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東珠突然跑上樓來,臉色古怪,「小姐,樓下有位小姑娘說是我們家的客人,您見不見啊?」
葉語一怔,她哪來什麼客人?但既然有人點名了,她總該去看一看,結果,在樓梯上便看見了在大廳里東張西望的那張洋女圭女圭般可愛的臉。
一看見葉語下樓,米璐璐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不等葉語開口,便連珠炮地說︰「葉姐姐,我來投奔你啦,我到裴姨家,但他們家好像沒人,所以我就想起你來了。怎麼樣,明天帶我出去飆車吧。」
看著滿地的行李,看樣子她是剛從機場回來。這時葉語才想起米璐璐還有半年的高中要在本地上,顯然她這是回來上課了。顯然米璐璐沒有和裴敖打好招呼便跑回來了,所以才吃了個閉門羹。
「假期結束了?是從夏威夷直飛過來的?怎麼不回家一次?」葉語看見行李上還有來不及撕去的行李標簽,才發現小丫頭是直接飛回來的。
「飛來飛去很麻煩啊,還要打包兩次,煩死了,所以索性直飛回來。反正學校還有兩三天就開學了,省得麻煩。」米璐璐快人快語。
「怎麼沒通知裴姐?她知道你回來嗎?」。
「沒,本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結果沒想到她家沒人,電話好像也沒人接听。」小丫頭撓頭,她不知道只是一個寒假,裴敖家有了重大變故。
「裴姐正好在裴園,她……要住一段日子,這樣吧,要不要你也住這里?」葉語詢問,畢竟短時間內裴敖是不可能離開裴園了,想當然這段時間內米璐璐只能住在裴園了。
「好呀,好呀」米璐璐當然笑逐顏開,這下就能天天見到葉姐姐了,這麼好康的事情還不趕快答應?
得到米璐璐的答復,葉語連忙請裴管家為米璐璐準備一間房間,因為她是應考生,所以她特別請裴管家安排最安靜的房間給她。
隨後,她打發米璐璐上去先休息下,十多個小時的航程對任何人都不是一個輕松的事情,哪怕是這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
「我會和你裴姨說你來了,她……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先整理一下,我再帶你去見她。」這件事情沒有隱瞞的必要,既然小丫頭住在裴園,那麼知道便是遲早的事情。
「裴姨怎麼了?」米璐璐迷惑道。
「等會兒告訴你,你先上去吧。」葉語拍拍她的肩膀。
「對了,葉姐姐,門口那些記者在干什麼?這麼大的雨還跟落湯雞似的泡著,裴園有新聞啊?是那個死魚眼嗝屁了,還是被人趕下台了?」臨上樓,米璐璐突然想起一事,回身問葉語,不過她是不予余力地隨時抨擊那位讓她看不順眼的「中年大叔」。
葉語苦笑,這才想起倆人的恩怨似乎比自己當初和裴紹的還要濃烈一些。
「有機會告訴你。」葉語只能暫時敷衍。
「沒事,我對那個死魚眼不感興趣。」米璐璐渾不在意,「反正他也不能趕我出去。」說完便奔奔跳跳上樓了。
葉語撓了撓腦袋,裴園似乎正在越來越熱鬧起來。
……
不管外面有多喧鬧,其實在裴園里倒沒有多少感覺。除開每天一早出現在早餐桌上的那幾份報紙,葉語幾乎就可以把這些驚濤駭浪想象成陰溝里放水,卷不起多少小浪花來。
雖然記者很多,相關的報道也不少,但在裴紹一手打壓,另一手放煙霧彈的情況下,事態比葉語預想得要好了很多。在真假新聞中,最後還是一些花邊新聞和無傷大雅的八卦能抓人眼球。比如,那位意圖篡位的姑爺多年來是如何步步為營成為當年裴老爺子心月復愛將,如何黨同伐異、如同狼子野心,基本上幾乎可以在編一本「陰謀論」。
這些顯然是得到了裴家的授意,反正裴紹裴孜絲毫沒有道德歉意,既然是手下敗將,那就索性把他釘死在棺材里,免得有朝一日尸變。
還有一些報紙,絕大部分是一些小報,對傳說的那位裴園新主人更是感興趣。除開那張由三太太紀元嬅爆出來的照片外,很快有最新的照片出爐。
「這記者也太好混飯吃了吧。」米璐璐狠狠咬下一口三明治,對今天最新一刊八卦雜志出爐的「葉語」近照表達了強烈不滿,因為這張照片顯然是用了長鏡頭偷拍到的,不過畫質粗糙、面目模糊,要說這就是裴園新主,恐怕全世界有一半人皆可勝任,因為勉強能辨認出性別外,什麼也看不清楚。
「已經不錯了,這麼遠都能拍到裴園內部情況,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個更像是東珠呢?」葉語湊過來,就著米璐璐的手看。
循聲也來湊熱鬧的東珠仔細地辨認著圖片里的人,最後點頭,「是我啊,可是怎麼拍成這樣了呀?」顯然她對這件第一次上報紙竟然是這個模樣很是不滿。
「這里還有,葉姐姐他們還在推測你跟裴老先生的關系呢,咦?怎麼這麼說,太混賬了吧。」
「說來听听。」葉語喝了口牛女乃,就當每日早間新聞播報好了。
米璐璐照本念了一小段,氣憤地說︰「胡說,胡說,什麼風流債,什麼爺孫戀,狗屁狗屁」原來這些只求轟動效應的八卦雜志竟然在言語中推測這位葉姓女子是否是裴老先生在身前的最後愛人,並暗指這麼大的莊園落到她這個外姓人手中,是因為裴老先生對她「格外恩寵」。
「我們可以告他們誹謗」東珠也義憤填膺,她不能容忍這些家伙在報紙上胡說八道,破壞她家小姐的名聲。
葉語揮揮手,「告了他們才高興呢,搞個連載,這下訂閱率能漲不少。」
「那難道小姐你就這樣算了?」
「讓他們去寫吧,反正我又不會少塊肉,又不能進檔案找工作,他們愛怎麼寫怎麼寫,寫八卦的人能得普利策獎麼?」
正說的熱鬧,裴敖走進了餐廳,听到她們聊得不易熱乎,似乎被她們的熱鬧感染,臉上帶上了一絲笑容,「在說什麼,這麼熱鬧?」
三人一看裴敖進來,連忙站起來把她迎到座位上,米璐璐一馬當先說道︰「裴姨,我們在看報紙呢,這些記者都快成言情劇編劇了,什麼都敢想啊。」裴敖瞥了一眼那些報道,不以為意道︰「不寫這些怎麼能抓人眼球呢?我們這些有錢人的故事本來就狗血,不多寫一點豈不是可惜?」
「哇塞,裴姨你還真是心胸寬大捏。」米璐璐贊嘆道,單掌一擊,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狗血的家族秘聞,這些記者的確不應該錯過這麼精彩的標題。」
葉語則更關心裴敖的身體,這是三天來裴敖第一次下樓,除開面色還是憔悴不堪,但至少她願意下樓,多少說明她正在慢慢恢復,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神。裴紹說過姑母是裴家最堅強的存在,果然如此。
裴敖微微點點頭,讓她不必為自己擔心。她在床上躺得夠久了,在裴園這麼多事的時節,她沒有多少時間沉浸在自己的傷悲中,還有許多她要做的事情。
「裴紹走了沒有?」裴敖輕聲詢問。現在不僅是家族內部出現了很多紕漏,更有外患在虎視眈眈。
「走了,後天回來。」葉語為裴敖添上一碗白粥,放到她的面前。
「我躺了太久了,有什麼交代麼?」裴敖單手捂住自己的前額,她的思緒還有一些混亂,她要在這些紛繁復雜的事情中找到最重要的結點。
「他沒說什麼,只是說讓你多休息,公司的事情裴孜會處理。」葉語回答,同時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東珠,一邊更緊張那位嬌氣冷哼的米璐璐。不過,好在米璐璐知道這個時候不要增加裴敖的負擔,所以暫時沒有揭穿。
其實,裴紹在臨走之前特別囑咐葉語很久,只是囑托的內容不好與外人說。他好像就怕他不在的四十八小時內她變成了智力低下的傻姑娘,恨不得排張行動時刻表給她,告訴她幾點吃飯,幾點上廁所,那些是好人,那些要提防。同時,他關照裴孜別趁他不在,玩過頭了,他對那天他在早餐桌上的表現還是心存記恨。而對那位奇怪的「情敵」,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小丫頭,說了句「」。
看見他一堂堂成功人士竟然用這麼幼稚的話語來威脅一個未滿二十的女孩,頓時引起以裴孜為首的一小撮人民群眾的不恥,葉語只能跟在後面以「關心則亂」為他辯護,但顯然作用很小。
裴敖點點頭,示意裴管家為她備車。
「裴姐,你要到哪里去?醫生交代過你要休息。」葉語被她的舉動唬了一跳,連忙出言想制止。
裴敖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裴孜一個人會累垮的,不能再有人倒下來了。」
葉語沉默了,裴紹北上,把整個集團暫時交給了裴孜,這副擔子的重量不說也知道是多麼沉重。裴孜不管是從體力還是精力上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耗費。雖然不知道那個隱藏的病情會不會因為疲勞而發作,葉語也的確在隱隱擔心。裴紹不在,而她因為突然的曝光也不能出現在他的身邊,她的確希望有一個人能在裴孜身邊陪著他。
「我不會有事的,人的意志總比能控制。」裴敖一句話決定。
(最近孢子進入了瓶頸期,滿肚子的話突然變成了水壺里下的餃子,一天都在自言自語和不斷把寫過的大段文字刪除……這種抓耳撓腮卻抓不住重點的日子還要過多久……老天啊,讓哪位文學巨匠穿在我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