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捶胸,她忘記了,他們是一家人麼,用的手段自然都是一樣的。
果然,某人在身後得意洋洋地說,「這招不錯哦,害我費了那麼多口舌。」
「你怎麼知道?」葉語回頭瞪他。
「面癱說的啊,他說你死也不肯離開公司,所以,我想拿來試試。要是你不想離開公司,就得答應我的要求。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正好解決了我那大佷子的煩惱。」桃花眼一臉‘你看我多聰明’的表情。
葉語坐在台階上,換上了哀怨的表情。他說的沒錯,現在就是她最大的天人交戰的時刻。她想那幾百年的老哈王子估計就跟現在的她一樣糾結,恨不得抓光了腦袋上的頭發,露出點聰明絕頂的模樣。
走?掰掰手指還有十幾天就滿試用期了,走了這幾個月的工算是白做了,關鍵是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找到一份像現在一樣待遇的活。就算待遇相同,也未必有現在這麼好的同事關系。如果不走,那就得答應桃花眼的要求,她只有一個淒慘的下場,成為全MH女性職員的共同嫉妒對象。別說其他人,光一個梅超風估計就夠她挖空心思,想出一套對付的策略。如果田甜也免不了同樣的態度,她怎麼辦?她可不想為此失去一個好同事。
啊~~~,葉語想破頭都沒有辦法決定,徒勞地大喊一聲。
「怎麼樣,決定了麼?」裴孜似乎胸有成竹了。
不過葉語的一句話讓他大跌眼鏡,「走,先吃飯。」
啥?這姑娘都糾結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去吃飯?
「吃飽了再想。」葉語一把拉過呆在原地的裴孜,「請我吃懷石料理吧,老听見這名字了,無緣得見啊。正好今天就蹭您老人家的福氣了,咱也VIP一把。」
一臉你不請,別想讓我考慮的表情。
裴孜苦笑了,這葉語還真是太與眾不同了。
這MH集團的CEO就是好用,本來要提前三日預訂的懷石料理,竟然在讓他們等了一個小時後就擺上了桌面。
席間只有葉語一人在大快朵頤,而裴孜則一個勁地蠱惑利誘,並再三拍胸脯保證,其實所有的參加者都是以一張照片定輸贏的。要知道他們可是全球大公司而非選美機構,哪有那麼多時間來搞正規的選美比賽,又是泳裝又是走秀的。
所以,只要葉語拿張照片出來,一切都結束了。而且,他早就想好了一個神秘美人的故事來糊弄大家的視線。
其實最早公司基于隱私考量,每次的勝出者都是收到獨立邀請,公司可從來沒有公布過其他任何信息,除非她們自己嚷嚷。而這麼炫的事情又有幾個女人能守口如瓶呢?所以以往任何一屆的皇後們當然是在全公司里炫耀個夠本,讓人人都知道原來還有這項福利。到後來參加的女員工是越來越多,轟動的效果大大出乎公司上層的原意。不過,他們也沒有刻意地反對這些員工的做法。
所以,只要到時候他做出已經發出邀請給這位神秘員工就行了,只要葉語不到處炫耀誰會知道神秘美人是誰?
「真有那麼簡單?」酒足飯飽的葉語信了七八分。
「是啊,就是這麼簡單。你要不相信可以周一到公司打听打听,我要是說了半句瞎話,你大可翻臉無情。」
這詞用的還真是好。
「好吧,我同意了,你保證不把我的名字泄露出去。」在回去的途中,葉語權衡再三,終于松了口,只要自己不說,裴孜不說,誰會知道本屆的皇後是誰。
收不收到邀請她根本無所謂,只要拿鑽走人即可。
听到葉語答應,裴孜拍了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葉語,一付‘放心,老爺不會虧待你’的模樣。
事情談妥,葉語自言自語道︰「那就明天讓東珠陪我去拍張照片吧。」
裴孜正在開車,側過臉來,神秘地一笑,「不用那麼麻煩了,今天就搞定吧。」
毛!?
車子停在了一處,裴孜下車想給葉語開車門,她已經從車上下來了。
她抬頭看看這幢有些年頭的花園小樓,黑線了。
裴孜抬腳先走,示意跟在後面的葉語走快點。
葉語一邊磨牙,一邊恨聲說,「要是再給我看見他,我就XXXOOO了他。」
但,天不遂人願。
「爛花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一個怪腔怪調冒了出來。
葉語忍住,我忍,頭上三根黑線。
「你怎麼不理我,爛花小姐。」一張老外的面孔出現在特地扭過去的眼前。
撲哧,桃花眼忍不住捶胸頓足,但他不是在悲傷。
葉語忍住,我忍,淡定、神馬、浮雲。
「哦,爛花小姐,你換面霜了,(皮膚)不錯哦。」
這死老外講完了臨終遺言。
…………
裴孜替塞爾比換上新的一包紙巾,這死老外已經足足哭了二十多分鐘了,腳下扔了一地的爛紙巾。
「他有完沒完?」葉語坐在旋轉椅上終于不耐煩了。
裴孜一臉‘你搞的,問我干嗎’的表情。
是的,各位看官,你們沒有想錯,這位老外娘娘腔被葉語揍哭了。
「你真是越來越暴力了。」裴孜終于在了解了兩人之間的小恩怨後,責怪葉語。
「我忍了啊,他一直叫我爛花爛花的,我都忍啦。可他都問候我的尊臀了,我還對他客氣屁,你怎麼不說他越來越了。」葉語反駁。
裴孜忍了忍,繃住笑意,才說︰「塞爾比是法國人,咬字當然不是很清楚,他是說你的皮膚。」
葉語翻翻眼,這老外什麼字咬不準,偏偏這麼要命的詞。
裴孜明白兩個人是有了言語的誤會,便充當和事佬。可能這漂亮面孔總是受人喜歡,特別是像塞爾比這種對美麗特別有「追求」的人。所以,在裴孜溫柔的目光中,塞爾比扭捏著止住了淚水,但還是一個勁地撒嬌,看的一旁的葉語滿地找雞皮疙瘩。
「我想讓葉小姐拍一組照片,所以要請你給她畫個最漂亮的妝。」裴孜解釋他的要求。塞爾比看了看一旁正滿地亂學麼的葉語,聳肩,「有難度。」
裴孜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塞爾比。」
那笑容就好比五月的桃花,真是粉色桃花朵朵開啊。塞爾比很快就在這美色中迷失了。
「惡~~~,太難看了,美人計還能這麼用。」葉語在一旁小聲吐槽,還好塞爾比只會普通的漢語,對美人計什麼的還不甚了解。
「干嘛要來這里。」趁著塞爾比開始準備工作,葉語拉住裴孜問。
「你以為就憑你的兩寸工作照就能當上九月皇後,你有那自信我還沒那個膽。」裴孜臉上笑著嘴里損著,「當然是要拍藝術照。」
葉語扁扁嘴,好吧,既然答應人家了,自己就別龜毛了。
塞爾比紅著眼過來(哭的),咧了咧西方人特有的大嘴,「我們,開始吧。」
葉語硬硬頭皮,上就上吧,反正也死不了。
不得不說雖然塞爾比這人嘴欠(那是漢字博大精深),但手上還的確是有活。等到裴孜再次看見葉語的時候,完全沒有認出眼前這個美人就是他剛剛帶進來的那位。
裴孜圍著葉語轉了好幾圈,嘖嘖稱奇。直到美人被她看毛了,開始恢復本性發飆,才回頭對在一旁自得的塞爾比說︰「不虧是國際比賽的前十名。「
塞爾比微微一斂身。
裴孜一拍手,立馬一隊新人走了進來,扛這攝影器材,背景,反光板等等。裴孜和其中一個一臉大胡子的中年男子握了握手,看來他是攝影師。
葉語被帶到後面,穿了一件非常明騷的晚禮服,恨不得開領直接開到胯部的那種。當下,葉語就不干了,反抗了,接著就被裴孜一句口型‘開除你’給鎮壓了。
葉語那個痛心疾首,短短一分鐘,她的反抗就流產了,太沒有面子了。
接下來幾個小時,葉語覺得挺對不起塞爾比的,因為她當時把塞爾比在她臉上涂涂畫畫當做女人最難熬的時光,現在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
這攝影擺POSE的難度、受的罪一言難盡。就像那句老話說的︰「當時有一份輕松的活放在我的眼前,我沒有珍惜……(人人都知道的陳谷子爛芝麻我就不翻出來了)。
「頭轉過去,眼楮看這里。」那位大師在照相機後面命令著,可是他明明說的就是兩個方向。誰能告訴她,在頭往後轉的同時,作為頭上的部件之一的眼楮,怎麼可能往反方向挪動?她又不是妖怪,沒修煉到這份上!
蒼天啊,大地啊,打個雷把這反物理常識人給劈了吧。
最後,當這位大師終于滿意地收工時,葉語已經如同鐘樓怪人一般,面癱、駝背、拐手拐腳。
「我看過了,很不錯哦。等下他們做後期處理,出來以後一定嚇他們一跳。」桃花眼洋洋道。
「您老先扶我一把吧,我現在的模樣難道就沒有嚇您一跳?」等靠在裴孜的臂彎後,葉語從靈魂深處發出了一聲「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感嘆。
「受罪啊,以後我要是結婚,怎麼也不會同意我家那位拍啥婚紗照。」
裴孜一笑,「好啊,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