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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心跡
第十章心跡
韓瑯文在謝朝華的臉上看見了堅定,她知不知道這一個決定意味著什麼?身上要背負多少擔子?謝家、肖睿哪一個是容易對付的,她竟是打算讓自己陷入險境,還有滿朝的文武……如果只是為了陽影,她大可不必如此,她到底有什麼打算?
「為什麼?」韓瑯文問。
謝朝華嘴角一勾,頗有些自嘲,為什麼?她有許多理由,可每一個理由她都不想讓韓瑯文知曉,這是她一個人的戰爭。「你問我為什麼,那你又為什麼呢?韓家的祖訓,難道還要讓我來提醒爵爺嗎?」。她刻意讓語氣顯得冷淡。
韓瑯文看她,為什麼情願選擇獨自面對而不願相信自己,而這一看,只覺心里一陣刺痛,卻也將百般相思勾了起來。
這些日子,她更瘦了,蒼白而帶著疲憊的臉上,那雙靈動的大眼也仿佛黯淡許多,如此縴細弱小的人,想起自己族里的姐妹,這般年紀尚不知愁滋味,而她卻已是歷經生離死別,看盡世事滄桑……是該怨她的,可憐惜之情卻情難自禁。
此刻,她神色平靜,乍一看似是毫不在意,卻不知那濃重的疲憊早已無所遁形。
她這是在賭命?可有什麼非得親手為之的理由呢?有什麼事不能告訴他,為什麼不依靠他,卻全都由自己一手承擔呢?
「你想要入仕,然後做什麼事?」韓瑯文問。
謝朝華輕笑,「權力可以讓人趨之若鶩,我雖為女子也是如此。大權在握可以成就許多事情。」
韓瑯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手中本就握有天下人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謝朝華知道他話里指的是陽影,也不想瞞他,便直說︰「我已將此轉交給聖上了。」
韓瑯文心中一動,轉頭凝視著謝朝華,果然,她肯定是有著一番計較的,可她卻什麼都不說。
「你若是想要封侯拜相,我可以幫你。」韓瑯文慢條斯理說道。
謝朝華秀眉微蹙,「不敢有勞。」她從未想過讓他涉入其中。
韓瑯文卻是笑了笑,「朝堂之上,層層關系盤根錯節,各種勢力互相制肘牽扯,你若是真的決定走這條路,為何不與我同進退?卻要舍近求遠呢?有韓家支撐,相信這一路定會好走許多的。」
謝朝華第一反應就要拒絕,可韓瑯文的話確說中要害,讓她避無可避,若是拒絕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只得硬著頭皮問︰「爵爺的意思是?」
「你的心願,韓家可以鼎力相助。」韓瑯文接著又加了一句,「但我要你許我一個承諾。‘
謝朝華看著他有些算計的眼楮,緩緩地問︰「什麼承諾?」
「將來任何時候都不能讓韓家陷入險境。」
謝朝華微一沉吟,「可以。」
「好」韓瑯文笑得有些意味深長,而謝朝華在答應下來的那一剎那,暗地里莫名地也松了口氣。正想著時候差不多該上殿了,一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韓瑯文就站在自己身旁,他的氣息已包住她整方世界。
謝朝華眼神掃了一下四處,卻看不見第三個人,而他們二人此刻正好站在一堵宮牆之下,旁邊樹蔭重重,將他們的身形隱去了大半。
謝朝華下意識往一旁緊張地挪了一小步,「你……」
「如果我們……」
「沒有我們,只有你我。」謝朝華冷聲打斷韓瑯文幾乎近在耳邊的呢喃,眼楮瞟向大殿的方向,「時候不早了。」
韓瑯文卻突然伸出雙手頂在牆上,眼神專注。
「你……」謝朝華眼睜睜地看著他將自己圈在雙臂之間。她盡力地往後縮,可背脊靠在牆上,退無可退,謝朝華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稀薄起來……
「你……爵爺,此處乃是皇宮重地」
韓瑯文的眼神專注而又隱怒,「你就只把我當爵爺?」
謝朝華別開頭,一時心中千般滋味。韓瑯文對她而言只是韓爵爺嗎?如果真是如此,她又怎會如此費神?
可除了爵爺之外,他還能是她的誰呢?
韓瑯文看著謝朝華慢慢又變為沉靜無波的臉,知道她又要縮回自己的保護殼中,無奈心疼之余,又有些氣憤,「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我韓瑯文的妻……」他俯下臉,將謝朝華錯愕的神情盡收眼底,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上一吻。
謝朝華瞪大眼楮,就這麼呆在原地。他……他竟然……而自己也就任他……
謝朝華羞憤地一把推開韓瑯文,閃開至他一臂之外的距離,「你……你怎麼可以……」她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此處皇宮禁地,他怎能如此大膽妄為,就不怕被人看見落人口實不成
韓瑯文看著謝朝華面上迅速泛起的一層酡紅,像熟透了的隻果,艷艷的,突然心情變得輕快起來,故意十分恭敬地做了一揖,「莫讓謝太傅久等了,小姐,請。」
謝朝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終還是快步往謝瓊一干人所在之地行去,將韓瑯文遠遠拋在身後,卻隱隱听見背後傳來的清朗笑聲,那樣的志得意滿。
韓瑯文看著眼前的縴柔背影,誰說她與他之間不可能?他既已鐘情,便絕不會放手。她若是有什麼未完之事,他就助她完成。韓家的前景,謝家的考量,兩全其美或許很困難,但並不是不可為。
只要,只要她能再多幾分勇氣,再多幾分信任給他,一切就都不會是問題。他早就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從未改變。
謝朝華羞惱得幾乎渾身發抖,她連著深吸好幾口氣,才漸漸稍微平復下來,心里陡然泛起一陣酸意。
對于韓瑯文,她其實一直是愧疚的,尤其是在他拒婚之後,他的心意自己又怎會不明白呢。他為此毀去了自己的名譽,日後如何立身?只有嘗試仕途,他才能爭取到謝家的青睞……
可即便他成功踏進仕途,她與他就能在一起?
皇上此次顯然用意在培植自己的勢力,又豈會任由韓瑯文與謝家牽扯上關系?就算雙方都同意,可還有一個肖睿,他不是個肯輕易放手的人。
看著韓瑯文溫柔堅定的眼楮,她其實很想再沖動一下,但是不能。她已經一步步走上自己給自己安排的道路,萬一哪一天計劃出了紕漏,反噬到她,那她便會萬劫不復。韓瑯文若是真的娶了自己,那就必會受到連累。他剛剛還讓自己保證不得牽涉韓家一分一毫,韓家的一切對于他很重要,所以……一旦有朝一日他二人都生在朝堂,她與他之間的溝壑只會越來越大……
朝堂上,眾臣在皇上說了聲「傳」之後紛紛回頭側目張望,他們都想看看被皇上在千百之中挑選出來的才子究竟是怎生模樣。而且,大臣們都心知肚明,今天這幾人若是表現突出,飛黃騰達便指日可待,心里頓時又開始琢磨起往日的站位了。政治說白了,無非就是選陣營。選對了,等待你的便是加官進爵,而若是一朝選錯……能保住一條命就算運氣好的了。
所以,大殿上,群臣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肖睿以及謝家大家長謝亭侯的臉上,他們是想看看這兩方人究竟對于皇上此番選才是何態度,然後才能想出應對之策。
那謝家如今官位最高雖非謝瓊莫屬,可謝氏宗族的大家長卻還是謝亭侯,他如今管著台諫院,從他的一言一行中絕對可以看出謝家的立場。
可謝亭侯是什麼人,這會兒他垂眉斂目,一點都無法從他神色中窺探出半分玄機來。
眾臣們還在左右觀望,大殿正門謝瓊領著一干人緩緩步入殿中。
大殿之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跟在謝瓊身後的韓瑯文,「咦?這不是桓國公韓瑯文嗎?」。
「的確是啊,他怎麼人會在這?難道這選中的才子中也有他不成?」
「韓家不是有祖訓不得入仕嗎?」。
「你不知道韓瑯文之前被韓家主母趕出家門,如今自然是不用遵循韓家祖訓了。」
「別胡說,他現在可還頂著韓家世襲的爵位呢,怎麼能隨便說他被逐出家門……」
「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他若是真在入選之列,足見應該是有幾分才學的……」
「你這就孤陋寡聞了,想這韓瑯文可是兗州赫赫有名的才子,詩文綺麗,尤擅工技,少小時就美名遠揚大江南北啊」
一時之間,大殿上議論聲此起彼伏,說什麼的都有。有些傳入謝朝華耳中,听著也有些不舒服,可她偷眼打量韓瑯文,卻見他神色自若,舉止從容沉靜,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謝朝華才剛剛收回目光,就听身旁有人道︰「這人……這人好像是個女子啊」
謝朝華本就沒有刻意扮成男子,她只是穿了男裝,加上她眉眼清秀,身體縴柔,實在是很容易被人認出女子的身份。
頓時朝堂之上一片嘩然,剛才對于韓瑯文的議論聲立刻就顯得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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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為金枝,怎堪錯信他人,最後不得善終。
重生成為農家女,再一次踏入繁華京城,她步步為營,就不信逆不了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