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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華被韓瑯文看得幾乎無力招架,她需要說一些話來說服韓瑯文,同時也說服自己。
「韓爵爺,世上許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上蒼自有其意願。你我……」她心中一陣刺痛,還是繼續往下道︰「你我之間,太多阻礙,可見一切皆是天意。所謂盡人事听天命,天意如此……人當順應時運,不要逆勢而行。」
韓瑯文輕嘆,微微低下頭,輕聲道︰「公主的事情別擔心,我會安排好的。」他的語氣變得平靜而堅定。
謝朝華終于還是嘆息一聲,有些規勸的意思︰「你……何苦如此就算你用這樣詆毀自己的行為使得樓南退了求親的意圖,可……如此作踐名譽,將來還怎能與其他人人士來往。」
「你放心……」韓瑯文輕聲說,話里透著溫柔,「這些日子我都裝醉,並未……都是和衣而臥。」
謝朝華低頭,「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她忽然覺得這話的語氣多少有些不對,轉過話題,「公主或許不是你的良配,但天涯何處無芳草,相信爵爺會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解語花。」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韓瑯文話語小聲,可其中堅定之意卻那樣明顯。
謝朝華有些無力,搖搖頭,索性將話挑明了︰「就算你此番破壞了這門親事,可說不定很快韓夫人就會給你訂親,而我……無論謝家,還是王府都不會容許我嫁到韓家。」
韓瑯文良久沒有言語,低聲道︰「我是個認死理的人,一旦認準便不會回頭,也決不放棄」
謝朝華心里有些煩躁,語氣便有些沖︰「所謂天意難違,無望的事情又何必一再執意強求呢」
韓瑯文閉著眼,呼吸深沉,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只是你覺得,沒有希望……」
謝朝華抬頭看他,兩道濃黑挺秀的眉毛,微微蹙著。眼楮下面又是青黑色,應該是沒有睡好,挺直的鼻梁,緊閉的嘴唇無一不顯示出內心的堅決。那強壓下的溫情,一絲絲一縷縷涌上心頭,她忽然想,如果能完全相信他的話,該多好。心里陡然有些慌亂,她深吸口氣,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尤其冷漠疏離︰「韓爵爺,舊事不必再提,你我從今往後,再無瓜葛。」說完她再不停留,急忙忙走開。
韓瑯文也沒再開口叫她,秋夜的晚風,吹得周圍的樹葉瑟瑟作響……
謝朝華走到謝煥身旁,兩人與王府的侍衛回合後,一起回府。
一路上,謝朝華與謝煥同坐在車中,長時間默默無語。
最後謝煥終于忍不住開口︰「妹妹,你同瑯文的事情難道你真的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其實……」
謝朝華閉上眼,擺明了拒絕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謝煥暗嘆一聲,只得轉個話題︰「你看楚楠忻此番求親瑯文,是不是對當**們從樓南國逃出來而心懷忿恨之舉呢?」
謝朝華冷笑,「忿恨?哥哥你太小看楚楠忻了。」
「哦?此話怎講?」
她看了看謝煥,想了想問︰「剛才太白樓上,關于蘇月華母子的傳言,哥哥你可听見?」
「妹妹,你也說了這是傳言,我相信瑯文……何況他與月華從未……」
謝朝華想,原來哥哥也不知曉內情。今日她听聞韓瑯文將蘇月華母子安頓的消息,便立刻醒悟當日韓瑯文是成功將太子承帶出了樓南,難怪她多日里一直沒有斬獲。
她倒是不擔心,蘇月華母子突然出現的時機正好是公主求親韓瑯文,那麼就是說……她之前還有些模糊不清的猜測漸漸浮出水面。
謝朝華略加思索,看了看謝煥,決定還是實言相告︰「哥哥,那蘇月華的孩子其實是阿容的兒子,嗯……或許應該說,蘇月華希望有人以為這是阿容的兒子。」
謝煥一臉迷茫,「妹妹,你這話真得把我說糊涂了,究竟是還是不是?可昨日樓南那邊傳來消息,說承兒……承兒已經……,怎麼又與蘇月華扯上關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阿容臨死之前將承兒托付與我,當日我與……我們計劃出逃樓南的時候,便決定將承兒一起帶走。後來,我回到了京都,只是一直得不到承兒的下落,可剛剛我從他口中確認,承兒的確是被他安全帶離了樓南。」
「啊?那就是說蘇月華身邊的孩子應該就是承兒了?太危險了啊若是讓人認出來豈非出大事了」謝煥瞪大眼楮,一臉焦急,可還要硬生生壓住小聲說話,臉漲得有些發紅。
謝朝華輕搖頭,「哥哥放心,那蘇月華如今身邊的應該不是承兒,此舉只是給某些人提個醒。」
「給誰?」
「哥哥昨日既然听到了太子承亡故的消息,那麼定然也知道樓南新一任儲君是誰了?」
謝煥點頭,「應該十之八九是楚杰,太子亡故,楚杰為長子,立他為太子順其自然。」
「太子不過是儲君,楚楠忻正當壯年,立太子何必急于一時。而他立楚杰為太子並非因為那是他的長子,而是因為他是麗貴妃之子。」
「你不說,我還一時之間忘了,那楚杰說起來還是譚相的外孫啊這譚氏謀逆之事可是剛剛才平息下來,楚楠忻怎麼會?」
「正是因為楚杰是譚氏的血脈,楚楠忻才迫不及待立他為太子。」謝朝華嘆口氣,「樓南與陳國交戰在先,後又陷入內亂,國家可說是百廢待興,那譚氏根基在樓南之深,豈是能連根拔除的?而楚楠忻也不想連根拔除,這樣必然大傷元氣。他立楚杰,就是想讓那些平日里與譚氏有往來的大臣安心,表明態度,一切事情到譚相為止,不會再追究。」
謝煥這下終于有些明白了,「你是說當日楚楠忻知道你們意圖帶承兒走,其實他是故意放你們離去的?」
謝朝華點頭,「我也是逃出來之後,才漸漸覺得有些不對。他若是有心不放我們走,別的不說,單單承兒,一國太子,如何能這麼容易就讓人帶出了樓南呢?」
謝煥有些遲疑,「難道這一切都是楚楠忻早就計劃好的?」
「雖不十分,卻也十有八九了。」謝朝華暗嘆,楚楠忻此人太過可怕,這需要怎樣的謀算,才能算準每一個人的決定。不過他最後到底是放了承兒一條生路,想來還是顧念了一點父子之情,或許其中還有對妹妹阿容的一絲虧欠。
「所以瑯文故意將蘇月華母子接到京中,還放出風聲,其實就是暗暗向楚楠忻表明,若是讓他迎娶公主,這太子承還在人間的消息便會泄露?」
謝朝華點頭,「此事世上只有幾人知曉,楚楠忻是個聰明人,而韓瑯文此舉的意圖也十分明顯。」
「哎呀,這麼說瑯文這門親事是鐵定成不了了啊」謝煥臉上展露一絲笑容,接著卻又有些抱怨,「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日日去那風月之所?」
謝朝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謝煥曾經自詡風流,在建水的時候,他出入青樓也十分頻繁,要不如此如何會認識弄玉姑娘呢?還一直稱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如今看他的樣子,竟然對韓瑯文此舉頗為憤憤,可見人往往對己對他的標準是完全不同的。
「若不如此,怎麼給樓南一個退親的理由呢?」
謝煥恍然,畢竟求親的是樓南,還是公主,總不能無辜反悔,如此會讓人覺得那樓南公主太過草率輕浮,「只是如此,也太便宜韓瑯文這小子了」
果然,謝朝華忍不住莞爾。
從太白樓回來的第三天,果然就傳來了樓南公主無意嫁給韓瑯文的消息。
這其中理由,在世人眼里自然是因為韓瑯文不知檢點,舉止行為放蕩的緣故。可樓南使臣還是想了個讓雙方都極有面子的理由,說得知韓瑯文是韓家獨子,若是讓他當樓南的駙馬委實過意不去,而公主自幼長在樓南,皇帝不放心讓妹妹遠嫁,故而只能作罷。
樓南此舉出爾反爾,若是在平常兩國之間的往來上,絕對會掀起波瀾。
可這件事情,雙方都想速速了解,便十分順利地就這麼過去了。
韓瑯文之前欠下銀兩的青樓也收到了錢,只是不知是誰給還的帳。有人說是韓夫人不想事情鬧得太大,故而將帳付清;還有人說是樓南人給付的銀子,畢竟要退這門親事,也要新郎倌同意不是?所以這舉動是變相的討好……
反正不管如何,當初誰也沒有想到,兩國此番的聯姻會如此荒誕的草草收了尾。
而韓瑯文,從以前眾人爭相求嫁的絕佳夫婿人變為無人問津的風流浪子,可自那親事告吹之後,韓瑯文便再也沒有出現在青樓之中,或者說他整個人突然消失在人們眼皮子底下,沒有人見到他。
而那天,謝朝華在听見樓南退親的消息後,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氣,嘴角不覺微微上揚。
這是隔了多少日子後的第一次定時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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