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質蘭心 第二卷 心跳 【第037章撒謊的孩子】

作者 ︰ 楊金萍

小晴以羨慕的眼光看著︰「秀秀,齊寰對你可真好。」

「說什麼呢,我可正病著,給他個機會好好表現。」秀秀不知道小晴這時候在想什麼,她只是簡單的認為,自己生病了,齊寰伺候她是應該的。她想不到,有時候就一點小小的溫情也會有好多因素在里面的。

小晴心的話,秀秀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想起自己懷孕那陣子,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還是以韓強為中心。

餐桌上的飯是韓強平時愛吃的,婆婆說,小晴,你可不能挑食。這樣會影響到孩子的發育。

家里諸如打掃衛生,鋪床疊被洗衣做飯,早起買早餐,依然是小晴的活。

小晴有時身上懶,或是夜班,頭天晚上換下的內衣褲來不及洗想讓韓強幫忙,婆婆就說︰「女人持家,就得從這些小事上做起。」

「媽,我今天身上懶,讓韓強做飯」

「這怎麼行,韓強是大老爺們,不能讓他做家務的。你累了就歇著,我替你干。」小晴怎麼可以讓婆婆替自己干家務呢,只好硬撐著,下地干完這些活再休息。

有時累了,索性不吃飯。韓強回家看她躺在床上,也不問她吃飯沒吃,可能只是慣性的認為,她已經吃了,或者,不吃飯是因為不餓。

韓強自顧去廚房找飯吃,吃完飯回來看小晴還躺在床上,就會說︰「真懶。就不會起來活動活動。」然後去看電視。

有時候小晴也想,你也是大夫,就不知孕婦這個特殊時期,就是容易乏累嗎,或者是他故意忽略,那她就太可悲了。

而婆婆就會說︰「就是,活動活動就會吃下去了。」

「哎,小晴,坐那里發什麼愣?」秀秀半倚在床頭,看著坐在床邊走神的李小晴。

小晴回頭一笑︰「沒事,秀秀你好好休息。韓強今天上午有手術,可能拖台。我得趕緊去幼兒園接我家韓墨言去。你家粉點兒需要我幫你接嗎?」不跳字。

「不用,忙你的吧。齊寰等會兒就去接她。」

「他定制的車來了?」齊寰右小腿截肢後,無法開右腳踏油門剎車,去廠家特殊定制的左腳踏油門剎車。

「來了,我把我的車處理了,我也正在適應左腳油門剎車。反而不如他熟練呢,這一陣一直是他開車。」

「那好,再見秀秀。」

「好的。有時間領著韓墨言來。」

「知道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小晴和秀秀客氣起來。

秀秀在家休息的這半個月,正好復習她的研究生課程,她很想和李小晴一起學習。這樣去外地考試時也好有個伴。小晴卻不以為然,做臨床護士,拿本科文憑都偏高,干嘛非得逼著自己去拿那麼高的學歷。上班還不是和學歷低的護士干一樣的活。

媽媽在家的日子,粉點兒高興的圍著轉,到上幼兒園的點了,磨磨蹭蹭的不肯跟爸爸走。早上一起床,粉點兒開始哼哼唧唧的說自己肚子痛,齊寰給她檢查,又說不清楚是哪里痛,眼看著到點上班了,粉點兒反而故意閉起了眼楮。

「點點,胖寶和你一起練習的詩朗誦節目,你不去是不是要換別的小朋友啊?」秀秀問她。

粉點兒巴不得和胖寶分開呢。最近,她們幼兒二班來了個小帥哥陳海洋,一雙大眼楮忽閃忽閃的,說起話來大聲大氣,不像胖寶細聲細氣像個女孩。

粉點兒希望老師讓她和陳海洋一起朗誦,而且,也已經和劉老師說了。可劉老師說,胖寶的音清純,適合這個節目。

而陳海洋適合童聲合唱時的領唱,于是,粉點兒又希望自己不朗誦詩歌,也去童聲領唱,這樣就和陳海洋一起了。

媽媽這樣一說反而正好符合粉點兒的心意,索性就是閉著眼不睜開,一使勁就真的睡著了,秀秀和齊寰沒辦法,只好讓她在家一天。

第二天,齊寰調休,爸爸媽媽一起送粉點兒上幼兒園。

關于粉點兒跟媽媽說的,想唱歌不想詩朗誦的事,秀秀和齊寰說過,齊寰的意思是不去找老師,服從幼兒園的安排。

可秀秀護犢心切,到了幼兒園,她讓齊寰先走,自己和粉點兒一起進去,還是忍不住悄悄問了劉老師,能不能讓粉點兒領童聲合唱。

劉老師很為難,說如果粉點兒非要唱的話,只能作為B角,就是說,如果領唱的小姑娘一旦有事,最先考慮粉點兒頂替,因為人家角色都已經安排妥當,不可能半途更改。

再說,粉點兒和胖寶的詩朗誦配合得很好,聲情並茂,這個節目已經被劉老師定型,而且沒有替換的。

秀秀只好安慰粉點兒︰「做一件事不能半途而廢的。你的詩歌朗誦已經練習熟了,領唱卻要從頭開始。我看還是詩朗誦好,你說呢。」

粉點兒生氣的嘟著小嘴︰「那我也唱歌,我也詩朗誦。」小家伙也有一份堅持呢。

晚上回家,小家伙膩膩歪歪的賴在媽**床上不走。

「媽媽,你已經好久沒給我講故事了。」

「粉點兒想听什麼故事?大灰狼小紅帽,豬八戒背媳婦,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唐僧念的緊箍咒?」秀秀撂下手中的書,喜愛的輕揉著女兒柔柔的頭發。

「不听不听,我不要听書上的。」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講了好多遍了。我想听你講的醫院里的故事,而且要听從來沒有听過的。」

先是,秀秀把發生在醫院里的事編成一個個小故事,講給粉點兒听,小女孩打針不怕痛了,八歲的孩子給女乃女乃陪床了,等等。沒想到小家伙非常愛听,反而對哪些童話書不屑一顧。秀秀偶爾挑出一本念給她听,她反而豎著小嘴不高興。只要媽媽說,這是一個發生在我們醫院里真實的故事,粉點兒就愛听。

于是,秀秀就說︰「那好吧,媽媽就講一個真實的故事。有這麼一個孩子——」

「媽媽,你忘了說故事的名字。」

「嗯,故事的名字就叫——撒謊的孩子。小翔是幼兒大班的孩子,今年五歲了。他最不喜歡的事,就是每天早起趕點上幼兒園。

這天,外面下起雨來,雷鳴電閃的。小翔想起有一次自己肚子痛拉稀,媽媽就請假陪他在家講故事,做游戲,小翔那天可真高興,于是他就想,要是總這樣該多好。

想到這些,小翔的小心眼一動,我今天再肚子痛,媽媽還會陪我在家的。于是,早上媽媽叫他起床時,他就說,媽媽我肚子痛起不來。

媽媽很著急,小翔,你拉肚子嗎?

小翔拉不出來,就只是說肚子痛。他皺起眉頭,看上去好像痛得不得了。

媽媽很著急,馬上電話向他的領導請假,然後幫小翔穿衣。

小翔感覺真幸福啊,媽媽又為他請假了。他軟軟的伏在媽媽懷里,享受媽媽溫柔的穿衣穿鞋,熱乎乎的毛巾輕輕地擦臉。有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小翔哪兒也不願意去。

不過,這次媽媽在問過小翔多次肚子怎樣痛,拉不拉肚子後,卻沒有像上次一樣,只是在家里吃藥,和他做游戲,給他講故事。而是要領著他去醫院,小翔不喜歡去醫院,他害怕打針,還害怕大夫模他的小肚子。畢竟,他自己知道,自己這次是裝病。

但是媽媽一定要去,他越說不清楚肚子怎樣痛,媽媽越堅持。而且媽媽把急著去公司的爸爸也叫了回來。

爸爸抱著他,媽媽拿著東西跟著,一家人急急忙忙去了醫院急診科。

急診科里有個年輕的值班大夫,爸爸跟他說,自己的兒子忽然肚子痛,請他給看看。于是,這位大夫叔叔開始模小翔的肚子,邊模變輕輕按壓,還輕聲問小翔,小朋友,這里痛嗎?

小翔心想,自己可是說肚子痛的,大夫叔叔壓的那個地方其實不痛,但他還是說,有點痛。再往下,大夫叔叔按壓到肚子的哪個部位,他都說痛。那麼,那個地方最痛呢?小翔輕輕搖頭,他不知應該怎樣回答。

年輕的大夫叔叔就對小翔的爸爸說,小兒月復痛,往往說不清楚具體部位。建議你們進一步檢查,先去和他做個B超,拍個X光片,排除佔位性病變,再確定下一步治療。

媽媽說,那就先給孩子打上止痛針,再去檢查。

不可以隨便使用止痛針劑,這樣容易掩蓋病情的。

那也不能就這麼讓孩子一直肚子痛吧?不少字媽媽有點生氣了。

大夫叔叔不接媽**話茬,只是把開好的檢查單據交給爸爸,說,抓緊時間。

爸爸接過單子,讓媽媽去收款處繳費,自己抱著小翔去了B超室。

小翔這時候不敢吱聲,五歲的他知道自己這次做錯了,但是他又沒有勇氣承認,只好任其錯誤下去。

很快,B超結果出來了,沒有異常——」

「媽媽,什麼叫異常?」粉點兒好奇地問。

「就是不正常唄。」秀秀解釋著。

粉點兒說︰「不正常就不正常,干嗎非要說異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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