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玨心下大駭,神識迅速退後,待發現那矮個男子似乎沒有發現她才敢停下。曉玨緊張地望著那團血霧,隱約間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血霧之中的李掌門此時正在垂死掙扎,這血霧陰狠無比,沾在身上瞬間便可將血肉化去。
體修肉身比普通修士更加強悍,但在這血霧之中卻連一息也堅持不了,跟在李掌門身後的數名修士,有三人已經在血霧吞噬之初便直接喪生了。
剩下的幾人均是身懷防御性寶物,在那血燈籠顯身之時便發動寶物,這才勉強撐了下來。
只是這血霧不但侵蝕修士肉身,還會污穢寶物,隨著時間推移,眾修士的寶物光芒漸漸黯淡下來。有一人的寶物最後閃了一下失去了光澤衰落在地,同時一聲慘叫傳來,那人已經被血霧化為了一灘血肉,元神則直接被血霧溶解吞噬掉了。
李掌門看上去似乎比其他人輕松一些,全因他身上穿著魔靈甲。這套魔靈甲是他當年在修真界闖蕩時偶然獲得的寶物,曾屢次救過他的性命,即使退隱凡人界,李掌門也是時時裝著這套魔靈甲。
李掌門感覺體內靈氣源源不斷地涌入魔靈甲,魔靈甲防御性高,但有一個缺點就是極耗靈氣。
看著身周翻滾涌動的血霧,李掌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即使當初身在修真界他也極少遇到像今晚這樣的危機,以他估計,那矮個男子很有可能修為在煉氣期高階,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低階體修能對付的。
李掌門定了定心神,心中打定主意要快速月兌身,否則等他靈氣耗光魔靈甲便會失去作用,他同樣會被血霧化為血肉。
李掌門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珠子,看著掌中的煞靈雷,眼中露出不舍,不過煞靈雷在珍貴也比不過自己的命珍貴。
李掌門目光一寒,向煞靈雷中注入靈氣丟向了身前的血霧之中,「爆」一聲怒喝出口,同時煞靈雷在空中爆炸開來,為煞靈雷爆炸點為中心,一股強大的靈氣漩渦出現,周圍的血霧被靈氣漩渦攪動,露出了一塊空間。
李掌門運起身法,從靈氣漩渦中間穿過,突破了血霧的包圍。雖然從血霧中月兌身而出,但在穿過靈氣漩渦時,李掌門同樣受到了漩渦的影響,喉頭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只是強敵在側,李掌門顧不得身上的傷,迅速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符篆,身形御風而去。
那矮小男子見李掌門要逃跑,冷笑數聲,不慌不忙地揮出右手,一股陰寒之氣直逼李掌門頭頂追去。
李掌門面色一變,大掌一拍,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一枚煞靈雷向身後擲去。
那股陰寒之氣被煞靈雷爆炸開的靈氣漩渦阻了一下,卻沒有消散,只是滯了一下便繼續向李掌門追來,片刻便追上了他。
李掌門臉如死灰,這陰寒之氣竟然糾纏不休,已經吞沒了他的左手,正順著他左手的經脈進入他的身體。
李掌門心下大慟,莫非今日他要命喪于此,此念頭只出現了一瞬,便被他拋之腦後。李掌門本人修真資質並不好,能修煉到如今的層次全賴個人意志堅定,當初在修真界時,為了機緣也是敢拼敢博,此刻性命交關,下決心壯士斷腕也不過眨眼。
李掌門咬緊牙關,背後的大刀揮動,左臂齊肩被他砍斷。以靈氣封閉左肩血脈,李掌門運氣禁咒全身血光一閃,迅速朝蔥聾峰遁去,這一次他連禁咒血遁術也用出來了。
那矮個男子對李掌門斷臂之舉似乎有些驚訝,見他朝蔥聾峰逃去也不追,只冷笑了數聲便揮了揮手。
那血燈籠再度搖了一搖,血霧迅速收縮凝成了一滴鮮血,融入了燈芯之中。
矮個男子收起血燈籠,手指掐了個法訣,身影忽然消失了。
靈氣波動消散,夜空又恢復了平靜,在剛才血霧籠罩的地方,只剩下一灘灘模糊的血肉。
曉玨愣愣地看著男子消失的地方,心神大振,直到遠處蔥聾峰方向傳來一聲沖天怒喝,曉玨才醒過神來,她迅速將神識抽回蔥聾鎮,見林府眾人安然無恙,這才將神識徹底收回。
心神歸一的曉玨俯倒在床上,兩只大眼無神地望著屋頂的明珠發呆。
剛才那一副其實只發生在瞬間,但是這瞬間發生的事卻讓曉玨心神大變。
李掌門等修士在這一瞬間由生變死,李掌門雖然僥幸逃月兌,但卻自斷手臂。
這一瞬間的血腥殘忍是活了兩輩子的曉玨從未經歷過的,雖然她自己死過一次,可她從未對自己的遭遇有過怨言,也從未怨恨過任何人,也從未對死亡產生過恐懼。即使爹娘生死不知,她恨雨前長老恨修士,但仍是理智佔著上風。
但是今晚這一幕,其殘忍程度出乎她的意料,或者說並不是出乎她的意料,而是雖在意料之中卻遠超想象。這是第一次,曉玨親眼目睹修真界的殘酷,不是從紙片上看到的只言片語,不是道听途說的外傳,是真真實實發生在她眼前,讓她感同深受。
這一夜,曉玨心境第一次出現了漏洞,她不敢打坐,從藏書洞看來的書里有提到,修士心境不穩修煉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曉玨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睡覺又睡不著,她已經很久沒有單純的睡覺了,再加上今晚看到的情景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重現,恐懼和驚駭折磨著她的心神,她又如何能睡得著……
直到明珠的光線暗淡,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身心都疲憊不堪的曉玨才陷入了沉睡,只是這場覺卻也不好睡,噩夢不斷侵擾著她的夢境,使得她即使在睡夢中也是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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