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終于扒開依依的手,將她狠狠的推去一邊。讀看看又是一個急剎車,車子穩穩停下,依依卻又一頭撞在了窗子上面。
「下車!」男人冷得可以結冰的聲音響起。
依依捂著被撞得鼓起大包的後腦,不可思議的看著窗外,天啊,這是哪里?
「下去!」男人又重復了一遍。
「你到底想怎麼樣?」依依又急又怕,如果他執意要將自己扔在這個地方,她可怎麼辦才好?
「滾!」
也許今晚發生了太多事,依依恍惚覺得,他也許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不敢再想,許是寄人籬下,被他凌虐成了一種習慣,她又雙手抱著膝蓋,像受傷的小動物那般,脆弱極了的抽咽起來。讀看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眼淚匯成小溪,掉下腮邊,落在黑暗里。
見她不動,男人突然猛地打開車門,人已經下去。依依眼睜睜看他繞過馬路,怒氣沖沖往自己這邊的車門踱過來。
他會打人,這個男人,在今晚的時候,他已經打過她一巴掌,這個認知讓依依不爭氣的卷縮成一團,閉著眼,不敢再看。感覺車門已經被大力拉開,耳旁一陣夜風拂過,下一秒,男人的魔爪已經拖住她胳膊,將她拖到了馬路上。
也就在這一刻,雷聲消失,大顆大顆的雨珠子落下來。
依依被丟在馬路上,男人重新上車,發動車子,接著汽車像離弦的箭,絕塵而去。
醞釀了一整晚,終于大雨傾盆。
車子慢慢走遠,變成一個火柴盒子,再變成一個小小的光點,最後一拐彎,終于消失在視線盡頭。
雨水很快將她的全身都淋濕了,這周圍黑漆漆的,雨太大,路燈的光很微弱,照不到路邊去,依依不敢到那黑暗里去,怕黑,怕蛇鼠蟲蟻,怕那黑暗里的高大樹木,此時峭立的樣子形同鬼魅。
她不知道身在何處,又不知前方會是什麼,索性就不再理會那如瓢潑的雨勢,朝著來時的方向慢慢走。腳上的鞋被他扯掉扔了,光著腳踩在粗糙的路面上,硌得細女敕的皮膚針扎似的疼,每走一步都像是行在刀鋒上面。
天邊不時還有閃電劃過,雷聲沉悶,除了這駭人的雷聲,周圍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夜風很涼,拍在身上,涼意侵入骨髓。依依雙手抱肩,努力使自己暖和一點。
想起他走掉時頭也不回的樣子,她的心里便涌上一股仇恨,他發怒時說要毀了她,他做了,真的做到了,酒里的屈辱,是他給的,那一巴掌,他是下了狠力的,依依模了模依然腫得高高的臉頰,雨水順著指縫流走,分不清什麼是雨水什麼是淚水。
他一定是早就策劃好的,將她拖到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任她自生自滅,如果她再受點傷,他是不是更得意?
不,她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得逞,她不能使菁菁陷入險境。她這樣想著,心底稍稍安慰,腳底的疼似乎也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可是,那麼大那麼大的雨,雨水像是瓢潑一樣打在她的身上,那麼長那麼長一條路,那麼長那麼長的路上沒有一個人,死一般的靜寂,昏黃枯滅的路燈像是隨時都會熄滅般,依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已經感覺不到累了。弱小的身體在此時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原來,她做不到不怕,原來,她也只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她只依稀記得來時的路,僥幸地以為只要一直走,總會回到市區,可沒想還是遇到了岔路口。二條路靜靜地躺在腳下,每一條的遠方都是大片黑暗,道路兩旁昏黃的路燈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狽。
依依一咬牙,頭也不回地沖入右邊的那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