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雪玲忍不住嘆了口氣,難道她今天晚上是注定要流落街頭了嗎……不可能吧?應該也有人像她這樣買不起房子(或者說租不起?),那他們是怎麼解決的呢……似乎要回答她的問題,赫連雪玲身邊突然竄出一個人影,跑到她面前。
「是因為沒錢買房子而苦惱嗎?」。一臉猥瑣表情(……)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說道。
「……?」赫連雪玲驚疑不定地盯著那個人,他、他怎麼知道自己沒錢買房子?這家伙是神算子還是啥……莫非是傳說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那種?呃……她的思維有些亂了……似乎看出赫連雪玲的疑惑,對方立刻擺出一副我啥都知道的嘴臉,臭屁地說道︰「哈,我們有個兄弟就是在那里工作的,只要有人沒錢買房但要長期(至少也是今晚)住在這里,都會通知我們,然後我們就會出現,為你們安排一種許多人合居但價格更便宜的房間。」
「還有哦,我們這種做法,也在一定限度上是被官方承認的。」
「……」赫連雪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像以前曾流行過的拼房吧?
「那好,我們比較流行預支,就是怕你們今天住了過幾天就逃。」不知什麼時候,那個人掏出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好,現在開始吧。你手頭有多少錢?」
「……3個一階晶核。」
「……還真是窮……怪不得連最便宜的房子都租不起。」
「要你管……///」赫連雪玲有些窘,本來過來的路上她可以撿一些晶核的,只是路上太匆忙,一時間忘了而已……
「嗯,你有現成的食物?」那個人掃了赫連雪玲一眼,「嗯,這條還是跳過吧,看來你過來的路上很艱辛啊。」
「不……」
「嗯,先跟我來吧。」
「……」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艱辛啦……赫連雪玲只得在對方的自言自語下(有麼0.0?),將沒說完的下班段話咽下去。
————
走過街頭拐角,赫連雪玲便看到一個小小的房子出現在眼前。
「……所有人都住在這里嗎?」。會不會很擠……
「才不是啦,怎麼可能?」對方聳了聳肩,「這里只是一部分而已……唉,不要問那麼多啦。你要住多長時間?」
「不知道。」
「唔……不知道啊……」他沉吟一聲,「既然說是不知道,那麼你覺得你是要在這里長住嗎?」。
「嗯。」赫連雪玲垂下眼簾,「我會在這里生活很長時間。」
「這樣啊。」他只是略微一思考,便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先住一個星期試試吧,順便攢一下晶核。如果對這里滿意的話,還可以繼續住啦。」
「一周要多少晶核?」
「三個一階晶核。」他晃了晃三個指頭。
赫連雪玲默,這是計算好的吧?她剛剛說了三個一階晶核現在他後腳就要……果然是奸商啊奸商。似乎看出赫連雪玲的心思,對方立刻一本正經地回答︰「才不是什麼奸商呢,我這可是有執照運行。再說了,就你那三個一階晶核,能管個什麼用?現在物價什麼的都漲了啊……要不是我們這里的東西都物美價廉,並且我是看在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很可憐的份上。今晚想要找個房間住?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啊。如果不是……※*※*¥*(*……((…………」
被動性灌輸了當今世道的物價情況,赫連雪玲只覺得眼前冒出許多星星。晃了晃腦袋,將那些幻覺趕走,赫連雪玲只能勉強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重點……」
「※*……*(啊?重點?哦,重點就是,我特意給你打了個友情牌。順便問一下,你明天是要找工作呢,還是去狩獵?」
「狩獵。」
「這不就結了嗎」
「?」赫連雪玲疑惑地看著他。
「唉,好好一個姑娘怎麼這麼笨……」見赫連雪玲這個表情,對方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是要去狩獵,那麼就算最快今天回來,也是要接受二十四小時的隔離檢查吧?」
確實……赫連雪玲點點頭。
「那麼二十四小時,就是一天。你一周內如果每天出去回來,中間還要隔著二十四小時。這麼算下來,你至少有三天不會在這里住……對吧」
「呃……是的。」
「然後你每天白天狩獵,白天的時間也能省下來……對吧?」
「嗯……」
「所以,你一般在這里的時間並不長。或許一周的結算起來,你可能連一天都不會住在這里。因此,三個一階晶核拼租這個房子,也不是不可能啦。」
「這麼說……也不是沒道理……」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還是被坑了……?
「所以……哎呀,天都黑了,你還是先找個地方吧,不用管那麼多了。不就是三個一階晶核嗎?這麼斤斤計較地也不怕成了黃臉婆。就一周,一周啦。一周內你要是不滿意事後也可以換啦。」說著,他就不由分說地將赫連雪玲推進去。
「呃……」赫連雪玲還沒來得及擠出一句話,就被推進去。
入眼的,便是一個個床鋪,許多人在上面或坐或躺——事實上,整個房間內,除了床就幾乎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不過赫連雪玲並不是很在乎,反正只是休息的地方,而且也不是她買的房子。她沒權利也不想來指手畫腳些什麼。
「怎麼樣,對這個房間滿意嗎?」。
「嗯。」赫連雪玲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你現在住在那個地方就行了,有問題可以來找我。」
「好……」赫連雪玲看了看角落那個略顯髒兮兮(其實每個床鋪都很髒的)的床鋪,點點頭。至于對方開出的空頭支票,什麼「有空來找我」,都被她十分干脆利落地無視了。連他在什麼地方都不說,到時候如果赫連雪玲真的有什麼問題,也不知道去哪找他呢。
不過,她也沒計較那麼多,而是走到那個床鋪前,皺眉看了看,小心地理了理被子,便躺進去。沒有琉璃床那麼舒服的感覺,還有點刺刺硬硬地。或許是在實驗室里慣出來的吧,赫連雪玲躺在這種床鋪上,只覺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個嗯……怎麼說呢,感覺身上很烙,很不舒服。
赫連雪玲試著轉過身,讓自己舒服些,卻徒然覺得自己這麼做簡直是白費力氣。全身上下感覺很刺痛,這也算是五官敏銳後的一種後遺癥?赫連雪玲覺得,她有些郁悶了。果然,她當初就不該睡在琉璃床里,讓自己被慣出那種嬌生慣養的毛病……
在原地又轉了幾圈,翻轉幾次後,赫連雪玲終于感覺自己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一片黑色開始慢慢變化著。
腳下不知什麼時候踏著一片虛無的白色,赫連雪玲緩緩抬起頭,發現自己又出現在這個「世界」中。
……又是這里赫連雪玲忍不住皺了皺眉,想起自己當初醒來後,又忘了一切,就覺得心里十分郁悶,有些崩潰。這種感覺,就像伸出手,眼前明明有那個東西,卻怎麼也抓不住一般。在和赫連雪玲看來,這就是一種全身心的折磨。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心中十分郁卒,赫連雪玲卻又沒辦法說些什麼。她只能努力盯著眼前的事物,試圖將它們印到腦海中。哪怕,哪怕過會兒醒來,依然會忘記那些東西,赫連雪玲依然會鍥而不舍地去記住。倒不是什麼執念,而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赫連雪玲總覺得她會缺了點什麼似的。
眼前的七色光亮開始慢慢混合在一起,赫連雪玲眼前便出現了洪水,火山爆發,海嘯等等。最終,那些畫面慢慢消散開來,慢慢凝聚出許多土系魔力,慢慢凝聚在一起。
中間的過程很神奇,也很讓赫連雪玲感到震驚。但很遺憾地,赫連雪玲無法從中看出什麼奧秘。她不知道,自己似乎試圖從中得到些什麼。但到頭來,她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想不到,就不去想。赫連雪玲一直都奉行著這種做法。既然她想不到自己想從這里得到什麼,干脆就不想了。而正好,眼前這些玄妙的變化已經慢慢凝固下來。而赫連雪玲腳下不再是一片虛無,而是結實的土地,就像現實中那樣。呃,她不會真的在看一個世界的起源吧……?
不過,她現在似乎站在一片荒原中,不是沙漠,不是草原,更不是森林什麼的。眼前只有一片土地——卻不干涸。沒有半顆植物,半只動物。赫連雪玲忍不住抬腳向前走了一步,身邊的場景竟然隨著她的移動開始變化起來。
她身邊出現了湖泊,從里面爬出古怪的東西。
「這、這是……」
赫連雪玲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古怪的東西,便只覺得眼前一花,又出現在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