這份想要弄清楚的急切憋在心里,只會讓她越來越抓狂。這番話里藏話的對話讓她心里的好奇再度消失,現在她的心里滿滿的都是事關自己身體和她的未來的一種擔憂。
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輛車,不住的在心里大喊︰繼續談啊!
也許是老天在照顧艾葉,也許是艾葉的怨念過于強大,也許是這番對話本就沒有結束,片刻的安靜後,車里的聲音從被搖下的寸高的車窗里流出。
「學生不明白,他身為一個聯邦公民,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這想法等同于背叛了。」
「老師又如何明白?我們明明是彼此唯一的摯友,可他卻因這想法而與我決裂。」
「老師……」
「沒事,這都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老師早已不放在心上了,而且也有些理解他了。作為一個科學家、研究者,沒有大膽的想法和創意是無法成功的。」
「可是,六百年了,他到現在也沒有成功啊。」
「只能說,他的想法太不合時宜,研究上處處受限。若是放在幾千年前,估計還有幾分可能性,但是現在……‘那個’的存在讓兩方沒有了一絲調和的可能性。」
「老師,‘那個’……是什麼?」
「……仙門!」
艾葉眼角一跳,仙門?那是什麼?
修者渡劫成功飛升為仙,這她知道,所以仙門理應在仙者的世界吧,修者飛升成仙才能看到的吧,可為什麼她听著好像這個世界、這顆星球上就有著仙門的存在?
「既然沒有收獲,我們就先回去吧。」略顯蒼老的聲音微微嘆氣,帶著一絲不甘。
懸浮汽車調頭離開,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艾葉看著那輛車消失的方向,心里是深深的疑慮,「仙門」兩個字已然讓她忘了對自身的種種擔憂。懷揣著大大的問號,艾葉看向洛,然後,將這個疑問埋在心底。
艾葉知道,從洛漠然的表情就可看出,他不會回答她的任何問題的。
那輛車離開後,那些進入地下研究所的軍人們也一一走出,簡單列隊後迅速離開。
艾葉收回目光,微微側頭看向洛,這就是洛讓她看的好戲吧,而現在,好戲落幕。
「今晚就在這里休整一夜,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洛留下這句話,眨眼間身影消失。
被留下的艾葉額頭上掛下幾條黑線,洛究竟有沒有意識到她是個女孩子,荒郊野外的把一個女孩子單獨留下,這合適嗎?這是男人的行為嗎?
還有,什麼準備都沒有就讓女孩子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夜宿?這說的過去嗎?
艾葉越想就越覺得生氣,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這股氣憤就好像被戳破的氣球,嗖的一下消失不見。她嘆口氣,攏緊披風坐在一棵樹下,好吧,至少還有披風。
太陽的光芒破開黑暗,驅走夜幕,照亮大地。
艾葉揉揉眼楮,不是很精神的打個哈欠。洛一夜都不曾回來過,她這一夜也沒敢真睡,一邊保持著警惕,一邊又被困倦弄得昏昏沉沉,真是辛苦。
再次打個哈欠,艾葉從地上站起,伸個大大的懶腰,一夜姿勢未變,她的身體都僵硬了。活動活動四肢,走到灌木叢旁,拿出杯子接下一杯露水,簡單的洗漱下。
這一會兒的工夫,太陽已經完全升起,而是洛卻還沒有回來。
艾葉茫然的環顧四周,怎麼辦,她要繼續在這里等嗎?洛是去辦事,還是因為博士的沉睡而不再效忠他,自己離開了?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摘掉這個項圈……?
「發什麼呆呢?」突然,洛的聲音在艾葉背後響起,艾葉被嚇了一跳,連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轉身看去,只見有一樣東西迎面朝自己飛來。
艾葉下意識的接住,低頭一看,卻是一個紙袋,而紙袋里面是早餐。
「快點解決,然後我們討論今後的行程問題。」洛的聲音平平淡淡,不帶任何情緒。
艾葉一听,迅速的開始解決自己手中的早餐,連句謝謝都沒敢說。
雖然今早的洛看起來很正常,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和毫無起伏、不帶感情的聲音,但是……艾葉在心里無奈嘆氣,昨晚那個渾身上下都是低氣壓並且不斷散發著冷氣,還有之前毀壞儀器設備的暴力手段的洛,在她心底留下的印象真的是很深刻,以至于讓她現在一看到洛就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完全無法親近。
不過,艾葉念頭微轉,洛是監視她的人,是博士的人,她為何要與他親近?!
「我吃完了。」一杯豆漿,一張蔥餅,幾根油條,很快就被解決。
洛抬眼瞅了她一下,「嗯」了一聲後說道︰「那就開始吧,你有什麼提議嗎?」不跳字。
艾葉愣住,提議?她只是個被監視的被劫者,為什麼還要問她的想法?
艾葉的疑惑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洛看到有些無語,難道她以為他會做決定嗎?
「好吧,我先把話說明白。」頓了下,洛繼續說道︰「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確保項圈的安全,至于你想做什麼,想去哪里,我不理會,只要不危及到項圈即可。」
艾葉覺得,她應該是出現幻听了,或者就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差錯,再不然就是理解方向不對,為什麼她從話里听出了「她其實很自由」的這層意思?
沒能在第一時間得到艾葉的回答,洛不解,微微挑眉,問道︰「怎麼?我的話,你沒听明白嗎?還要我再解釋一遍嗎?」不跳字。
艾葉瞬間回神,連忙搖頭,昨晚的洛讓她現在很怕他有著其它表情。
「那麼接下來,你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