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爹定定地看著曉玨,見她臉上既沒有輕蔑也沒有不耐煩,這才吧嗒了口煙,「跟我來。」
曉玨跟著錢老爹到了另一處屋子,又見到了上次那個中年男子,中年人正在給床上的一個小孩子把脈,旁邊坐著一位婦人,正在哭哭啼啼地傷心。
錢老爹上前跟中年男子嘀咕了好久,時不時皺著眉頭看看曉玨,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隱。
「老爹,孩子的病要全好,得連服三年的養生丹,每月不能間斷,三年下來,那可是三十六粒養生丹,我們一伙人去三趟金星山也賺不到這個價……」中年男子說道。
錢老爹吧嗒了好幾口煙,沉思了許久說道,「沒辦法了,先走這一趟,把頭一年的藥拿到手,後面再想辦法……」
這些話曉玨全都听到了耳朵里,她想了想,三十六粒養生丹,的確不是小數目,要不要拿出來給他們呢?
不給,無可厚非,以錢老爹的名氣組織的隊伍最多也就可以換十二粒養生丹,但是這些人必然會有牽掛,關鍵時刻他們未必會盡全力了。
既然這樣,索性大方一些,還讓錢老爹欠下一大份人情,以他的信用,只怕是以身替死也會甘願。
曉玨想到這里,從儲物袋中掏出三個瓷瓶遞給中年男子,中年人接過瓷瓶一一打開聞過,臉色瞬間變了。
「這,這全部是養生丹,一共是三十六粒……」
錢老爹和中年人全都驚訝地望著曉玨,眼神閃爍不定,顯然在猜測曉玨的用意。
「兩位前輩,我這樣做只是希望大家能夠沒有後顧之憂,金星山之行生死難測,大家若是無法全力配合,只怕會困難多多。兩位前輩為了友人後代如此盡心盡力,錢老爹更是願意帶傷出山,可見兩位義薄雲天,能有兩位同行實乃我的福分。」
「玉姑娘,三十六粒養生丹實在不是小數目,足可買下我等幾人的性命……」
「前輩誤會,我並不是要幾位把性命賣給我,只是覺得只有全力以赴大家才能一起活著出來。實話同您講,這區區幾粒養生丹,也許別人會拿著當寶,我卻並未放在心上。我志在大道,這點東西還未進我的眼里……況且,我覺得這孩子定是與我有緣,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地道,但若不是這孩子突然生病,我此生恐怕難以解釋兩位前輩。又是這麼巧,我身上偏偏又帶著他需要的丹藥,這就是緣分吧。前輩不必多想,只管收下靈丹,能救這孩子一命,也算是我與他結個善緣。」
錢老爹和中年人盯著曉玨看了許久,兩人大概都沒想到曉玨會說出這般大氣的話。良久,錢老爹終于說道,「好,今兒就由我做主,收下姑娘的靈丹,替這孩子與姑娘結這個善緣。老漢我活了百年,難得見到像姑娘爽快的人,即便是我輩中人,也難有像你這麼拿得起放的下的……」
中年人听錢老爹同意收下丹藥,心中喜不自勝,旁邊哭泣的婦人也明白過來,連忙跪在曉玨面前直呼千恩萬謝。
曉玨忙道不必,「大家以後還要生死與共,這些虛禮還是不要講了。」
「玉姑娘爽快,」錢老爹目光炯炯,似乎對曉玨十分滿意,「既如此,這趟生意咱們就跟著玉姑娘做了,從現在開始,大家便是一個隊伍的兄弟,有些事情我也不藏著了,玉姑娘跟我來,我們去另一邊談話。」
錢老爹沒有帶著曉玨會自個的住處,而是進了另外一戶人家。
「這里是蔡家兄弟的家,他們二人都是獵戶出身,進過三次金星山,」錢老爹指著屋里的兩人給曉玨介紹道,轉頭吩咐其中的一人道,「老2,你去叫一下李大板和趙大龍,大家都來見一下咱們的雇主。」
「好咧。」蔡老2應聲而去。
蔡老大搬了椅子給曉玨和錢老爹坐,「你們先坐著,我去燒水給大家沏茶。」
見蔡老大轉身出去了,錢老爹只顧吧嗒煙袋,看樣子是準備人到齊了再開口,曉玨便四顧打量起蔡家兄弟的屋子。
看著牆上掛的弓和箭囊,曉玨心下了然,錢老爹能選中她,多少跟她背上的木魚弓有關,很可能錢老爹跟她一樣,對遠程攻擊比較看重。
待蔡老2和李大板、趙大龍過來,蔡老大茶水也端上了桌。
錢老爹先是把這四位介紹了一下,蔡家兄弟出身獵戶,擅長追蹤尋覓設置陷阱,李大板和趙大龍都是屠戶出身,武器用的都是大刀,以快狠準出名。除了這四位,先頭曉玨見過的那位蘇醫師也會同他們一起。
此次金星山之行,算上曉玨,他們的隊伍一共七個人,算是人數比較少了。根據曉玨打听的消息,最常見的隊伍是在十人左右,而有些大家族大門派則是二三十人一起行動。
不過,隊伍人數貴精不貴多,人少有人少的好處。曉玨覺得,人少了,容易指揮,更機動靈活。
「玉姑娘,你知道為何我們會選中你麼?」錢老爹忽然問道。
曉玨想了想回道,「因為我的弓和我的輕功?」
錢老爹點了點頭,「沒錯,我們正是看中了你會弓箭,輕功也很好,並不是因為你有養生丹……」
「我明白,錢老爹不是見藥眼開的人,您做決定一定是為了大家好,您覺得我適合才會選我。」
錢老爹吧嗒了口煙,繼續說道,「很多以為進金星山要武功高強才能掙地過別人,才能活下來,但我們這些進去過的人卻知道,在金星山里並不是靠殺人才能活下來,正相反,那些在里面打開殺戒的人,反而死的最早……還有,雖然進出金星山的人會丟失在里面的記憶,但是像我這種進出過多次的人,並不會完全忘記里面發生的事,有時候,會有記憶片段閃過腦海……」
曉玨望著錢老爹,心中吃驚,原來是這樣,難怪後天高手會這麼吃香,原來他們對金星山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難怪即使錢老爹身有重傷仍有這麼多人要雇佣他,他的記憶比他身為後天高手的身手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