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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的小可愛上場了,,,,,,,,粉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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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一咬牙,摁下了電梯按鈕。
電梯門「叮咚」一聲開了,白熾燈下,只有一輛垃圾車,秀秀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她戰戰兢兢的俯身低頭,里面是一個粉黃色包裹,一個小小嬰兒,粉女敕的小小臉,還沒褪盡生產時的胎紅。
過于柔女敕的長長絨毛,就算秀秀沒有產科臨床護理經驗,也知道是個早產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秀秀輕輕抱起熟睡的嬰兒,這麼小,這麼輕。秀秀很疑惑,剛剛的笑聲是這個小不點發出的嗎?
秀秀拿出手機,想要打給媽媽,恍然清醒這是午夜,媽媽已經睡了,不可以。再說,媽媽也不會知道怎樣處理吧。咱是大人了,有事怎麼可以總是麻煩媽媽。
打給小晴,那丫頭還不如自己有主意。
打給護士長……不行不行……
秀秀開始翻通訊錄,高齊寰!對,就他了,誰讓他是兒科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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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主任安排齊寰跟著值班大夫,每星期上一個夜班,增長見識。今晚正好趕上齊寰跟著米大夫值班。
午夜的兒科病房靜悄悄的,齊寰在米大夫的指導下,剛剛寫完一個危重病兒的醫囑。忽然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鄭秀秀。
「喂,鄭秀秀,這麼晚有事?」齊寰問。
電話那端的秀秀听到齊寰穩穩的聲音,感到心里一陣安慰。
她把撿到孩子的過程說了一遍,齊寰立即說︰「鄭秀秀你別急,我馬上到。」五分鐘,秀秀像等了一小時,齊寰到她身邊時,她都快熱淚盈眶了。
齊寰接過孩子,一邊給孩子查體,一邊抬眼看著秀秀焦慮的眼神︰「沒事,我們看看是怎麼回事?」
齊寰給孩子听診︰「鄭秀秀,孩子心髒有雜音,這可能是丟孩子的原因。你剛才看到大廳里有人嗎?」不跳字。
「沒有。」
「報警了嗎?」不跳字。
「還沒有。」
「現在,我們打110報警。」
秀秀答應︰「好,我馬上打。」
齊寰看到包孩子的小包裹隱約露出一角白色的信紙,說︰「鄭秀秀你抽出來看看寫些什麼?」
秀秀打開,入眼是一份無奈︰「恩人,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就放心的走了。這是我可憐的三丫頭。生下孩子時,大夫說,孩子有病需要動手術。我現在沒錢,無法給她治病。只好求你收養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她的再生父母。我們全家磕頭謝謝你的大恩大德。孩子不稱職的生身父親。*年*月*日。」
「鄭秀秀,又是一個棄嬰。」齊寰嘆了一口氣。
由于各種原因,醫院附近總能發現棄嬰,基本上是新生兒生下來就有病,自己沒錢給孩子治病,就把孩子放在醫院附近,希望給孩子一線生機。能幸運地做上手術,從此改變孩子一生命運。
齊寰抱著孩子,秀秀緊緊跟在他的身邊,兩個人相伴,疾步向南樓的兒科病房走去。出了北樓一樓大廳,秀秀眼角似乎閃過一個人影。
兩樓之間有一個大大的花圃,亭台樓閣,做的美輪美奐。剛才的人影好像在花廊柱旁,待秀秀停住腳步仔細看時,又不見了,秀秀以為自己花眼了。
齊寰走出幾步,感覺秀秀沒有跟上來,他站下回身問︰「秀秀,你看什麼?」
秀秀說︰「我好像看到花廊那邊閃過一個人影。」
齊寰說︰「是不是孩子的家人。走,我們過去看看。」兩個人看了一圈,一個人也沒發現,只好作罷。
110民警來了,同時來的還有醫院保衛科的人。又重新看了一遍花圃,沒有人,只在廊柱下發現了十幾顆劣質煙頭。一群人想跟著來到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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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鳶城醫院一條馬路之隔的文化路上,一輛農用三輪車已經啟動。車上的婦女穿件大衣,頭裹著圍巾,戴著帽子。
趙更生對車上女人說︰「放心吧,抱孩子的人我認得了。把你送回去,改天再來看三丫頭。」
女人就哭︰「唉,苦命的孩子。」
趙更生不耐煩了︰「咋著,你還嚎個沒完了。閉嘴,不送丫頭出去,你有錢給孩子做手術。老娘們,頭發長見識短。」趙更生的農用三輪開的風快,他要趕在太陽升起前回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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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兒科病房里,米大夫忙了半夜,已經睡下。畢竟年齡不饒人,他也五十多歲了,這熬人的夜班讓他很疲累。
齊寰和秀秀到了科里,趕緊讓值班護士叫起米大夫。
齊寰把孩子輕輕放在小病床上,解開約束帶,敞開粉黃色的小包裹,孩子身上帶著一個繡著蓮花的肚兜。
看著這小小的嬰孩,米大夫感嘆︰「唉,這些父母,只想生不想養,可憐這個孩子。高大夫,查體吧,看看孩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齊寰開始給嬰兒查體,確切的說,是新生兒。眼楮,耳朵,鼻子,嘴,五官目前看一切正常。四肢完整,皮膚無花紋,色斑,色痣。听診,呼吸音正常,心髒雜音,心電圖異常,先天性心髒病。
新生兒,女性,據生父留下的信看,孩子七月早產,剛剛出生一星期,尚不會吸吮,只能用滴管點滴喂女乃。
齊寰找了個5毫升空針,去掉針頭抽了一些稀釋牛女乃,把針管**部位放到孩子的小嘴里,輕輕推動針栓,牛女乃一滴滴進入孩子嘴里。
這麼小的早產兒,只能放置暖箱內,和值班護士說明情況暫時和其他孩子一起照看著,齊寰決定明天再請示任主任。
民警開始例行咨詢︰「請問,你們誰先發現的這個孩子?」齊寰看著秀秀,鼓勵著她。
秀秀說︰「是我。」
「剛剛發現的時候,孩子在那里?」
「在北樓貨運電梯的垃圾袋里。」
「你為什麼從貨運電梯下樓?」
秀秀說︰「我送一位患者到婦科住院,病房離貨梯近,我就沒再到客運電梯那里。」
「你怎麼知道垃圾袋里有個孩子?」
「我乘電梯到了一樓,在等待電梯開門的那一瞬間,似乎听到有嬰兒的笑聲,嚇了我一跳。趕緊出了電梯,電梯門還沒有關上,我似乎又听到嬰兒輕微的‘嗷——’的一聲。嚇得我跑開了。後來不放心,就大著膽子,摁下了一樓的電梯門。其實我那時心里緊張的要命,一咬牙,就進去了,俯身一看,就發現了垃圾袋里的孩子。」
「花廊柱旁邊的人影是怎麼回事?」
「當時,我打電話把高大夫叫來。高大夫發現了那封孩子父親的信,才知道是棄嬰。只好抱著孩子到兒科病房。出了北樓病房大廳,我一閃眼,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我們趕緊過去找,結果什麼也沒有。只好回來給你們打電話了。」
民警回頭問︰「請問米大夫孩子有事麼事嗎?」不跳字。
米大夫回答︰「先天性心髒病,必須手術治療。」
齊寰補充說︰「之前孩子父親留下的信里也已經說了孩子有病的事。並且說自己家中還有兩個女兒,經濟困難養不起。所以把孩子留在大醫院附近,希望孩子能被有心人收養後做手術,救她一命。」
民警說︰「現在把孩子送到社會福利機構,你們看怎麼樣?」
米大夫說︰「孩子是早產兒,應該在兒科的保暖箱里住一段時間,觀察一下,能自行吃女乃,一般情況好轉後再送去吧。」
「好的,明天讓福利部門過來登記一下。請你們簽一下字。」
這時,值班護士拿過一張床頭牌,說︰「米大夫,你看這姓名一覽怎麼寫呢?別的孩子都是寫某某某之子之女。這個,寫棄嬰行嗎?」不跳字。
人們沉默了,沒有人接話,高齊寰說︰「要不,臨時給她起個名吧,先叫著。孩子大了以後,萬一回來看她走過的特殊成長道路,知道當年是以棄嬰的身份住得院,會傷心的。鄭秀秀,想什麼呢?是你第一個發現的她,冠名權屬你。來,給小孩子起個名。」齊寰叫了一聲有點發愣的秀秀。
「這個,我行嗎?」不跳字。秀秀小聲問。
民警同志說︰「行,沒問題。萬一以後有人收養她,可以再改名。有名就比沒名好,說明有人關心。」
「那——,就叫粉點兒吧。小小的粉女敕的小小孩。」秀秀深吸一口氣說。
「粉點兒,就叫粉點兒吧。米老師你看怎麼樣?」齊寰很有禮貌。
「好,小女孩起這麼個名字,很別致。」米大夫笑了笑說。
值班護士遞過床頭卡片,說︰「鄭秀秀,你來寫上第一個名字。」
民警說︰「那就先這樣吧,孩子名字我們也記下了。最近幾天,請你們不要到外地,有什麼事,我們隨時聯系。高齊寰,鄭秀秀,請把你們的手機號碼給我們留下。另外,如果發現孩子家長,請與我們聯系。畢竟,遺棄自己的孩子也是一種犯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再見。」
米大夫說︰「高大夫,我也休息了。老了,晚上起來心髒承受不了。」
齊寰說︰「好,米老師你先休息吧。」
這邊,秀秀說︰「高齊寰,我回半璧苑了。」
齊寰說︰「走吧,我去送你。」
倆人乘電梯下樓,齊寰說︰「鄭秀秀你餓了嗎,我有點餓,你陪我去醫院餐廳吃點飯吧。」
鄭秀秀想說︰「不去。」肚子又真的有點餓,想著這都快凌晨一點了,能有什麼吃的呢?結果到了餐廳一看,「120」急救中心出診的人剛剛回來,正在熱火朝天的吃著。
晚上也沒有什麼大餐,廚房師傅給他們下的水餃。
秀秀說︰「我們也吃水餃吧。」
齊寰說︰「好,我們吃白菜肉餡的。」回頭對師傅說︰「麻煩給下二斤。」
齊寰和秀秀和他們相識的「120」急救中心的人打過招呼,相對坐在彩色餐桌旁,不一會兒,餐廳師傅就端上了兩盤熱氣騰騰的白菜水餃。
秀秀說︰「高齊寰,太夸張了吧。這麼多,吃得下嗎?」不跳字。
齊寰說︰「給值班護士和米大夫帶些回去吧。」倆人很快吃飽,打包。
高齊寰把秀秀送到半璧苑門口說︰「鄭秀秀,晚安。」
秀秀說︰「高齊寰,今晚謝謝你!」
齊寰笑著說︰「怎麼謝?」
秀秀狡猾地說︰「不就一頓水餃嗎,改天請你吃綠楊拉面。」
齊寰說︰「唉,就一頓拉面啊!」說著,眼楮就看進了秀秀的眼楮。
秀秀的心跳就漏了一拍︰「太晚了,明天上白班,我睡覺去了。」低頭笑著就要跑。
手腕卻被齊寰攥住︰「秀秀,我也謝謝你,給我一個難忘的夜晚。」
手里稍一用力,把秀秀拉到身邊,在秀秀飽滿的額頭上,印下了輕輕一吻。好美的夜,月亮從樹枝間探頭看著,這對幸福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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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好溫馨的場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