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依並不知道溜冰場的後續事件,她不關心,魏立柏也沒有再主動提起。
轉眼間,手術的日子就到了。穆依倒是沒覺得什麼,反倒是魏立柏,緊張得要死,坐立不安的。
「立柏,」坐在病床上的穆依嘆了口氣,「你就別在我面前轉來轉去的了,轉得我頭都暈了。」
魏立柏僵在那里,有些煩躁的模模頭道︰「依依,你先在這里等著,雷德蒙估計一會兒就過來了,我出去一趟。」
穆依定定的看了他兩眼,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魏立柏像是松了口氣,忙轉身走了出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穆依好笑的搖搖頭,轉而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手里的書本上。
果然,雷德蒙很快就帶著人過來了,魏立柏也立在病房的門口,看著他們忙碌,眼神復雜。
當穆依躺在床上被推往手術室的時候,魏立柏心里一顫,上前抓住了穆依的手。眾人似乎沒看見一樣,停在了原地。穆依看著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擔憂、恐懼,她沖他笑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魏立柏抿了抿絲毫沒有血色的唇,一年多前埋葬楊亦的記憶滿滿的充斥著他的大腦。他害怕,他害怕再來一次那樣的經歷,他一定會瘋掉的,一定會的
「Mr魏,」雷德蒙戲謔的看著他,「我們還要趕時間,你可以讓開了嗎?」不跳字。
魏立柏不理他,似乎什麼也沒有听見一樣。他看著她輕輕的道︰「依依,我會在手術室外等你,你一定要記得。」
這是一個約定,一個不見不散的約定。
「……嗯。」
直到打入麻醉針的那一刻,穆依的心里都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因為她知道,有人在外面等著她。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時間的齒輪慢悠悠的轉過去,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又回到了那個精致得夢幻般的病房。
穆依的手指頭輕輕一動,伏在床邊睡覺的魏立柏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依依,你醒啦?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喜悅的拉著她的手不放,暖暖的溫度一下子就從他的手心傳了過來。
穆依搖了搖頭,她渾身都沒有力氣,感覺身子軟軟的,好想睡覺……
魏立柏的臉色有著掩飾不掉的疲憊,眼眶中還有血絲,頭發也有些邋遢,下巴上還冒出了新長的胡須,與往日里的俊朗簡直相去甚遠。
「立柏,我睡了多久了?」
魏立柏微微一笑,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是很久,只是一天一夜而已。」
一天一夜?似乎真的不是很久,可是,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也不算短。
「楊家老宅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魏立柏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還在僵持當中,你別著急,一有了進展,我就會告訴你的。」
穆依當然不會全部相信他的話。雖然她如今沒有什麼消息渠道,但不管是財經新聞還是娛樂報道,都有這件事情的各種花邊消息和緋聞。再加上她曾經好歹也是在界內混了不久,她並非猜不出這件事情現在發展到了何種地步。
她雖然知道魏立柏的苦心,卻不願意自己這個當事人如此被排斥在外。
「立柏,」穆依深深的看著他,「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要明白,這是楊家的家事,你不能這樣敷衍我。」
魏立柏身子一僵,笑著搖頭道︰「我是不想讓你多操心而已。」既然你想知道更具體一點的進展,我告訴你就是了。
年關越來越近,楊家的事情根本就拖不起。大家都諸事纏身,哪怕楊申堯拋出的誘餌極具誘惑力,在雙重壓力之下,所有對其感興趣的人都不會希望這件事情拖得太久。
穆依想了想,看著他問道︰「對楊家感興趣的那些人,陶麒和秦朗我都已經見到過了,他們有什麼打算我不好說。你先說說,他們最近都有什麼舉動嗎?」不跳字。
魏立柏嘴角一勾︰「秦家已經正式推出了這場角逐,歐家似乎還在觀望,威脅不大。剩下的,就剩下陶家和許家了。」
穆依听懂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的對手,就是陶家和許家了?
秦朗的退出並沒有多少意外,而歐家畢竟是從政的,對于商界,他們總是會下意識的回避,所以他們的退出,也沒有多大的懸念。
至于陶麒……穆依皺起了眉頭。上次見到陶麒時,她就知道他對楊申堯手里的東西有多急切,光是一個他就已經很不好對付了,偏偏還有一個許家……
想到這里,穆依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
穆依的神色變換一直被魏立柏看在眼里,看到她最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就知道,她和他想到了一起去。
「你不也是嗎?」不跳字。他難得的沖她眨了眨眼。
穆依撲哧一笑,頓時就牽動了胸口的傷口,疼得她抽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皺成了一團。
魏立柏嚇了一跳,忙道︰「你別亂動就這麼好好躺著吧,很快就會好的。」
他的手撫過她的臉,長有薄繭的手掌有些粗糙,卻讓她感到莫名的舒心。
「我知道。」穆依反過來笑著安慰他,「那,楊家的事情,估計什麼時候可以敲定下來?」
魏立柏想了想道︰「就在這兩天吧,宅子一到手,我一定最先就告訴你。」
穆依點點頭,嘴唇動了動,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魏立柏感到有些奇怪,卻沒有追問。
她想說的,自然會說,他不會去逼她。
「那……」穆依猶豫了良久,終于還是開口了,「你知不知道,申堯賣了楊家最後的東西,打算去哪里?」
雖然他曾經害過她,還是以那樣卑劣可恥的方式。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她疼了二十年的弟弟,她即便再怎麼恨他,卻無法掩蓋自己依然關心他的事實。
原來她是想問這個?魏立柏心里恍然,雖然他恨不得把那小子扔去沉塘,但還是不得不回答道︰「這個還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最近似乎往移民局跑得挺勤的。」
移民?穆依愣了愣,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難道真的是自己把他保護得太好了嗎?他真的以為,在他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之後,還能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底下,平穩的出國去嗎?更何況,就算他真的平安的出了國,難道他就能以為,一切就可以重新來過嗎?
就連她這個從來沒有在商界耍過手段的人也知道這里面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陰暗,她不喜歡,所以從不接觸,但不代表她就不了解。當年那樣稚女敕的她就能避開那些陰暗面,也從不讓這個唯一的弟弟受到污染,可到頭來,竟是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那你知道他想去哪里嗎?」不跳字。穆依呆呆的問道。
「似乎是法國,」魏立柏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清楚,「也可能是其他的地方。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讓人去打听好了。」
「不用了」穆依忙攔住他,「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畢竟……」
魏立柏點頭表示明白,看她神色中難言倦怠,忙輕聲安撫她睡下。穆依確實很困頓,很快就睡著了。
在醫院又住了幾天,穆依閑得都要發霉了。之前住在醫院的時候,她還可以四處走走,有不少事情可以做。可是現在,因為傷口的緣故,動又不能動,什麼事都做不成,氣得她都想要咬人了。
這一天,穆依正處于周而復始的無聊當中,她怔怔的側過頭看著窗外景色,有幾顆大樹,即便是這麼寒冷的動機,也還綠得很。她以前沒有關注過這些,也不知道那樹叫什麼名字,但她知道,自己很喜歡它們,看到它們,連煩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這些天,魏立柏除非有事要辦,否則都一直陪著她。杜若欣和葉飛也經常來看她,讓她總算不會太過孤單。可是,即便被這麼多人關心著,可在沒有人的時候,她還是很為自己不能動的事實而感到難過。
正當她百無聊賴的時候,她的病房再次迎來了一位客人。
「……陶先生?」穆依眯了眯眼,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知道,自從上次陶麒來見過她之後,病房外的保全工作就加強了不少。她實在想不通,陶麒時怎麼進來的。
「呵呵,」陶麒笑了笑,在床邊坐下,「沒想到,穆小姐竟然還記得我,這可真是我的榮幸啊」
「陶先生說笑了。」穆依淡淡的道︰「你這次過來,還是找立柏的?真是可惜,他現在不在這里,你們又錯過了。」
陶麒搖搖頭道︰「不,穆小姐,我這次來,是專門拜訪你的,跟魏先生沒有關系。」
「是嗎?」不跳字。穆依迷糊的看著他,「那我叫人進來招待陶先生吧。你知道,我如今不方便起身。」
說著,她就伸出一只手去按床頭的響鈴。
「不用了。」陶麒的大手率先按住了穆依的,他的眼神冷冷的,如三尺寒冰,「穆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能待在魏立柏身邊,肯定是有你的本事,我對這個也不感興趣。不過我想,或許我們能夠達成一筆完美的交易。而且,我並不希望被別人打擾到。」
正題,終于還是來了。穆依轉頭看著他,眼神清澈,洞若觀火,讓有備而來的陶麒不由得怔住了。
PS︰這次的文沒來得及修改,某黑感冒了,頭重腳輕的實在難受,明天還有場考試,某人想死的心都有了……請大家先將就著看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