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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寫的好辛苦好難過,我為男主受難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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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寰救下的孩子叫張山,男,七歲。
地震發生時,張山爸媽急急忙忙向兒子的房間跑,張山向門外跑,在門口被關著的門阻隔成兩下里,門在震動中怎麼也拽不開。
張山急得大哭︰「爸媽……」。媽媽在外面喊︰「山子,山子……」。
就在這時,張山只听外面客廳里爸媽淒厲的叫了一聲︰「啊——」就沒了聲音,張山使勁喊爸媽,可爸媽再也沒有聲音了,張山嚇得哇哇大哭。
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震動後,張山也被埋了起來。震動中牆壁不斷倒塌,他使勁往外掙動身體,卻只掙出了雙手。
小家伙哭累了睡,睡醒了哭,自己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了,直到听到齊寰的喊聲。恍惚間,小家伙覺得,爸爸來救他了!
就在齊寰的右腳撐在孩子腦袋旁邊後,巨大的震動又將他震得暈了過去。
及等人們移開樓板雜物,把孩子救出來後發現孩子只是震暈了,有些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隔著一堆碎水泥硬塊,孩子的父親趴在母親的身上,兩人已經死亡。顯然,父親看到了從頭頂砸過來的東西,將妻子撲倒,以為這樣可以保護她,反而二人雙雙斃命。
高齊寰的手術,是全國著名的骨傷科專家做的,三個教授面對齊寰砸成肉餅的那只右腳,以及斷成一堆碎骨片的右小腿,黯然失色,痛惜之下,想一起截肢。
一起去的張得和姚起不同意,堅持他們能夠保證小腿的存活。
電話里征求高蔭田的意見,沒想到高蔭田同意張得和姚起的意見,這讓各位專家很意外。不過他們還是尊重病人家屬的意見,給齊寰保留了小腿。
術中他們驚訝的發現,這麼嚴重的腿傷,筋脈卻保存完好,血管沒有損傷,整條腿腫脹的也不嚴重,他們不知道,一路上姚起大師耗費了多少功力,才保得齊寰的腿傷維持在最小損傷範圍。
高蔭田得到消息時,以最快的速度坐飛機趕去創傷骨科醫院,他沒有告訴于梅,他想先看看兒子到底是什麼狀況再說。
及等他到達,齊寰已進手術室一個多小時了。看到張得和姚起靜靜坐在手術室外,和他們打招呼。
蘭貝依守在手術室外,看到憔悴的高蔭田,趕緊起身︰「高主任,您好。我是蘭貝依,齊寰在里面手術……」就不知說什麼好了。平時能說會道的他,現在無語。
高蔭田也只點點頭︰「你好,蘭貝依,謝謝你過來陪齊寰。」
術後齊寰剛回到病房,姚起立即就用他的辦法,給齊寰的傷腿上藥。姚起大師的藥很霸道,糊上以後,齊寰覺得整條腿火燒火燎的難受,頭三天,齊寰疼痛難受,幾乎徹夜不眠,熬到第四天,好歹緩和一下,他終于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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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十分記掛齊寰,幾乎一天一條短信,但又不敢多發,怕影響齊寰的工作。
她接到最後一條齊寰的短信是︰秀,我們已到災區。這里的房屋,街道基本已全部破壞,我們只好步行了。
前面是一片廢墟,瓦礫遍布,我們醫療小分隊將要徒步展開救援。再見。
秀秀立即回復短信︰齊寰,工作時要注意自身安全,我從電視上看到,那里余震不斷,你一定要注意。回來時,請還我一個完整的齊寰。保重。
第二天秀秀時刻注意自己手機的動靜,可手機一天沒響,她甚至懷疑手機是不是出毛病了,借劉芊芊的手機打到自己手機上檢驗。
秀秀的短信︰齊寰,今天怎麼樣?你吃飯了嗎,喝水了嗎?听說那里的小孩子有心理障礙的,你是在那里安撫那些小孩子嗎?
第三天,秀秀的短信︰齊寰,是不是很忙,沒時間回短信,沒關系,你先看我的,有時間再一起回吧。我每天下午六點給你定時發短信,請查收。
第四天,秀秀的短信︰齊寰,粉點兒終于會叫爸爸了,我把你的相片給她看,小家伙手指著相片中的你叫的,很清晰,不是咬舌。以前你白擔心了。
第五天,齊寰我去看你媽媽了,于阿姨很好,你不用擔心,她很喜歡粉點兒。
第六天,齊寰,粉點兒有點感冒,我給她吃藥了,你放心,如果發燒太高,我會給她輸液的,勿念。
秀秀不知道,她的這些短信,齊寰是術後第六天流著眼淚一起看的。躺在病床上,他想給秀秀回電話,想給秀秀回短信,想讓秀秀過來陪他。
他知道,只要一個電話,秀秀立馬就會過來,她會無微不至的寵護著他,將他像上帝一樣的崇拜愛護。粉點兒會繞膝撒嬌,他可以盡情享受天倫之樂。
韓強李小晴蘭貝依他們勸過他,齊寰說︰「讓我想想。」
那一天手術後,高蔭田高齊寰父子兩人,在不對于梅說出實情的問題上,出奇的一致。高蔭田覺得于梅自己已經太苦了,不忍再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高齊寰覺得無法面對自己殘缺的身體,他覺得自己現在很丑陋。仿佛,他的青春氣息,正從那殘缺的傷肢里一點點的流逝,他的熱望也在一點點降低,只留下原始的事業信仰,還在支撐著他過于追求圓滿的心。齊寰一想就想了半個月,秀秀一天一條的短信,被他熟記,卻不知怎樣面對真誠的鄭秀秀。
他的回復短信,輸了刪,刪了輸,最終卻沒有發出一條。齊寰想到榮譽的背後,人們不經意的飄向他的,受傷後殘疾的右腳,心里就泛上一陣陣恐懼。他忽然醒悟到當年,老媽于梅面對的是怎樣一份無奈和絕望。他用心底一份矜持,一份自閉,一份傷心無奈和無助,築起了一道情感幕布。
就在齊寰茫然無措時,他發表在一家國際醫學刊物上的論文發表了。同時,他收到了英國一所名牌大學的邀請函,提供全額獎學金,力邀他到英國讀博士研究生。齊寰和父親電話上商量,希望得到父親的支持。
高蔭田說︰「齊寰,過幾天抗震救災救援隊韓強他們就要回來了,你跟他們的隊先回鳶城,回家和你媽商量一下再說。」
齊寰不想讓老媽于梅知道自己傷殘的事,他希望就從這里出院後直接出國。高蔭田不同意。
齊寰說︰「老爸,老媽心里已經夠苦了,現在剛剛平靜,我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高蔭田沉吟了︰「恐怕瞞不住吧,這麼大的事,你媽如果從別人嘴里听說,她會怎麼想?」
「第一時間沒告訴她,這以後早點晚點就一樣了。能不說,盡量不說。老爸,請您跟院里領導說,開表彰大會的時候,請不要提我傷殘的事。還有……」
「齊寰你想說什麼?」
「還有……,我想和秀秀分手了。」
「這是為什麼?鄭秀秀這女孩不錯的,為什麼要和她分手?」
「我一出國,最少三年,秀秀帶著粉點兒,一個人很辛苦的。如果我不能給與她幫助和愛護,就只能給予她自由了。」
「這不是真正的理由,出國深造那個不得三年五年的。秀秀帶著粉點兒,你媽和小翠也能幫助她的,凡事你不要太獨斷。你這次回來,好好和秀秀談談,看她對你的態度再說,你看好嗎?」不跳字。
「不行,老爸。」齊寰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我無法面對秀秀哀傷的眼淚和痛心,無法面對她說不出來的遺憾和惋惜。還有,潛在的嫌惡。」
停了一會兒,齊寰又說︰「我將有生活上的諸多不便,和對于她的感官上的惡性刺激,我受不起那怕她只是一個痛惜的眼神和動作。」
高蔭田沉默了,吾不如也!兒子用情深啊,當年于梅受傷,自己關心的還是不夠,不然,于梅也不會吃安眠藥的。
長風起,吹皺一池碧水,金黃的落葉鋪地,訴說著傷了的秋,心中的一份憂傷,難以言傳。
大雁在頭頂向南飛去,尋找最適合的生存環境。
齊寰想了又想,還是不能詮釋心中那份忐忑與不安。
現在,他是田野上那只孤獨的鷹,只想一個人躲起來,邸舌忝著那道難以愈合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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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正在對著剛才的文文滴眼淚疙瘩。某人夫疑惑︰「為什麼傷心,不是杜撰的人生嗎?」不跳字。回答︰「自己都不感動,怎樣感動別人!」又曰︰「都在我的筆下長成人精了,怎能沒有感情。」秀秀听了即表贊同︰「就是就是,只有把自己融進文里,才能寫出好文章呢?」
承諾二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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