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寰也有難題呢,
周小潔快手快腳的打掃完衛生,想起鄭秀秀的傷手,緊忙的來到器械清洗台。
「鄭姐,你的手有傷,我來刷器械吧。」
「喲,還挺嬌氣,不就被縫合針扎了一下嗎,這就痛得刷不了器械了。問問手術室的護士,那個沒被縫合針扎那麼幾次。」李長玉毫不客氣的說完,也不听周小潔和鄭秀秀的解釋,轉身就走。
秀秀苦笑一下︰「小潔,你不過來,我也要找你幫忙,待會還得麻煩你重新給我包扎一下,傷口恐怕裂開了。」
小潔擔心的說︰「要不,再找個大夫重新縫合一下怎麼樣?要是真的裂開,不管很難愈合的。」
秀秀說︰「趕緊先刷完器械,打包消毒,這都凌晨二點了,別耽誤了明天上午的手術。」器械用完消毒後循環使用。
收拾完畢,交給夜班值班的李長玉,小潔幫秀秀摘下手套,生理鹽水沖洗後,果然看到傷口裂開了,韓強一共縫了三針,有一針有點緊,現在看上去有點月兌線的樣子。
小潔擔心的說︰「鄭姐,韓副主任這樣簡單縫合,以後會留疤痕的,應該用美容縫合法,只在皮下穿線縫合。」
秀秀說︰「那樣縫合有點不牢固,在掌心里,看不見,只要愈合就行,是我自己要的。」
小潔為她清洗後,重新用干淨紗布包扎好,用繃帶幫她掛在脖子上。兩個人沒回宿舍,吃了點東西,秀秀吃了止痛藥,直接在值班室休息。
凌晨…四十分,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鄭秀秀和周小潔,終于可以躺到床上休息了,秀秀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乏累到極致的感覺,一躺到床上,感覺是那樣的舒服和滿足。
好像只是閉了一下眼楮,秀秀就被值班室的醒人鈴叫醒了。她和小潔條件反射似地一骨碌爬了起來,秀秀忘了右手掌上的刀口,右手一按床褥,痛得她「哎呀」一聲,小潔趕緊開燈幫她看,傷口似乎又有裂開的跡象。
秀秀抬頭看牆上的石英鐘,凌晨四點五十分鐘,她和小潔休息了一小時零十分鐘。
「小潔,先去開門。」秀秀催著小潔。
「好的,等下我再幫你重新包扎。」加壓包扎傷口,是緊急情況下的止血法。
門一打開,李長玉不滿的說︰「你們磨蹭什麼,這麼長時間才開門,我這一個晚上都沒休息呢。」
鄭秀秀直接忽略了她的抱怨︰「李姐,什麼手術?」
她不想和李長玉辯解,自己從早上開始上台,中午沒休息,下午繼續,一直到現在,已經連續二十個小時沒休息了,而你李長玉只是上夜班。手上一陣鑽心的痛,我忍。
李長玉說︰「宮外孕,剖宮產二台。你們一人一台,無人上器械。他們大夫自己管理器械。」
周小潔郁悶的問︰「听班的人呢,怎麼叫我們?」
李長玉不耐煩的說︰「季艷艷還沒下顱腦手術台。」
鄭秀秀和周小潔急忙穿衣起床,揉了揉酸澀的眼楮,秀秀的心髒跳得有點急,她有一種月兌力的感覺,坐下來深吸幾口氣,喝了半杯水。畢竟年輕,就這一會工夫,秀秀感覺自己精力開始恢復了。
秀秀看了看正在打哈欠的周小潔笑了︰「小潔,我們洗把涼水臉,一刺激就清醒了。」
小潔嘟噥著︰「鄭姐,我又累又困,好想再睡一會。」
兩人回到護士辦公室,秀秀問︰「李姐,病人來了嗎?」不跳字。
「急什麼,婦科剛下的通知,病人還沒到呢。」李長玉的聲音從護士辦公室的里間含含糊糊的傳了出來,隨著她的聲音,還飄出一股西紅柿打鹵面的香味,一下子勾起了小潔和秀秀的食欲。
「晚上熬夜,不加餐怎麼行。」像是知道小潔心里的嘀咕,李長玉慢悠悠的說︰「早叫起你們,也是為了讓你們吃點再干活。」
「小潔,先幫我換下藥吧。」
「好。」二人來到就近的清創手術一間,小潔掩上門,說︰「這病人還沒影呢,先把人叫起來。」秀秀沒吱聲。
夜班值班護士到底應該什麼時間叫听班護士,還真是沒有一定之規。因為有時候由于某些原因,病人也許馬上就來,也許很久才來,或者直接不來了,所以,主班護士也只是接到有相關手術的通知,馬上通知听班護士。
「小潔,她說得對,我們也趕緊吃點東西,這都一個晚上了,睡前只喝了一袋牛女乃,餓著肚子干活,會傷脾胃的。我那有牛女乃餅干,我們墊點吧。」
「好,我那有火腿腸,我們自己吃,不請她。」周小潔是孩子心性,鄭秀秀輕輕一笑。
半小時後,宮外孕病人終于來到,秀秀問︰「曹祥林,不是說還有一例剖宮產手術嗎?」不跳字。
曹祥林說︰「本來是說好了的,但家屬不同意,要求一小時後再來。」
「為什麼?」
「家屬說,孩子要迎著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出生,昭示孩子一生好運。」
「哎喲我的媽呀,又來一個,要是他們的孩子自己提前出來了怎麼辦?」雖然經常踫到自選剖宮產時間的產婦,周小潔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這不是還沒出來嗎。」曹祥林見慣不怪。
隨著每年出生孩子屬相的不同,他們產科經常有產婦通過剖宮產的手段,自主選擇孩子出生日和時辰。
雖然不提倡,但家屬提出來,我就想讓孩子在選定的日子出生。在不影響母子健康的大前提下,還是盡量滿足產婦及家屬的要求。
宮外孕手術做得很順利,結束後馬上接進剖宮產手術病人。
產婦進來的時候,周小潔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
產婦驕傲的回答︰「我懷的是兒子,今年出生的寶寶,屬相金雞,當然是朝陽升起時最為吉祥。」
小潔心想,怎麼就這麼肯定自己懷的是兒子?如果是女兒呢,這產婦臉上就該是紅的綠的了。小心,這樣的人最好賴人。小潔在心里警告自己別多說話。
做完剖宮產,白板上班的也來了,兩個人參加了晨會後,終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鄭姐,你回家還是回半壁苑?」小潔問。
「我得去兒科病房一趟。」秀秀回答,手掌火辣辣的痛,她很想念齊寰。
「想姐夫了吧。」
「小P孩,知道什麼?」
「誰說我不知道。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潔搖頭晃腦的念叨著。
秀秀笑了︰「說我呢,我們都老夫老妻了,沒什麼可說的。倒是你,又被哪位帥小伙看上了,說來听听,姐給你把把關。」
小潔有點不好意思︰「他不在咱們醫院工作。」
「也好,省的上夜班。」
「他直接就把白天和黑夜顛倒著過。」說到上班時間問題,周小潔很郁悶。
「什麼職業這麼不講理?」秀秀夸張的問小潔。
小潔悶悶的說︰「你猜。」
「猜不著,還是你說吧。」兩個人一起走進電梯,秀秀摁下一樓的指示鍵。手術室在北樓,兒科病房在南樓,她得下了北樓的電梯,穿過兩樓之間的花圃,走過花廊,到南樓再乘電梯上四樓,才能到達位于南四樓的兒科病房。
周小潔看秀秀不想猜,只好說︰「證公司。」
秀秀說︰「證券公司不是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有固定的開盤時間嗎,你怎麼說黑白倒置?」
周小潔說︰「他看的是外幣交易盤,每天我們這邊的晚上是人家大洋彼岸的白天,要看人家的盤,可不是黑白倒置。」
秀秀想了想說︰「這工作是很郁悶,不過你看好人了嗎?」不跳字。
「潔潔,你終于下班了。」小伙子身高一米七左右,看上去敦實憨厚,打著條紋領帶,戴著金絲眼鏡,手捧一束花,花上還帶著點水珠呢。
他有點拘謹的站在門庭一側,看到秀秀和小潔出了電梯,就迎了上去。
小潔悄悄的說︰「鄭姐,這是李博。」
秀秀微微一笑,伸出左手和李博握手︰「初次見面,你好。我是鄭秀秀,周小潔的同事兼好朋友。右手傷了,不介意我用左手與你握手致禮吧?不少字」
李博有點靦腆的臉一紅笑了
「鄭姐,很高興認識你,經常听潔潔提起你。」
「是嗎。」秀秀和氣的看著他。小潔卻拿眼瞪著他,一副你如果說得不好,別想我理你的樣子。
「潔潔一直說想讓我認識她的鄭姐,只是沒機會,今日能夠認識真好。」他說一句,就用手推一下眼鏡,借著機會看一眼周小潔。
鄭秀秀直想笑,看來,這小姑娘在人家小伙子面前沒少樹威信呢,快走吧,別難為人家了。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小潔你們聊,我得去南樓了,再見。」
齊寰眼睜睜的瞅著暖箱里,這個七月大的毛頭,小家伙入院時,面色發紺,神志不清。
齊寰領著實習大夫詢問病史,簡單明了。出生後評估,身體健康,一個月以前感冒了一次,喂服了幾片藥就好了(研成粉末,再用水調服)。
這次就診,只不過是小家伙咳嗽了幾天,只是他爺爺女乃女乃疼孫子,在社區門診掛了兩天抗生素吊瓶,一個小時前,女乃女乃發現小孫子有點喘氣急,面色也有點發青,覺得情形不對,趕緊就把小毛頭送進了醫院。
住院後立即給予面罩球囊式加壓吸氧,心電監護顯示,心率189次/分,血氧飽和度65,血壓97/65毫米汞柱。
齊寰的難題明天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