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藥園守門的叔叔打了招呼,曉玨提著食盒進了藥園的深處。林母作為蔥聾劍派藥師總管,每日天不亮就要趕到藥園收集晨露。清晨草木上凝結的露珠蘊含了草木精華,是不可多得的補品,也是煉藥不可缺少的輔劑。
收集晨露的工作並不繁瑣,只是因為晨露的珍貴這才必須由藥師總管來完成。
藥園的樹木上掛滿了瓷瓶,藥園的四周設有收集大陣,每日將要天明,林母都會在藥園中央的一個石台上放入一粒靈珠,收集大陣便會啟動,自發地將晨露采集入數十瓷瓶之中。據說這個大陣已經存在了數萬年,一天也沒出過差錯。
今日收集大陣已經運行完畢,林母把靈珠取下收好,然後把樹木上掛的瓷瓶一瓶瓶的取下來分類收好。
曉玨進了藥園,看到母親忙碌的身影,並未上去打擾,而是提著食盒走到中央的石台旁,打開食盒把碗筷擺好。
林母把瓷瓶摘下後都放進了中央石台上的一個木櫃里,櫃子里面分了好幾層,而木櫃本身則是由曲木做成。據說曲木有防腐之功,放置在曲木櫃子里的東西可保百年不腐。
林母把瓷瓶擺好,模了模曉玨的腦袋,從木櫃的第一層拿了一瓶草木精華遞給曉玨。
曉玨四下看看,見園中只有她們母女,便笑嘻嘻地接過瓷瓶。瓶口旋開,立刻一股草木清香從瓶中撲鼻而出,曉玨趕緊將瓶中液體倒入口中吞了下去。
自從曉玨滿五歲後,她每日清早都會來給林母送早飯,林母則趁這個機會讓她偷偷喝下一瓶草木精華。草木精華不僅有益身體健康,還會改善體質。
原來在這個世界中,凡人並不是沒有機會成為修士,在各個大陸上生長了一種神奇的藥草,名為天嬰草,每隔十五年天嬰草結一次果,凡人在吞下天嬰果後有一定幾率可催生出後天靈根。每個凡人一生中最多可吞食兩粒天嬰果,再多便會產生致命的毒性。
所以每個凡人有兩次機會成為修士,雖然後天催生的靈根不如先天靈根,但終歸能讓凡人吸收靈氣,操縱靈力。
林父和林母都是服食過一次天嬰果的,他們準備在下一個十五年帶著曉玨一起去尋找天嬰果。
林母多年操弄丹藥之術,這些年她查閱了無數典籍研究了無數藥草,心底隱有一個想法,便是服食過草木精華改善了體質的凡人,比普通人有更大的幾率激發天嬰果的藥性,更容易獲得後天靈根。
只是這種改善需要凡人十歲之前便開始,並且要一直持續下去才可。所以從去年開始,林母便在私下里偷著給曉玨服用草木精華。
曉玨每日服用的草木精華,乃是經過林母煉制再次凝結的草木精華精露。蔥聾劍派的藥園,每日可收集約三十瓶草木精華,但其中的水分卻是過多,要經過凝煉後方有奇效。
每十瓶草木精華才能凝煉一瓶精露,曉玨每日都要服用,等于每天都喝掉整個蔥聾劍派精露的三分之一,即使是蔥聾劍派的掌門也沒這麼好的待遇,所以林母只能偷著給曉玨服用。
曉玨喝下精露後,把瓷瓶還給林母,乖巧地把食盒中的飯菜擺在了石台上。這個食盒上除了貼有輕身符,還貼著一張恆溫符,是以林母忙完後,飯菜也是熱的。
曉玨把筷子遞給林母,舉手說道,「娘,我去幫您開落水陣吧。」
林母慈愛地模模曉玨頭頂的兩個團子,從腰上解下一個布袋交給曉玨,「去吧。」
曉玨笑呵呵地接過布袋往園子的深處跑去,在藥園的最里面有一小塊地,里面種地全是喜好陰雨的植物,在這塊地的周邊布有落水陣,只要在鎮眼放置靈珠,落水陣便會自發運行,行雲布雨,若要停止大陣,只需取下靈珠便可。
林母交給曉玨的布袋是專門用來放置靈珠的,據說靈珠是修士煉制的靈物,其內蘊含大量的靈力,某些大型的靈物運轉需要的靈力過多,便要使用靈珠來提供靈力。
曉玨跑到落水陣鎮眼之處,看著鎮眼上的凹槽,伸出小手模了模。涼涼地,好像是直接在石頭上鑿出來,其他再無特別之處。
曉玨取出布袋中的靈珠,據說這一顆靈珠價值千兩黃金。靈珠不是透明的,里面好像有一團白色霧狀的東西在蠕動。
曉玨把靈珠放入鎮眼的凹槽內,三息後,這塊地的上空開始有雲霧迅速的聚集,十息後,淅淅瀝瀝的小雨降落在這片地上,滋潤種植在此處的草木。這些喜好陰雨的草木舒展了身子吸收著雨滴,樹枝歡快地在微風中搖曳。曉玨一時錯覺,感覺這些草木好似有了靈性一般。
這落水陣開啟後要持續一個時辰,曉玨看了一會便回了林母身旁。林母已經用完了早飯,把碗筷收進了食盒。
曉玨告別了母親,領著食盒又一蹦一跳地出了藥園。她沒跑幾步便遇到了從下層晨練完畢的人,這些人正要趕去食堂用飯。
人群中有許多熟人,曉玨跟叔伯們打著招呼,還要防備他們偷襲她頭頂的團子。
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哈哈笑著跑到了曉玨身邊,接過她手里的食盒甩在肩膀後,在曉玨反應過來前,男孩用空著的手快速捏了兩下她頭頂的團子。
曉玨趕忙用小手護著頭頂的兩個發髻,「天佑哥,不許隨便模我頭發。」
那被喚作天佑的男孩,笑嘻嘻地模了模自個的腦袋,又把頭伸到曉玨面前,「小妹別這麼小氣麼,哥哥的腦袋隨便你模。」
曉玨翻了個白眼,不跟天佑一般見識,兩人相伴著往廚房那邊走去。天佑是曉玨父親大哥的小兒子,比曉玨大了三歲。大伯一家人在蔥聾山下的城鎮里做生意,天佑在五歲時被送到山上跟著林父學習劍術。
天佑去年成為了蔥聾劍派的入門弟子,拖林父的關系,拜在了掌門門下。再過兩年,待曉玨八歲,便也會成為蔥聾劍派的入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