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後大修士,說起來與游冰玉不過只差了一小階,但那已經是完全不同層次的存在,根本無法匹敵,如果說以林佳秀元嬰初期的實力,勉強能贏過鮫人的元嬰中期,那起碼要有兩三個以上的游冰玉才能贏過一個元後大修士,那實力差距完全是翻倍計算的。
游冰玉明顯也知道這差距所在,所以幾乎就在一開始時候,他便是使出了全力,寒氣凝結,全身都是覆蓋上冰霜之色,伸手從冰霜之中拿出了一柄渾身雪白的長劍,在劍柄處一點,一顆透明的珠子滾了進去,那是游冰玉從來沒有拿出來過的冰靈珠,天下至寒之物,也是他這一身寒氣的來源,但長劍卻像是承受不住這樣寒氣,鏗鏘一聲,碎裂成了粉末,飄散在空氣之中,冰霧陣陣,將游冰玉的身形都是淹沒。
那紅衣少年也是正了正了臉色,收起了先前那般輕松的模樣,雙手一合,滿天的火星都流動起來,火焰沖天,很快就與游冰玉帶起的那團冰霧發生了沖撞,互不相讓,糾纏成一團。
元後的紅衣少年,擁有仙器的游冰玉,他們之間的斗法已經遠超出林佳秀的能力,從她這邊很難看清楚那兩人的動作,不時還會被他們威壓牽連,只覺得如負重壓,五髒六腑都被壓得極其難受。
咬著牙往後退了兩步,拿了閑絲傘撐起來,將傘面一轉,才讓林佳秀感覺好受一點,但看一看天空,不由皺起了眉頭,元後大修士究竟有多少厲害她是不大清楚,但游冰玉那一個仙器卻是剛得到不久,未必就能使用自如,還有最重要一點,若再保持這樣強盛的氣勢,游冰玉很快就會覺得靈氣不濟。
左右看了看,挑了一處合適的高地,等林佳秀想要飛身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那邊的威壓遠超過她的預期,根本聚集不出那麼多靈氣來,只能是將閑絲傘往肩膀上一架,騰出雙手來,同凡人一樣攀著岩石往上爬,一面還要盡量維持著周身靈氣的涌動,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那邊散發出的威壓壓迫在地,只不過那緊張的心跳卻是怎麼都平復不下來,真有種心髒要從嗓子眼上跳出來一般。
「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按著胸口,感受著那如同鼓擂的心跳,林佳秀長吐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緊張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收起閑絲傘,那巨大的威壓一下籠罩下來,差點被把她直接壓趴在地,咬牙強忍了下來,伸手在手腕上劃了一下,讓血順著手指落在地上,很快就積蓄出了不小的一灘,只不過在這一片血紅的龍腥礦石上,絲毫都不起眼。
就算是修真者,失血過多的話,同樣也會死,一下幾乎放出全身一半左右的血液,林佳秀也感覺頭暈眼花,臉色慘白,哆嗦著手抓了一把陣簽出來,放在血泊里面滾了滾,讓每根陣簽都是充分地沾上血液,然後一根一根地排列起來,伸手一並,說聲起。
那些陣簽齊齊地跳起來,仿佛海綿一樣將剩余的血液都吸收干淨,然後發出一種鮮紅的光芒,慢慢地擴散,最後變成一個沙漏形狀的光圈,周圍的靈氣瘋狂地聚攏過來,被壓攏起來,從沙漏另一端流淌出來的時候,已然變成最純粹的水氣。
雖然同樣是改變五行氣息,但這與上一次林佳秀在太清門所布置的那一個五行逆轉陣並不同,畢竟只有孤身一人,林佳秀也沒有那麼大能力布置那樣一個逆天陣法,而且林佳秀所需要的只是水氣,五行逆轉陣的效果顯然不好,所以這一次,林佳秀是以自己鮮血為引導,將周圍氣息吸入自己體內,再由她轉化成水氣釋放出來。
這並不是什麼現成的陣法,只不過是林佳秀以自己身體做為媒介強行將氣息改變,對身體傷害很大,時間一久,肯定會通過血誓作用影響到游冰玉狀態,或許會有些副作用,但這已經是林佳秀目前所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就在林佳秀布陣時候,游冰玉那邊漸漸也是露出了敗像,雖然憑借著冰靈珠之利,偶然也能給那紅衣少年制造出一點小麻煩,但畢竟修為的差距擺在那里,敗落是遲早的事情。
紅衣少年自然也知道,一搓手,讓漫天的火焰燒得更猛烈,已經完全地將游冰玉制造的冰霧籠罩進去,看一看手,悠閑地說︰「已經好久沒遇上這樣的敵手了,小子不簡單啊。」
回答他的是一陣冰刺,紅衣少年將袖子一揮,將那些冰刺擋了下來,但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卻有一片冰晶模樣的東西擦著他臉頰飛過,帶起一點血霧,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紅衣少年一皺眉頭,伸手夾住了那片冰晶,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冰,而是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透明薄片,打磨地很薄很鋒利,而且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夾雜在這些冰晶之中,很難覺察。
「做人還是不要太張狂的好。」
突然听到游冰玉說話的聲音,那一片冰霧突然地收斂了起來,清晰地露出了游冰玉的面容,帶著諷刺的笑容,手中拈了一枚冰晶雪花一樣的東西,而下則是一道濃郁的水氣,騰騰地從林佳秀身旁冒起,直沖到那冰晶里面,一點點的猩紅浸透而出,強烈的寒氣逼迫而來。
「那是什麼」紅衣少年大吃一驚,本能地覺得危險,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決定暫避。
游冰玉卻是將冰靈珠拿了出來,往那冰晶上一敲,兩樣法寶居然一下合二為一,強烈的寒氣噴涌而出,那冰晶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是不服游冰玉的束縛,幾乎要月兌手而出,游冰玉將手一合,那寒氣往他身上彌漫,畢竟是仙器,不是那麼容易駕馭的東西,而游冰玉又是全力催動,隱約已經有了一些反噬跡象,只讓游冰玉皺起了眉頭,說︰「所以說這東西還真不好駕馭……對了,首先要起名,那就叫捧雪劍吧,這顏色正同冰雪一樣顏色。」
那紅衣少年正想說那分明只是一顆珠子,或者一片雪花,哪里是什麼劍,但卻突然見到那東西化成一柄渾身雪白的長劍,劍尖一轉,周遭氣息一下就被抽干,千萬把長劍射來,鋪天蓋地,無處不在。
「怎麼回事?」紅衣少年將手一拍,但卻是沒有帶出絲毫火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身上那些火焰都是虛弱了許多,似乎是被游冰玉散發的那股寒氣所震懾,只讓紅衣少年,大驚失色,只想著,難道這就是仙器之威。
趕緊將身一閃,退避而去,但仙器嗜血,剛才那一下已經讓捧雪劍嘗了血腥味道,遠還未夠,無論紅衣少年逃到哪里,那些冰劍都是緊追不舍,似乎非要將那人斬殺當場才會滿意,那冰劍就一把緊接著一把落下,所經過之處都是被那徹骨的寒氣凍成冰,碾成粉,似乎要將世間所有一切都毀滅干淨。
全力將仙器威力釋放出來,游冰玉也是用盡了靈氣,白霜褪盡,恢復了黑發,也再沒有力氣飛遁,飄飄地落了下來,苦笑著說︰「還真是桀驁不馴的東西,想連我也一並吞噬掉麼?」
看情況不對,林佳秀趕緊收了陣法,飛身撲了過去,這時候正有幾柄冰劍飛來,游冰玉轉身一揮手將那些冰劍擋了下來,一拉林佳秀,說聲︰「走。」
這附近已經完全地被那些冰劍的攻擊所覆蓋,沒有一處安全地方,也來不及去看那紅衣少年情況,趕緊運起幽遁術閃身離開。
足足一盞茶功夫,這一番驚天動地的景象才漸漸平息下來,回頭看去,那方圓幾十里範圍的岩石森林一下全都是消失,只留下了一個黝黑的大坑,還有漫天飛舞的雪花片片,其他什麼都沒有剩下,一片的死寂森森,甚至連靈氣都要比原先的淡薄上好幾倍。
就連游冰玉自己都是嚇了一跳,看一看,心有余悸地說︰「這就是仙器啊,還真是可怕的力量」
話剛落,只感覺這一個空間似乎震動了一下,從天邊開始,仿佛有層帷幕降落一樣,那些龍腥石礦石,幾百尺深的大坑都是慢慢消失,禁錮的力量被打破,重新又回到了原先那一條岩石通道之中。
而在不遠的地方,也能看到那一個紅衣少年倚牆靠著,似乎是被冰劍所傷,帶著一些血跡,臉色慘白,那仙器畢竟是沖著他而去,只怕是沒那麼好應付。
無論是游冰玉還是林佳秀,其實都已經在剛才用盡了力氣,沒有了余力,畢竟元後大修士修為要遠超出他們兩人,只是僥幸憑著法寶才佔了上風,但一見那紅衣少年出現,兩人都是有些心驚,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勝算了?
林佳秀趕緊拍一拍靈獸袋,硬把還在養傷的小青叫了出來,閑絲傘也拿在了手中,已經做出了拼命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