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個聲音，由小到大，像是夢魘一樣重復在狂喊，打她，打她，打死她。他們都不是人。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不听使喚，完全不由自主地，下一秒，她的手已經結結實實覆在了蘇梨的臉上。
「啪……」
同樣輕脆的聲音，卻是響起在蘇梨的臉上。
「啊，霆，她打我，這個賤東西打我。」蘇梨在尖聲控訴，馮紹霆已經沖過來靠在她的身後，將她牢牢摟緊在懷里。
「韓依依，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居然敢動手！」
他吼她，為了另一個打了她兩巴掌的女人沖她大吼大叫！
依依悲哀一笑，同樣是上過床發生過關系，自己卻也比不上他外面這些女人。
雖然，這樣的比較連她自己也覺得詫異和惡心。
「是她先動的手，你眼楮有問題嗎？」
頭一次，她這樣生硬的頂撞他，並且是當著第三個人。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次！」馮紹霆雙眼危險的眯起來，渾身散發的駭人氣勢讓依依有一種錯覺。
他想殺了她，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弄死她！
她也怕，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管不住自己的嘴，看著他駭人的雙眼，她一字一句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混帳，你找死！」馮紹霆氣極怒吼，語聲才落，一個巴掌便重重扇在了依依本來就已經腫得高高的頰上。
這次他是下了狠力的，依依被他扇得站不穩，重重跌倒在地上，先前的耳鳴加劇，連同眼楮也漆黑一片，嘴里有腥腥的味道，什麼東西從嘴角淌了滿滿一下巴。
她吃力的抬起頭，雙眼微眯才能看清馮紹霆暴怒的嘴臉，還有他懷中的女人，她的神情高高在上，俯視她像是在俯視一只螻蟻。
她突然惡心得想笑。
想大聲笑。
她想著，便真的突地大聲笑起來，只是她的笑中有淚，有嚴重的哭腔，這樣的笑越發詭異，像是恐怖片里的冤魂，無處控訴的悲嗚。
馮紹霆听著這樣的哭笑聲，心里突地有一絲絲不忍，可也只是一絲絲，腦中一想到她背了他勾，引別人時的樣子，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霆，她打我，我要她道歉。」
蘇梨是斷然不會輕易罷休的，她亦吃準了這兩人間的錯綜復雜，料定了他不會輕易倒戈，才敢不依不饒。
「听見沒有韓依依，給我的女人道歉。」馮紹霆冷著聲音沖依依吼道。
依依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面前一唱一和的男女，眼中的鄙夷滿滿。
「對不起，你的女人那麼多，要我向哪一個道歉。」
她無不譏誚地盯著馮紹霆，像是在嘲笑他。
馮紹霆臉色鐵青，暴怒都寫在臉上，額頭的青筋蹦得老高。
這個該死的女人，簡直是不想活了，她有什麼資格嘲笑他，她怎麼敢，她永遠也不可以，她只能低聲下氣看他的臉色過日子。
他突然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大步上前蹲下，捏住依依的下巴。
依依疼得直抽氣，她簡直以為他要捏碎她的下巴。
「听著，我再說一遍，如果你不乖乖道歉，我會讓你的妹妹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