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還沒等吳菁說話,老班就把兩人叫去辦公室了,還是一個問題,在老班問兩人誰領隊的時候,兩人都面露難色,這讓老班心里念道︰果然如此,他就知道這兩人在這個方面肯定與常人不一樣。別人都羨慕他們班有兩個極為優秀的學生,卻不知道自己的苦啊!學生太優秀那就意味著不同與人,想拿他們豎典型,偏人家不配合;想讓他兩在全校露露臉給自己爭爭光,偏人家都不樂意。
老班臉一板,眼楮一瞪,大聲喝道「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只不過是讓你們領個隊,又不是讓你們吃毒藥,多大的事,弄的好像我欺負你們似的,也不想想,你們一個班長一個體委,本來就是你們分內的事,怎麼一點班級責任感都沒呢?」老班卻說越來氣,說的那是一個流暢,真情流露,口水亂噴。
這樣的老班,吳菁有點架不住,只能用無辜的眼神看著老班,小心翼翼的建議︰「其實課間操一直由吳莎領操,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而且一個人監督糾正肯定不行,兩個人正合適,你說是吧?」說完還拽了拽黎旭的袖口,不忘尋求他的認同。
黎旭現在還能說什麼,只能跟著吳菁後面說,反正只要不讓他領操,其余的怎麼著都行。老班冷哼一聲,「我說過就你們兩人,別人我不考慮,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從今天下午開始,我要看到效果。」
「這…」吳菁一臉難色的看向黎旭,老班這麼斬金截鐵的說,他們要怎麼辦?黎旭對老班點點頭,表示知道,心里則想著怎麼讓吳菁乖乖接棒。
老班看自己的高壓政策實施有效,高興的喝了大口水,沖兩人擺擺手,讓兩人回教室。吳菁一轉頭就看見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吳莎,看吳莎紅著眼跟自己插身而過,順便再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吳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沒怎麼她吧,疑惑的用眼神詢問黎旭。黎旭一看就知道癥結出在哪里,見罪魁禍首一臉迷茫,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這個吳菁時兒精明,時而犯傻,真不知道該說她精明還是說她傻,只好提示她說︰「想想你跟老班說的話,我估計她是听見了。」
吳菁低頭想了想,自己只提了她一次而已,又沒說她壞話,至于這麼給她臉色看嗎?沒見她都往外推了嗎,是老班不願意,這有什麼辦法。
黎旭看吳菁一臉不以為然,就知道她沒想到點子上,沒辦法,只好開口說︰「你讓她領操,但老班不同意,非得讓你上,這不是明擺著說她不如你麼,關鍵還讓她親耳听見,以她的個性,不生氣才怪。」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跟老班建議讓她領操的話,就沒剛剛那一出?」吳菁挑眉。
黎旭攤開雙手聳聳肩,「顯而易見。」
吳菁郁悶,小聲囔囔,「這年頭,孩子的心靈可真脆弱!」引的黎旭一陣輕笑,還說別人是孩子,看她那樣子,比孩子也成熟不到哪去。
這大半天,吳菁和黎旭還沒商量好究竟是誰領操,不過吳菁的態度已經軟化了,沒辦法,被黎旭一句話給整的拒絕不了,黎旭也沒說別的,只一句︰「你能想象一個二十多歲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領著一大幫孩子在那奔奔跳跳,扭扭捏捏嗎?」。隨著這一句話,在吳菁腦海里出現的那個畫面頓時讓吳菁給雷翻了,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但就讓她這麼去領操,她又有些不甘心,于是一直拿喬,沒松口。
等到下午放學,呼啦啦的一班人都涌到了操場,班級一共六十個人,除去吳菁和黎旭,還有五十八人,吳菁和黎旭商量著分成六列,最後兩列九個人。這下一切都準備妥當只差領操人了,黎旭在吳菁哀怨的眼神中將吳菁推到隊伍的前列。既然都到這地步了,那就放開干吧,吳菁心想。
同廣播體操打交道了十多年,什麼樣的動作最標準,她是很清楚的,該怎麼訓練,她這個被別人訓練了十多次的人更是清楚,反正都是一個套路,先分解,再整合。既然老班不在,讓她跟黎旭負責,那她就不能背對這隊列了,不然讓她怎麼糾正做的不標準,不整齊的同學。沒辦法只好面對隊列,這樣自己只能反著做當鏡子了,雖然麻煩了點,但是最適合的。
眾人看吳菁面對著自己,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間,初一初二年級都集中在操場上訓練,到處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初一三班的隊伍受大環境的影響,也免不了有人在小聲議論,嗡嗡的響個不停,吳菁走到隊列前領操的位置是就听到有人在小聲議論你「不是吳莎領操嗎,現在怎麼換班長了?」吳莎沒回話,只是委屈的偷瞄了吳菁一眼,這更引的眾人無限遐想,吳菁只是掃了一眼,沒解釋什麼,然後把目光定在黎旭身上,示意他趕緊讓他們安靜,大家早練完早回家,不是吳菁威信不夠,她說的話同學們不听,而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吳菁估計得中氣十足的大嚎一嗓子,全班才能听見,這種體力活,自然是留給佔了便宜的黎旭。吳菁一個眼神,黎旭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很識相的對著全班說了一聲「安靜」,聲音不大,但眼神很有殺傷力,雖然只是淡淡了掃了大家一眼,但讓正在小聲嘀咕的人不約而同的住了嘴,等都安靜後,黎旭滿意勾勾嘴,然後朝吳菁紳士的一彎腰,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黎旭這以優雅順暢的舉動可讓在場的小姑娘迷花了眼,各個眼帶桃花,暗送秋波,吳菁忍不住撇撇嘴,懶的再看黎旭。
「現在我們開始練習廣播體操,大家听我口令,我們先從第一節開始,把動作分解成一個一個的來做,沒個動作,都按我說的來做,大家都清楚了?」吳菁一本正經的說著,看著同學們都點頭稱「清楚」,就開始了練習,「第八套廣播體操,第一節伸展運動開始,一…,大家把手向上伸直,手指並攏,腳踢的不要太高,離地面大概有30厘米就可以了,腳尖要繃直,大家可以互相看看,看你們的腳踢的是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不是的就要該。」吳菁一直關注著大家的動作,突然看見第一排的一個人踢錯了腳,「那個…,胡麗麗,你踢錯了腳,先踢右腳,再踢左腳,你看看你左右。」听的幾個愛湊熱鬧的同學一陣輕聲的笑樂,胡麗麗見被人笑話了,臉一紅,匆忙的看看左右,然後趕緊換了腳,滿臉通紅的跟吳菁解釋︰「我本來是踢右腳的,看你踢了左腳就換了。」
吳菁听了滿頭黑線,余光注意到不少人都在低頭,身子緊接著跟著動了動,看樣子是在換腳,吳菁暗嘆口氣,沒辦法做了個簡短的解釋︰「我這是為了跟你們的行為保持一致,我的動作就像你們照鏡子的動作一樣,方向都是反的,但看起來卻是一致的,明白了,好,我們接著做…。」
就這樣做了一個小時,才做了四節,吳菁發現一直是她在說,聲音都快啞了,口也說干了,而黎旭只是優哉游哉的糾正幾下明顯不協調的動作,讓人看了鬧心,解散後,吳菁直接沖回教室,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這活還真不好干,明天她還是帶著水杯去操場吧。
這一個班在操場上沒有老師帶著訓練,只有學生管著,還是挺惹眼的,而且還練的像那麼回事,周圍的師生都看在眼里,在看到時黎旭和吳菁時,都一副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想到,如果這兩人在自己班,自己也放心就這麼放手啊,用不著這麼費心費力的看著學生練,還是老左好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