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在自己的房間走不停地踱步,她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章靜茹怎麼會來這里。
章靜茹應該是第一次來這里,听那通報人的口氣顯然不認識她。那麼她又是如何找到這里的?來干什麼呢?如何想也不明白,她來此處的目的和動機。這個疑問如同一把癢癢撓,在葉語的心頭瘙著癢。她明明只是一個替身自作主張娶的老婆,不被裴一承認的女人。按照常理,她早該避開這位正牌老爺遠遠的才對,哪有送上門來的道理?難道不怕被人想起她沒資格享用在裴園的一切?
可是她偏偏來了,而且態度還蠻淡定,甚至還帶著一絲囂張。
難道裴家還有什麼把柄落在她的手中?葉語停下抓耳撓腮的動作,頓時有些醒悟,一定是這樣,否則她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呢?
同時,裴一的表情又很值得玩味。雖然不是什麼大起大落的表情差別,但葉語還是能感覺一開始裴一並不知道那位「張女士」指的是章靜茹。等他明白後,難看的臉色更加證實葉語的想法。一定在她的手中有能威脅到裴一的東西!
一想到這里,葉語的心思活泛了。如果她能威脅到裴一,那麼如果落在裴紹手中,是不是也能有同樣效果呢?她立刻將門反鎖,飛快地拿出手機將一行信息傳送了出去。
果然,沒過幾秒,消息就回來了。但內容卻讓她有些喪氣。
「勿去管他,注意自己安全。」
「誒?怎麼能不管?這麼好的機會不一定每天都能踫上。」葉語搖頭,但心中也還是有一些甜蜜,畢竟他這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
裴紹不讓她管的事情,她便不管了麼?那她就不是葉語了。
葉語眼珠轉了一轉,快步走到窗邊,往樓下看去,樓下沒有什麼人走動。
這時,門外有人輕敲房門。
「小姐,您要的點心送來了。」
葉語關上窗,鎮定了一下心神,走過去將門打開。一名漢子托著托盤走了進來。他將托盤放在桌上後解釋道︰「小姐,廚房給您送一些點心來,再過一個多小時便是晚餐時間,怕您錯過了飯點。」
「知道了。」葉語回答道,「吃完了就放這里,我要睡一會兒,你讓門口的那些保鏢別來煩我。」
大漢點頭,退下。
葉語側耳傾听,確認來人走了,便將房門再次反鎖起來。
她從衣櫥中找了一條牛仔褲,拿著一條褲管伸出窗外,使勁地晃動起來。她所處的是三樓,樓下還有一個相同的房間。她這麼做只是要確認樓下的房間是否有人,如果有人,看見大白天的一條褲子在窗口晃來晃去一定會出聲詢問。
過了一分鐘,樓下鴉雀無聲。葉語知道,樓下的房間一定沒有人。
當下,她將牛仔褲扔回衣櫃,順手將床單擰巴一二,做成一根粗壯的布繩,掛在窗口的欄桿處。探頭往樓下望去,二樓凸出的一條狹窄的裝飾石成了她的目標。
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葉語順著「布繩」下到二樓,光著的腳踩到了那石條才多少放下些心來。果然看著容易做起來難,別看才兩三米,真做起來還費了不少力。葉語嘆氣自己最近一年伙食實在太好了,身體都往橫向發展了,要擱在以前哪用這麼費力?要知道她以前可是連五樓都敢翻陽台的彪悍人物。
將床單固定好,她等會兒還指望靠這能爬回房間,當然不是隨手處置。然後,整個人便像壁虎一樣緊貼牆壁,慢慢地往那間書房的方向模去。
只是她還不知道這時候,整間書房正沉浸在一種極為緊張的氣氛中。
書房極為寬大,甚至有種太過空曠的感覺。裴一的太師椅在背靠窗的位置上。書房里所有的家具離他面前的長案很遠,更加突出了這一案一椅與眾不同的位置。如果外面的太陽太過耀眼,光線太過充足,進門的人根本看不清這張椅子上坐著的人的樣貌。
以環境的壓力轉換為精神上的壓力,再加上裴一本身的氣場,讓很多第一次進這扇門的人都感到了不適。
但是,這一次,似乎在章靜茹的身上沒有多少效用。
她嘴角微微的笑意,分明是在嘲弄這種小手段。
「怎麼?偌大個房間連個座位都沒有,說出去還真要讓別人笑話了。」章靜茹滿面溫良的笑意,但口中卻說著毫不客氣的話。
裴一一直沒有說話,他在風雨中經歷了快一個世紀,豈能被這種小小的激將法給糊弄過去。
章靜茹見他沒有回答,便直接往遠處的一張靠椅走過去,搬過來放在案幾前,不急不燥地坐了下去。
「我想,我沒有必要做自我介紹了吧?」章靜茹的聲音依舊溫婉,儀態更是端莊萬千,「裴先生是不是有些好奇我怎麼會來這里呢?」
裴一冷冷地看著她,他自然知道她是誰。當初,為了這個丫頭,那個人還強行硬頂了他幾年。如果不是為了更大的局面,他豈會容忍這樣的小丫頭在自己面前?
不過,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倒真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有膽來找自己。
「你怎麼知道這里?」裴一犀利的目光盯著她。
章靜茹微微一笑,「和外人想象的不同,雖然相差的年齡很大,但其實我們夫妻的感情可以說是親密無間。」
裴一鼻間冷哼了一聲,原來是他告訴她的。他是自己的替身,有些事情,他的確知道。
「我沒有時間听你的彎彎繞繞,有話直說。」裴一冷言道。
章靜茹修長的手指調整了一下勁處的盤扣,然後開口道︰「果然裴先生如人所說,是個殺伐立斷的人物,不喜歡這種你進我退的游戲。」
「那麼我便開門見山地說了,如果您有興趣,不妨先看看這個。」說著,章靜茹從隨身的手提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裴一的面前。
裴一目光一閃,不覺眉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