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記得小時候吃過一種酥餅,叫糖燒餅,一層又一層,酥酥軟軟甜津津,上面撒著白芝麻,散發著香氣。但這種最愛的弄堂小吃隨著兒時甜美的記憶也消失了,但今天為什麼突然覺得又回來了呢?葉語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一聲充滿男性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輕聲,撩撥著她脆弱的神經,「這時候,難道不該閉上眼楮比較好嗎?」。
葉語的眼楮望上掃去,一付懊喪的臉在眼前呈現,嘴角還帶著可疑的表情。可疑的……可疑的?
驀然葉語瞪大了眼楮,拼命地往後一縮身體,結果,「哎喲」葉語疼得一閉眼,後腦勺處的劇痛讓她差點掉出淚來。
裴紹嘆口氣,伸手拉住她冒失的身子,同時大手附上她的腦袋,「你還真是大條到家了。」
等那陣眼冒金星過去後,葉語才發現自己幾乎是被人抱在懷里的,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刺激著她的神經,所以身體再次往後彈去。
「唔。」裴紹忍疼悶哼一聲,為了避免她的腦袋再次和車頂接吻,他墊在她腦後的手做了犧牲品,這女人力氣真是不小,他的手明天肯定有瘀痕。
「你……你……你……」葉語突然口吃上了。
裴紹放開她的身體,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瞪得這麼大的眼楮接吻……好吧,也不算第一次,上一次他犯錯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瞪大著眼的。
「你喜歡看清每一個接吻步驟麼?」裴紹看著喘著粗氣,臉紅如朱砂的女人。
「你……你……你。」葉語壓根就不記得她還有語言功能了,只能用一個單詞表達著吃驚的表情,可惜,這個詞沒啥氣力能表達出她的感情。
裴紹看著她有些紅潤的嘴唇,有些迷戀地想著,他好像沒怎麼用力,她嘴唇上的血液是不是也太奔騰了點?還是說,她的嘴唇的表皮比別人要薄太多?
葉語看著他「色迷迷」的眼神,(好,終于在純情小說中用上了這詞,孢子也喜歡有人這樣看著我,孢子的全身表皮都比較厚)縮縮脖子,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你……干嘛……」
「怕你笨得再撞一次。」裴紹舉起右手。
「我,我不是問這個」葉語惱羞成怒。
「那麼,什麼?」裴紹突然心情大好起來,比剛才接吻的時候還要好。
「……」葉語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地瞪著他,這個陰險的家伙想讓她說出那句話,她,偏不說不對,如果不說,她不是太虧了?
「你,你剛才……那個嘴巴」葉語終于找到了一個詞語。
「接吻。」裴紹用最標準的中國話給她解釋,「用英語叫KISS。」
葉語氣結,這家伙拿她開涮嗎?她不知道這個叫接吻嗎?還用他關照?還英文
「為什麼」葉語只能瞪大眼楮,掩藏突如其來的羞澀。
裴紹看著她,「我解釋過了。」
「什麼?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跟誰解釋過啊」葉語以馬式咆哮法吼道。
「剛才,這里,當然和唯一一個在場的人,你。」相比較下,裴紹老神在在,悠然的很。
葉語漲紅著臉,轉動著靈活的眼珠,裴紹在那一片靈動中,突然俯下腦袋。
……
葉語想撞牆,如果附近有的話,可惜,周圍空曠一片,還是跳海來的比較實際。如果說吃一次虧那叫不防備,那第二次再在同樣的地方栽倒,那就是愚蠢。
葉語揪著頭發,難道她真是傻瓜一枚?竟然被那家伙親了第二次,更讓人撓牆的是,她還是一樣沒躲,只不過閉上了眼楮。
所以看上去,她仿佛就是等著他來親,而且還樂在其中。上帝,你令尊賣糕的。
「我不是說過,別撓頭了,我不是陳玄風,不愛那瞎婆子。」裴紹拉住她粗魯的動作,「你想讓別人以為我們干什麼了麼?」
葉語一怔,抬起頭來,竟然還傻傻地問︰「干了什麼?」
裴紹徹底投降,這個女人是個白痴,愛情白痴。
葉語問出口的同時就明白了,她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外帶抽自己三個嘴巴子,衣冠不整和發絲凌亂一樣都是可疑的證據。
「不是初吻吧。」沒等葉語喘勻了氣息,裴紹再次的提問讓她再次想給他來招葉家拳。
「當然不是」所謂輸人不輸陣,葉語大聲地吼了回去。
「那上次的呢?」冷靜的人還是有辦法繼續著無恥下流的話題。
葉語激動地就差「案發現場」了,這家伙怎麼能這麼氣定神閑地提出這個問題。
「當……當然不是哈,小爺我早五百年就有那個什麼了」葉語抬高了下巴高傲道,可惜,話語中的藏頭露尾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怯怯。
裴紹抬抬眉頭,他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還會在意個什麼守身如玉的念頭,但她那說話的態度還是多少讓他不太舒服。早五百年?她當她是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麼?
「是麼,不過你那個對象不怎麼樣。」裴紹冷淡地說,「難道他還是幼稚園在讀的男寶寶?玩親親?」
看她那舉動,裴紹斷定就算有,恐怕也是寥寥幾次,絕對超不過三根手指頭。
葉語又羞又氣,這家伙,真想讓人咬他幾口,難怪那麼多人恨他現在她也要恨他了。
「今天只是入門,以後會讓你多學一點。」裴紹終于在葉語徹底憤怒之前發動了車輛,「別撲過來,我們還不到這個步驟,我喜歡一步一步的來,這樣比較有情調。」
「死面癱」
靜靜地寶貝灣上空留下了最淒厲地喊聲。
葉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雙手拿著鉛筆,呼哧呼哧著氣。到了,她還是忘記了問那死面癱為什麼吻她,如果真有所謂的小宇宙,那麼恐怕現在她的氣勢遠遠秒殺聖斗士,直追雅典娜。
豆男和妖姬遠遠地躲在辦公室的角落里,縮著脖子偷偷瞄著散發著凌厲殺氣的葉語。從一回來後,他們那位葉大姐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態。如果這時候有人在旁邊滑一根火柴,一定,砰得一聲炸了。
「啊,又掰斷了一根。」豆男畏懼地說。
「這是第五根了,上頭那小氣劉一定會盯上我們,說我們物業貪小便宜,連鉛筆都要貪污。」妖姬哀嘆地在下個月的辦公用品申領表上重重地再次涂改著。安經理的格子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小小眼楮胖胖的臉。
「經理,你去勸勸吧。我的鉛筆都貢獻出去了。」豆男眼尖地發現安經理偷窺的臉。
「……」安經理那胖胖的臉抖著肥肉波浪的撥浪鼓,他傻呀,看這樣子就知道葉語殺人的心都有了。唉,這小葉也真是倒霉,誰車里的東西不好扔,偏偏扔了總裁的東西,有命回來就不錯了,看開點吧。安經理心里默默地安慰道,一縮腦袋又躲了回去。
田甜嘆口氣,這滿辦公室能勸的看來非她莫屬了。
「葉姐,外頭喝杯咖啡。」田甜拉起葉語的手,「我請。」
葉語抬起頭來,茫然地說︰「為什麼?」
「為了這些小生命。」田甜一指辦公室里的老老少少,「還有你手下的那些出氣筒。」
葉語低頭一看,嚇了一跳,乖乖,她什麼時候成了暗黑破壞神了?再看看四周,果然,所有人都一臉畏懼,連不問世事的馮伯都在老花鏡後面偷瞄她。
葉語自嘲地嘆口氣,她真是腦子不清爽了,都是那個家伙給鬧的。
「沒事,沒事,哈哈哈,別擔心,我馬上收拾。」葉語忙找垃圾桶,把折斷的鉛筆頭掃了進去。
「真沒事?」田甜眨著眼,低聲說道︰「沒什麼事吧?男人麼,哄哄就好了。」
葉語苦笑,女乃女乃的,這世界上的人都要她來哄。不過,這和田甜他們沒什麼關系,撒氣不能撒在他們頭上。
「沒事,能有什麼事呢?」葉語哈哈笑著,也不管這笑聲里都多少干癟的情緒。
正強顏歡笑間,突然手機又開始唧唧歪歪唱歌。葉語手忙腳亂地從挎包里翻出手機,一看,竟然是裴孜的號碼。
「我接個電話,放心,我沒事,哈哈。」葉語打出OK的手勢,慌張道,這個電話真是及時雨。說完就一溜煙地溜出了辦公室。
小甜甜只來得及看清電話上一個「裴」字,所以想當然得以為是裴紹來的電話,果然沒什麼可以擔心的,看,這不有人馬上來哄她了?想到這里田甜突然嘆口氣,自己怎麼就遇不上這麼驚心動魄的愛情呢?看看他們酷斯拉的總裁,不管發生了什麼,竟然都到物業來搶人了,真是……太帥了。
葉語蹲在走廊最里面的牆角里,接起了電話。
「小葉子,打屁之前先說正題。」這個調笑的聲音非裴孜不做第二人想,「你護照有麼?」
葉語一怔,下意識地回答︰「有啊,在項律師那里,上次辦證,我的證件都在他那里。你問這個干什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裴孜玄而又玄地來了一句。
「我再問是不是要拿官方語言,無可奉告來回答我呀?」
「嘿嘿,小葉子真是聰明。」裴孜大言不慚道,「好了,正事辦完,現在開始八卦一下。」
「八卦什麼?」葉語心底暗暗警惕。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裴孜慢悠悠地說︰「今天三十四樓的氣氛很詭異啊。」
(孢子已經很努力地在見過可愛的小醫生後,回來爬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