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惱人的冰雨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葉語跌坐在窗台上,目光有些痴呆地看著自己剛才在玻璃霧氣上寫下的名字︰南喬,未婚夫,葉語。
這是南喬所說的那一紙協議上的內容,葉語不明白的一點是,那位已經躺在冰冷地下的裴老先生憑什麼能夠這麼確認自己會認同這樣的安排。最起碼的一點,婚姻自主這件事情上最沒有發言權的便是他和那位蕭勁先生了。
他們憑什麼確定這樣的關系
葉語有些惱怒,如果這是大家族的手段,那麼她這個臨時拉來充當繼承人的傀儡算是什麼?她不排除有人為了耀眼的金光能出賣自己的婚姻和幸福,但這顯然不包括她雖然她只是一個求得一日三溫飽的小人物,但起碼不會為了這些阿堵物而出賣了自己唯一能夠自主的婚姻和愛情。
「開什麼玩笑,難道你們當自己是說一不二的玉皇大帝?」葉語的嘴角溢出了不滿和嘲諷。
正在月復誹那位讓人不快的老人,突然身後厚重的窗簾被人大力地拉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暖意傳進了她的耳朵。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這次又是準備偷听誰的談話?」
葉語不可置信,帶著驚喜的表情轉過頭去。
「裴紹」
身後站著的那個身影除開是那個在心中牽掛的人還會是誰呢?幾個小時前那淡淡的失落,在這一時刻化作了無限的柔情和驚喜。
外面的風雨還殘留在裴紹的大衣上,冰涼的手指和臉頰還顯示著他星夜趕回來的事實。葉語半跪在窗台上,承受著他唇間淡淡的暖意和離別再見的喜悅。
分別的三日竟然是這麼漫長。
雖然說著「無事」、「勿念」,但當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葉語才感到分別是如此折磨她。她的確是個神經大條的女人,只有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貪戀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那份一直漂浮在半空中,不得安寧的心原來早就縈繞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淡淡的失落和寂寞正是想念與相思。
裴紹有些貪婪地汲取著她暖暖的體溫,埋首在她的頸窩,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繚繞在鼻尖,讓人只想緊緊地簇擁她一生。
他在安排好京城的事情後,趕最晚的一趟飛機飛回這個南方城市。本來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回來,但只想早一步回到她身邊的想法,讓他擠了近四個小時的經濟艙直飛回來,而沒有要求往日必坐的頭等艙。
當回到裴園,站在她的房門前,看著沒有光線透出來的房間,但他知道她一定沒有睡著。但這時的他竟然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初哥一般,在心愛的女孩樓下躊躇半日卻不敢越雷池一步。直到做完一刻鐘的心理建設,他才敢敲門。
可是,沒人應門。
裴紹一怔後,推開了房門,眼前迎接他的只有一盞孤零零的床頭燈閃著光亮,空蕩蕩的房間。他知道每個雨夜她一定是輾轉難眠,但在凌晨失去她的蹤跡還是讓他抿緊了嘴唇。
熟門熟路地走下樓梯,轉進左手邊的通道,打開第三間房門,一屋子的亮光傾瀉而下。一個熟悉而且思念的聲音還在房間內回蕩,听口氣她在發泄著強烈的不滿,但就是這抱怨聲卻讓抿緊的雙唇放松了,厚重的門板在身後闔上。幾步走到窗前,伸手一拉,她的驚喜便在眼前。
「又是那個家伙讓你氣憤了?玉皇大帝?」他抱著她,微微輕笑。
葉語摟著這個不慣調笑的男人,咯咯一笑,「你不會想知道的,其實我在罵你呢。」
裴紹撫模著她披散在肩頭的長發,目光意外地落在了窗台上,剛想玩笑幾句,突然僵住了動作。感覺到裴紹的僵硬,葉語的不解只維持了兩秒,便知道他看見了什麼,連忙回頭用手一抹玻璃上的字跡。
「這個是……」剛想解釋什麼,突然身體被再次拉回那個懷抱,緊緊地扣住。
「怎麼了?」這次的擁抱太過大力,讓葉語有些難受,但目前的氣氛讓她不敢動彈,只怕會引來更大的誤會,「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但是,有人用火燙和執拗的吻打斷了她的話。迎接葉語不安的眼光,裴紹一味地用這件的嘴唇讓她寬心,剛開始知識輕吮,慢慢地變成了深深地探入,在臂彎中的身體比平日顯得緊繃,因為他的手開始伸入她的衣物。
被冰冷的大手一激之下,葉語忍不住輕哼出聲,但滾燙的身體卻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份抑制在冰冷之下的火熱。裴紹的大手一扯,把她的雙腿圍繞在他的腰上。順手一托,雙手扣住她的敏感部位,葉語在一陣眩暈中,就像一只無尾熊一般,被他完全抱了起來。
「裴……裴紹。」葉語低頭看著托舉著自己的男人,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灼熱的黏濕。
裴紹仰臉看著在燈光照射下變得耀眼的女人,緋紅的臉龐散發出異樣的光芒。她已經情動了麼?她那縴細的背部被自己的大手幾乎一把盈握,原來女人是這樣的,他在心底默默地嘆氣,為什麼他從來就沒有感覺到?
「只是親吻……」他磨蹭著她那酡紅的臉頰,微微擺正姿勢。
葉語怯生生地閉上了眼楮,這個家伙明明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現在卻還這樣說
裴紹的唇蜻蜓點水,一掠而過。
葉語感覺到那一點而過的溫度,意外中帶著一點地不滿地睜開了眼楮。
看見那兩顆烏黑的大眼楮看著他,移開嘴唇的裴紹突然咧嘴一笑,「如果可以,那我就要更加深入一點。」
葉語搗著臉,突然明白了他是在逗弄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那股嬌羞中微微的惱恨,故意地猛地一探頭,雙手捧住那張越看越順眼的臉,「吧唧」一個響亮的親吻聲響起,驚起了裴紹一臉的錯愕。
看著他露出這麼浮躁的表情,哪里還是那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塊?葉語輕舒雙臂,自投羅網般地抱著他的脖子,嘴邊掛上了得意的笑容。以為她是那些假仙的淑女麼?才怪
「好像……被調戲了。」身下傳來他悶悶的聲音,惹得葉語更加開懷大笑起來。
……
「怎麼提前回來了?最晚的班機麼?」
「是啊。」
「那邊冷麼?我看天氣預報說那邊好像下雪了。」
「是下了,很厚的雪……」
「公事順利麼?」
「懷疑我的能力?」
「呵呵……」
兩個人靠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盡管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倆人卻了無睡意,寧願靠在一起多說說話。
「為什麼這麼趕?明天回來不好麼?」
「怕你睡不著,我也看天氣預報了。」
葉語的心底微微一悸動,一股濃厚的暖意彌漫了全身,他竟然如此在意她。
「如果我在你身邊,也許說說話的時間,你便有睡意了。」裴紹單手拂過她臉頰邊的秀發,「我小時候裴管家總是說,一夜不睡,三日不醒。」
「那你不是經常熬夜,難道你是鐵打的?」
「我是男人,就算不是鐵打的,至少也是泥巴捏的,壞不了。」
「啊……你現在嘴上還嘴的能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葉語伸手扯住他臉頰上的肉,假假地欲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裴紹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串細吻,惹得懷里的人兒止不住地輕笑起來。
房間中彌漫著你儂我儂的氣息。
葉語突然敲了敲頭,「我好想忘記什麼了。」
你裴紹摟過她欲坐起的身體,「忘記就忘記了,你的腦細胞本來就不多。」
「啊,從神經少變成腦細胞少,跟你在一起我好想越來越缺少零件了麼」葉語不滿地嘟嘟起嘴。
裴紹笑著在她嘴唇上一親,「就算你退化成小豬我也不介意。」
葉語瞪著這個等她變成豬的男人,最後還是敗下陣來,這個男人又祭起了他的標志性面孔。
「回房睡怎麼樣?」他提議。
「不了,你也累了,你回房間吧,我也回去了。」雖然有些不舍得,但考慮到他的身體,葉語搖頭。
「那你先上去,我給你端杯牛女乃上來。」裴紹退而求其次。
在得到一定會上來的承諾後,葉語點頭答應。裴紹站起來將她送到樓梯口,目送她消失在拐角處,才收斂起剛才的笑容。他站在樓梯口號一會兒,才帶著一絲捉模不透的冷笑走向了廚房。
葉語走過長長的走道,她的房間在三樓的最里面,走到二樓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了一扇半開的房門,燈光正從門縫處泄露出來。這是四女乃女乃的房間。在裴老先生還在世的時候,他們並沒有住在一起,還是沿用了四女乃女乃當住家護士時的格局,住在裴老先生的隔壁房間。裴老先生去世後,她依舊住在那里。
只是這麼晚了,這位四女乃女乃的房門怎麼開著呢?葉語有些好奇,走了過去,順著門縫一看,房間內空蕩蕩的,只有一盞床頭燈還亮著。
這麼晚了,這位四女乃女乃上哪去了?
(大家先看著,可能會很粗糙,也許還有錯別字,但肥孢子實在沒有氣力修正一番了,等身體好一些再修改吧,每天躺在床上能爬出這麼多字來,連孢子我自己都恨感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