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說︰「話不能這麼說,只是一番心血和付出都付諸東流了,能不傷心嗎?」不跳字。夫妻二人站在幼兒園大門口,遠遠看到粉點兒一蹦一跳的向他們跑過來,身後跟著的胖寶背著兩個書包,小跟班一樣跑在她後面。
「媽媽,爸爸。」粉點兒跑過來,高齊寰一把抱住了她︰「好閨女,別跑,當心車子。」
「阿姨,叔叔好。」胖寶有點兒氣喘的跑過來,看到挺著個大肚子的鄭秀秀,好奇的伸出小手模模︰「鄭阿姨,您可真胖,比我媽和我還胖呢。」
「胖寶,你別踫著我媽媽。她肚子里有個小dd,當心踫壞了。胖寶你連媽媽懷孕就會生孩子都不知道,真笨。」
胖寶沮喪的低下頭︰「對不起。」
秀秀趕緊說︰「沒事,寶寶,模不壞的。」
「阿姨好。」
「叔叔好。」
一群小孩子跑過去,邊笑邊打招呼︰「胖寶,你又犯錯誤了。」
「哈哈,看你點點姐怎麼批評你。」
「鄭點點再見。」
胖寶的小臉就紅了︰「點點姐,對不起我不知道。」
粉點兒大度的一揮手︰「沒關系,把書包給我,下次注意。」她又著重說了一遍︰「記得我媽媽肚子里的小dd,他叫高馨蘭,現在還不能隨便踫。」
「拿什麼時候就能踫了?」
粉點兒想了想說︰「等媽媽把他生出來時,我可以允許你看看,但還是不能踫的。」
胖寶認真的點點頭︰「點點姐,我記住了。」
「粉點兒,干嘛又讓胖寶給你背書包,不是說自己的事自己做嗎?」不跳字。鄭秀秀不止一次的看到,閨女讓別的小朋友為自己背書包。
孩子們書包是有點沉,但這也不是讓別的小朋友替自己背的理由。畢竟,人家自己也要背書包,再加上你的,背兩個書包就更沉了。
再說,小孩子就是要培養從小愛勞動的好習慣,這就應該從這些小事上抓起。
「對不起媽媽,我今天胳膊有點痛。」
「阿姨,我有的是力氣,一下能拿動三個大書包,還能跑的最遠呢。」小家伙眼巴巴的看著兩個大人,齊寰心里好笑,這是在等表揚呢。
等了一下,秀秀都沒有反應過來,他趕緊說︰「胖寶現在可真長成小小男子漢了。叔叔做為粉點兒的家長,對你提出表揚,並謝謝你助人為樂的好作風。」
胖寶一本正經的說︰「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兒子,在跟誰說話呢。」營養膳食科的張咪大夫,胖寶的媽媽也下班過來接孩子了。
「媽媽,您下班了,我在和高叔叔,鄭阿姨講話。高叔叔表揚我幫點兒姐姐背書包呢。」
粉點兒趕緊甜甜的叫她︰「張阿姨好。」
「哎,粉點兒好。」齊寰和秀秀向她招手致意,她也向他們招手。
「張阿姨我也幫王定乾寫字了。」王定乾是胖寶的大名。不是只有胖寶幫我,我也幫胖寶了,這是粉點兒的心里話。
張咪生氣了︰「王定乾,不是說要自己寫作業嗎,怎麼又讓同學幫你寫。」
粉點兒說︰「阿姨您別生氣,是因為劉老師罰他太多,我一生氣才幫他的。」
「寶寶,什麼樣的作業罰你太多?」
「阿姨,是高瞻遠矚這個詞,一下要寫二百遍呢。」
「粉點兒,讓他自己說。」
「我寫了八十遍,都八張紙了。點兒姐姐看我寫累了,就幫我寫了一百二十遍。」
「那現在會了嗎?」不跳字。
「會寫了。」
「知道什麼意思嗎?」不跳字。
胖寶有點遲疑︰「老師說,就是站在高處往遠處看。比喻眼光遠大。」好家伙,這一看就看了二百遍呀。
鄭秀秀說︰「這也太多了吧,不就一個詞組嗎,一下就讓孩子寫二百遍,還有別的作業呢,一天到晚就寫這些字,甭干別的了。」
齊寰說︰「老師自有老師的道理,只要孩子記住了就好。」
張咪有點不高興,怎麼只罰我家胖寶一個,這不變相體罰嗎。從側面說我家胖寶笨唄,這小劉老師也太可惡了,找個別的什麼事再說吧。這次如果去找她,反而會被她借口說孩子太笨的,先算了。
張咪悶悶不樂的和齊寰兩口子打過招呼,領著胖寶上了自己的轎車走了。
秀秀忽然想起一事︰「粉點兒,你幫胖寶寫作業,劉老師看不出筆跡不同嗎。」
粉點兒說︰「我盡量模仿胖寶的筆跡,再說,這樣的補充作業,老師才不看呢,只是讓學習委員看的,胖寶只要兩塊巧克力就搞定了。」
「等等,什麼叫補充作業?」
「就是作業以外的作業,就是別人都不做,只有他一個人寫的作業。」
「兩塊巧克力就搞定是怎麼回事?」
「媽媽,您怎麼什麼也不懂,就是賄賂唄。」這還是我家清純的粉點兒嗎,鄭秀秀都要大聲吶喊了。
「鄭點點同學,你給我記好嘍,不允許你賄賂同學,听見沒?」唉,見招拆招吧。
「听見了。」看見媽媽真正生氣了,粉點兒也知道害怕的,雖然不明白媽媽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可是要她做到听話還是可以的。
秀秀又對齊寰說︰「齊寰你今天又多話了,張咪看上去不高興呢。」
「看出來了。粉點兒要是受罰,你也會不高興的。點點,以後不可以幫同學寫作業,那都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有,要自己背書包。」
沒听見閨女的回答,齊寰又加上一句︰「這是爸爸媽**共同決定。」
「听見了。」這次,鄭點點同學脆生生的答應了。
下了車,秀秀又想起一件事︰「點點,誰叫你說是小dd,還叫高馨蘭的?」
粉點兒說︰「是爺爺說的,他說姥爺起的名太俗,不如他起得好听。我已經把這個名字寫的很熟悉了。」
「什麼時候的事?」
粉點兒不耐煩的說︰「媽媽您真是的,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您怎麼好像第一次听說。」說著,小家伙踮起腳尖摁門鈴,她可是餓了,趕緊回家吃飯,小蓮姑姑今天做的什麼好吃的,隔著門都聞到香味了。
「齊寰,不是說好我們自己起名字嗎?」不跳字。
「爺爺姥爺只是給的建議,要不索性咱大方點,就把這冠名權讓給爺爺吧。」
秀秀有點舍不得︰「再說吧。」
晚上吃完飯,看到茶幾上只有隻果,鄭秀秀就想起莊子棟給江在香買的那個綠皮大西瓜,切開以後是紅色的沙瓤,那股清甜的香味,透過兩層口罩,鄭秀秀都聞到了。
她越想那綠皮大西瓜的美好,越覺得嘴里的隻果難以下咽。看了看正在看新聞聯播的齊寰,把吃了兩口的隻果放下,喝了口水,對于梅說了聲︰「媽,我上樓陪粉點兒寫作業去了。」就上了樓。
于梅就笑︰「齊寰,秀秀可能想換水果吃了,你上樓去問問她想吃什麼,出去給她買吧。」
「好。」齊寰答應著,眼楮就沒離開電視新聞畫面。
高蔭田不滿意了︰「齊寰,現在是秀秀最需要你的時候,多為她做點事。明天找份鳶城晚報看看就行了。」
「爸,您以為我們兒科病房和你們普外科病房一樣,晚報雜志水果鮮花的被醫藥代表和病人家屬們送的辦公桌上隨時有。我們那里很清貧的,頂多給我們幾只碳素筆用,鳶城晚報是沒有的,要看自己出去報亭里買。」齊寰也就這麼一說,這話的尾音就在樓梯上消失了。
于梅听了心痛兒子,嘆了口氣說︰「當初我說讓他干外科吧,非得由著他自己的性子來。現在後悔都沒用了,兒科還是太窮了。」
「多少錢才能滿足,年輕人吃點苦受點挫折,反而是人生的寶貴經驗。再說,就他這身體,放在我們那個有了手術不但拼腦力,還要拼體力的手術台上,還真夠嗆。還有,就他的年齡,在我們科里是升不到副主任的,有的是比他強的。現在想起來,當年去兒科就對了。」
「你不是在那里嘛。」
「就因為我在那里,才更沒法向上提拔他了,否則別人會有意見的。」
于梅不樂意了︰「怎麼說到孩子身上,你就一身正氣了。你在那進修女大夫身上,怎麼就不能正氣一點呢。」于每一生氣就口不擇言了,這可是高蔭田的痛腳啊,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提起來呢。
高蔭田固果然生氣了:「于梅,說這些就沒勁了,這都過去的事了,你怎麼隨時都能翻出來。」
「這說說就沒勁了,那做的時候怎麼跟打了雞血似的沖動呢。」
「真是不可理喻。」高蔭田拂袖而去。
「媽,爸怎麼不看新聞了?」
「反思去了。」于梅也很懊惱,這成了老虎屁*股模不得了。我還偏就說了,下次逮著機會還說,直到你沒脾氣。高蔭田,這就是你一輩子的短了。
「媽,我去超市買西瓜去,您想吃什麼水果,我給您帶回來。」
「火龍果吧,熱乎一下,這心都涼了。」
齊寰剛才听了幾句父母的談話,知道他們又說到了一些前情往事,那可就是一不小心踏入雷區了,齊寰是恨不得繞道而行的,當下裝作听不出來,直接答應老媽︰「好,知道了,火龍果。」
親,有感覺吧。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