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妖嬈 第一卷 上昆侖 第十七章 脫困

作者 ︰ 弱顏

老龍听阿嬈讓他們認她為主,傲氣十足地不答應,還打算拉小黑龍做同盟。果然龍族都是很拽的,阿嬈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用眼瞟著小黑龍。她倒要看看小黑龍會怎麼回答老龍。

小黑龍抬眼看了看老龍,還有老龍身後那如小山般堆積的龍骨。

「阿嬈幫你們消除詛咒,是你們的恩人。知恩圖報也是龍族的尊嚴。」小黑龍沉聲道。

阿嬈暗自點頭,小黑龍說的好。她要這些龍發誓效忠她,並不僅僅是出于招攬的意圖。面對老龍帶領的這整個龍族,一旦她解開族的詛咒,她和小黑龍就人單勢孤。她並不了解這些龍,為了安全,也要先收服他們。

老龍見小黑龍並不站在他那邊,而且說的話無法反駁,一時沉默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阿嬈和小黑龍。

「老龍,你看看,這才是恩怨分明的龍該有的樣子。」阿嬈笑,「不過,你被困在這里數千年,仍能有如此的傲氣,我很喜歡,夠資格做我的小弟。」

老龍吹了吹嘴邊的龍須,依舊看著阿嬈沒有說話。

一條即便是化成白骨,而且只剩下頭顱,依然霸氣十足的龍。不過這只能更加堅定了阿嬈要收攬他的決心。

「對我效忠,于你們的尊嚴並不矛盾。在這漫漫黃沙中煎熬了數千年的歲月,難道你們還想繼續在這里煎熬下去?我是你們自由的唯一希望,發誓對我效忠,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阿嬈繼續和顏悅色地道︰

「你或許能夠消除族的詛咒,但是這條小龍也中了詛咒,如果我不告訴你消除詛咒的法子,他也擺月兌不了詛咒,你們都離不開這里。」老龍眯了眯眼,緩緩道。

阿嬈也眯了眼,這老龍很會討價還價。她正要說話,就感覺周圍的氣溫猛然降低,轉過頭去,就看見小黑龍周身不知何時已經罩上了寒冰。

「龍欽,你說獨自殺了,為龍族報仇,我將你當做英雄。但是現在看來,你身上龍族的血性已經沒了。」小黑龍的身軀高高盤旋在半空中,低下頭,沖著老龍道,「與我一戰,以勝負說話。」

小黑龍仰頭再次發出一聲龍吟,沙谷中的空氣幾乎降到冰點。小黑龍生氣了。

「你我都受了詛咒,這一戰,也算公平。不過,你已經年老,你可以讓同族出手相助。」小黑龍說著話,擺出了對戰的姿態。

老龍怔了一怔,沒有立刻答話,但是面對小黑龍的威壓,還是不自覺地擺出了防御的姿勢。小黑龍自然認為他是答應了決戰,發出一聲龍吟作為警告,閃電般地向老龍撲去。

老龍被小黑龍的話激起了火氣,也沖入半空中,與小黑龍斗在一處。小黑龍因為詛咒的緣故縮小了身軀,與老龍龐大的身軀相比,顯得格外嬌小。老龍一尾巴掃過,黃沙就幾乎將小黑龍的身子吞了。老龍還沒來得及高興,小黑龍的身軀已經繞到了他的腦袋後,一爪爪下,將老龍的身軀撕為兩截。

不過幾個回合,老龍就便被小黑龍的寒冰凍住了身軀,黃沙從他身上完全月兌落,只剩下白森森的一具龍頭。

小黑龍取勝,便不再進逼,而是退回到阿嬈身側,冷冷地盯著老龍。

老龍慢慢地聚集起黃沙,這次卻只能聚集起半截身子,他的模樣有些頹唐。

「後生可畏。」老龍喃喃道,他自始自終都沒有叫身後的龍族幫忙。

「老龍,你剛才說的話,其實並不成立。」阿嬈見小黑龍贏了,心中高興,更加和顏悅色,「你信不信,即使不用你告訴我該如何消除詛咒,等到天黑下來,這半截猴子就醒了,我很快就能從他的嘴里知道所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我相信。」老龍答道,「這並不是我一條龍的事,所以我才會如此慎重。」

阿嬈點頭,「那麼現在,你怎麼說?」

老龍看看阿嬈,又看看小黑龍。沙海上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阿嬈救護小黑龍,即便是生死關頭,也沒有舍棄自己的伙伴,面對的權力和財富的利誘,絲毫不為所動。而小黑龍的修為、脾氣,還有他對阿嬈的維護,這些讓他終于不再有疑慮。

「請給我們自由,我們願意發誓效忠,」老龍上前一步,望著阿嬈道。

老龍的目光誠摯,阿嬈鄭重點頭。

「好,我答應你,必會為你們消除詛咒。」

老龍得到保證,忙俯,高聲道︰「我龍欽,指天發誓,認阿嬈姑娘為主,任憑差遣,永不背叛。」

老龍身後,數不清的龍骨也都匍匐在地,

「……認阿嬈姑娘為主,任憑差遣,永不背叛。」群龍的呼喊如同山呼海嘯,響徹整片沙海。

阿嬈的眼楮彎成了兩道好看的月牙。小黑龍輕輕扭過頭來,正看見阿嬈此刻的表情,頓時呆了一呆。

既然以龍欽為首的龍族答應效忠,阿嬈就想立刻解開族的詛咒。

「只要在祭壇上,燒了的尸身,詛咒就會消失。」老龍起身道。

「好,事不宜遲。」阿嬈點頭。

老龍俯下龍頭,請阿嬈到他背上。阿嬈並不遲疑,穩穩地站到老龍的背上。老龍騰空而起,小黑龍隨同在阿嬈身側,群龍朝東北方飛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祭壇的所在。

眾龍族圍繞在祭壇周圍,看阿嬈做法。阿嬈將半截金身扔到祭壇上,拔出碧落劍,插入祭壇上。頓時藍光直沖天際,形成一個透明碧藍結界,將祭壇罩在其中。阿嬈靜氣凝神,雙手合十當胸,催動全身的靈力。一會功夫,就見阿嬈的眉宇間和鬢角出現了紅色的妖紋。

祭壇下龍欽等眾龍族都禁不住屏息看著,妖紋顏色紅若雲霞,在阿嬈雪白的皮膚上,仿佛是鮮血流動,又像是火焰跳躍,在碧藍結界與漫天黃沙映襯下,顯得分外妖嬈。

龍欽眯了眯眼,他們是為了得到自由,才認阿嬈為主。現在看來,這小丫頭比他能夠想象到的更加不簡單。

阿嬈全身已經罩在紅色的熱霧中,每根發絲都仿佛燃燒起來。她現在沒有妖魂在身邊,要燒滅的金身,只能燃燒本命的真火。

小黑龍盤旋在阿嬈周身,有些擔心地看著阿嬈。他在為阿嬈護法,他曾經幾次看過阿嬈用火,這種法子卻是第一次看見。靈力因為詛咒受損的阿嬈,現在完全是在激發本命的潛能。

這樣從來不服輸的阿嬈,總是能夠創造奇跡的阿嬈,讓他在對她的喜愛憐惜中,又多了幾分敬重。身為龍族,他喜歡這樣的阿嬈。總是能夠撥動他心弦的,依舊有著嬰兒肥的小白蛇,同時也是強大到能夠和他並肩遨游的同伴。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阿嬈了,小黑龍緩緩地在阿嬈周身盤旋,仿佛是在進行某種莊重的儀式。「永遠在一起。」小黑龍再次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阿嬈抬起頭,眉心間妖紋處一絲細細的紅線飛出,直往結界內射去。紅線落在那半截金身上,將金身團團裹住。只听砰的一聲,那半截金身已經被紅線點燃。

金身被燒著了!

祭壇下的龍族一陣騷動,龍欽松了一口氣,神色有些復雜地看了阿嬈一眼,隨即又轉頭盯著結界內的情況。

金身本來毫無知覺,但是在真火燃燒下,突然劇烈扭動了起來,兩只手臂上下舞動,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他在結界內來飛撲,卻始終無法沖出結界。金身突然張大嘴巴,發出一聲嚎叫。就見有青色的光芒從他嘴里射出,火苗頓時小了下來。

金身果然非同小可。

眾龍幫不上忙,只焦急而期待地看著阿嬈。

「阿嬈,不要勉強,我的玄冰可以試一試。」小黑龍的聲音在阿嬈耳畔輕輕響起。

阿嬈神色不變,眉心再次射出一條紅色火焰。這火焰射入結界,將半截金身團團繞住,最後在金身胸口停住。所有的火焰都聚集在了那里,接著就猛然燃燒起來,仿佛是一朵從花苞瞬間綻放的紅蓮。那半截金身完全被罩在火光中,再也沒有了聲息。

少頃,在群龍的歡呼聲中,火苗漸漸熄滅,又化為兩條仿佛發絲般的細細紅線,飛回到阿嬈眉心。阿嬈收了真火,臉上的妖紋隱沒如肌膚內。祭壇的結界內,只剩下一枚鴿蛋大小的石頭,散發著淡淡的清輝。

阿嬈招手收回碧落劍,同時將那枚石子收入掌中。

「恭喜主公,得到女媧石。」龍欽在一旁道。

「主公?很好,這個稱呼我喜歡。」阿嬈道,「你認得女媧石?」

「……之所以能夠對我龍族下詛咒,得到金身,多是借助了這枚女媧石威力。沒想到,他將這女媧石吞進了肚子里。」龍欽道。

阿嬈點了點頭,將女媧石收了起來。

這會功夫,沙海已經如潮水般退了個干淨,阿嬈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座巨大的石窟內。小黑龍甩動大尾巴,在石窟內盤旋了一圈,重新落在阿嬈身側,化為人形。

「阿宣!」阿嬈喜得叫了一聲。

容宣抱著龍鱗劍,沖著阿嬈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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