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質蘭心 第二卷 心跳 【第040章超市里的男人】

作者 ︰ 楊金萍

齊寰說︰「要不,我下班回家帶你一起出去好嗎?」不跳字。

「不好,媽媽和爸爸一天下來很累,我要是跟你出去,就得把孩子交給他們照顧,二位老人就不能休息了。」

「那我給他們回個電話不去了,下班就回家陪你。」

「讓我想想吧,這產假一休五個月,孩子是有媽媽照顧了,可媽**心情郁悶卻無法排解了。」

齊寰憐惜地說︰「秀兒,嘗試一下轉移注意力吧,看看書,讀讀報,上網瀏覽一下你喜歡的欄目,時間不要太長。天氣好的時候,推著孩子出去走動一下。」

齊寰把秀秀一綹頭發輕輕攏上去︰「要不,抽空去重新做個發型改變一下,心情也會好起來的。」

就听秀秀有點不耐煩的說︰「齊寰,你怎麼一點也不關心我們娘倆。你知道嗎,最近有報道,一個喂女乃的媽媽,孩子四個月時去染發燙發,回來後孩子就不肯吃她的女乃了。經過檢測,她的女乃水里含有燙發劑的微量元素成分呢。我要是真的去又燙又染的,回來後說不定兒子不肯吃我的女乃水了。真是的,說話也不經過大腦。」

齊寰滿心想取悅秀秀,卻被她一頓夾槍帶棍砸的沒脾氣。他嘆了口氣,一下就沒情緒了。

秀秀听他嘆氣又不高興了︰「一回來就愁眉苦臉,一出去聚會就興高采烈的。要是不願待在家里,你就出去吧。省的對著我這個黃臉婆,大眼瞪小眼的沒話說。」說完,轉身整理那一堆永遠也整理不完的衣物。

齊寰心的話,這還是自己那個溫柔多情的小妻子嗎,好像正向李小晴那方向發展,尖刻而又毫不留情。

「秀兒,對不住,我又惹你生氣了。」齊寰都有點小心翼翼了。

「回家別光待在自己屋里,去陪爸媽說回話去。」怎麼感覺自己的媳婦有點焦慮呢。

從前總是問自己兒科病房里的事,現在只說自己身邊的事。從前總是用鼓勵和表揚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現在只是沒完沒了的責備,左不是右也不是。馨蘭的哭聲讓發懵的齊寰一下回過神來,孩子大概尿了。

齊寰是兒科大夫,給小孩子換尿布手到擒來︰「馨蘭呀,別哭,爸爸給你換尿布。好了,哎呀,看我們家馨蘭這一大泡尿,肯定吃的不少了。讓媽媽辛苦了。爸爸要努力工作,爭取每天早回家,多陪馨蘭和媽媽。」

秀秀的眼淚不知不覺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對不起,齊寰,我不是有意向你發脾氣,不是故意不同意你和同學朋友聚會,只是有點控制不住。」

「傻媳婦,說什麼呢,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了。名字的事電話咨詢,聚會就不去了。在家陪你們娘倆是最幸福的事。」齊寰一手抱著馨蘭,拍了拍秀秀的背︰「哎,都是媽媽了,別哭,馨蘭會笑你的。」秀秀破涕而笑,如同一朵雨後的蒲公英。

自從兒子一家住到秀秀娘家以後,高蔭田和于梅時常的買些東西過去看看。每次去以前,都是于梅把想買的東西寫下來,高蔭田就拿著這張清單去超市直接購買,然後拉著于梅和小蓮一起去秀秀娘家。

大凡男人去超市,總是直奔目標,把想買的東西放到購物車里後,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

高蔭田也不例外,他推著一輛購物車,把清單上羅列的物品一樣樣拿到購物車里。很快車里就裝滿了,魯花花生油,東北大米,面粉,山雞蛋,豬肉豬腳。

對了,還有海參,要兩盒,高蔭田一點也不經過大腦,直接過去拿起兩盒海參就放到了購物車里。

他轉身想離開時,就听得身後有人說︰「為什麼不買散裝的,這樣比較實惠一些。」抬頭發現是小兒外科的呂芳副主任。

「呂芳你好,你也買海參?」既然踫到了,那就打個招呼吧。

「我不買,只是路過。」呂芳笑眯眯地看著他︰「是給你家兒媳婦鄭秀秀買的吧。」女人就是喜歡拉家長里短。

依從前的關系來看,這種分手後再相遇的場面是十分尷尬的,雙方應該都會刻意避免的。高蔭田感覺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他不明白,呂芳怎麼還能站下來這麼自然的和自己交談。

待要趕緊離開,又覺得這樣反而顯得自己小氣了。畢竟,在一個醫院里工作,又經常在手術室里刷手時選器械時,觀摩手術時時常的踫到。關系最好能保持一個自然交流狀態最好。

「高主任,想什麼呢,跟您說話也不回答。」呂芳有點嬌嗔地說。

高蔭田回過神來,眼前這位明眸皓齒,眼里的溫情暴露無遺︰「哦,你慢慢看,我得趕緊回去了,于梅還在家里等著我回去呢。齊寰和秀秀住到秀秀娘家去了,我的和于梅過去看看。秀秀在家休產假,身體需要補充營養,于梅讓我到超市買些日常補品。」

高蔭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向呂芳這麼羅里嗦的解釋自己為什麼買這麼多東西。

呂芳撲哧一聲笑了︰「高主任,您緊張什麼,這里是超市不是醫院,不是手術室,沒有人知道這個推著購物車的半大老頭,就是鳶城醫院著名的普外科一把刀。更沒有人知道,你高主任曾經那麼強烈的喜歡過眼前這位半老徐娘。」

高蔭田感覺自己的後背開始冒汗了,兩只腳卻生根一樣站在那里沒法挪動。他想生氣,或者已經很生氣了,想訓斥呂芳,事情都過去了,你為什麼還要舊事重提。可如果這樣,反而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這是目前他極力避免的。

現在,他只想和于梅安靜的吃一頓飯,欣賞一檔電視節目,睡前相互道一聲晚安,第二天早上醒來後,身邊有聲問候︰「今晚睡得還好吧。」

當腦子里閃過往昔一幕幕與呂芳的纏綿情景時,禁不住一陣陣耳熱心跳。呂芳看到情緒開始有些亢奮的高蔭田,認為他在等自己的邀約,卻听高蔭田問她︰「呂芳,現在生活的好嗎?」不跳字。

一句話勾起呂芳的傷心事,這也正是呂芳想要向高蔭田傾訴的事︰「高主任,我在過來鳶城醫院應聘前,已經離婚了。現在,我自己一個人住在錦繡城小區,孩子住校上學。」呂芳的小心眼里,我就對您說實話,我一個人在家呢,你不提出來,過來坐坐嗎?

「很好,日子就要這樣,只要自己感覺好,怎樣生活是自己的事,別人說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高蔭田言不由衷地說著,讓呂芳听不出他想表達的意思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有時間,我能請您到我家吃頓飯嗎?」不跳字。一只怯生生的小白兔,伺機看著周圍的動靜,然後對面前的紅蘿卜伸出了前爪。

唉,還是沒能避免這種問題,終于听到這個邀約時,高蔭田反而長出了口氣,不就是人家對自己有好感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高蔭田笑了︰「呂芳,謝謝你的邀約,但我不能去。理由嗎,我怕我這只大灰狼,會吃掉你這只小白兔。」

呂芳媚眼一閃,心的話,是怕我吃了您吧︰「不行,您一定要去,嘗嘗我的手藝。」

「不了,呂芳,我沒這個口福,就不強求了。再見,于梅在家該等急了。」高蔭田忽然覺得心里一下輕松了。

那種自從呂芳競聘成功小兒外科副主任後,自己心底里的別扭忿怒無奈,以及由此而產生的一種,想要重新征服的欲*望,隨著這次在超市的偶遇消失殆盡。

從前產生的那種憐惜焦慮曖*昧沖動,被自己完全控制住了,只剩下一種淡淡的怡然自得的感覺。高蔭田感覺,自己推著購物車去算賬時,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這是自己上了年紀以後,荷*爾*蒙水平下降的緣故嗎,還是來自于梅的疏離傷心而產生的自責,或者二者兼而有之。總之,高蔭田承認,自己從前的控制力是不如現在好。

呂芳很想說,高蔭田,其實您不是我的唯一選擇,只是,曾經彼次給予過安*慰和幫助罷了。請您吃飯或者基于思念,或者是給彼此最後的一個機會,如此而已。

今天星期天,齊寰值班。高蔭田和于梅小蓮到了鄭家的時候,齊寰還沒到家。

粉點兒正在跟姥爺學下棋,姥爺說了,只要粉點兒能學會了下象棋,贏了姥爺後,姥爺就會給她再起一個名,她也能像馨蘭一樣,有兩個名字了。

門鈴響起時,粉點兒正在糾結這條馬腿為什麼是蹩著的,是不是姥爺騙自己呀,這樣就是蹩馬腿嗎,要是我一下吃掉姥爺這個大車就好了。

「粉點兒,開門去呀。」

「媽媽,我非常忙累,我都快要犧牲了。」姥爺慢悠悠地喝著茶水,也不肯起身開門。

秀秀只好一手抱孩子,一手去開門︰「爸媽,小蓮。點點,看誰來了。」

「爺爺女乃女乃,我想您了。」粉點兒小燕子一樣飛向女乃女乃的懷抱。

「小點點呀,女乃女乃也想你了。」

「親家大哥,在下棋呀。」

「嗨,哄孩子唄,要不然,這丫頭靜不下來。」

「姥爺,也是我哄您。」秀秀爸一愣︰「對對,粉點也是在哄姥爺。」

秀秀媽提著菜回來,看到于梅很高興︰「哎呀,親家妹妹來了,我們包餃子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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