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百麗兒,這里」
久不見面的科爾立在一輛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馬車的車門邊上,朝梅蘭妮兩人揮舞著手。他迎著陽光笑起來,兩個酒窩像是盛滿了金色的酒釀,又帶了點兒才從泥土中探出女敕芽一般的羞澀,很是動人。
自從在綠茵城一別,梅蘭妮一直沒有見到過科爾。而從金盞花酒店搬出來,住進了新家之後,梅蘭妮在一次外出購買生活用品之時,給萌寵之家留了言,說了說自己幾人的近況,自然也提及了她和小古入學測試的日期,只沒有想到,科爾會在這里等她們。
「嘿,科爾好久不見」
在她可憐的人際關系之中,科爾算是很有分量的一個,是能夠被任命為「朋友」的人。小別一個月後,再次看見他,梅蘭妮心中小小激動了一下,給跳下車迎接她的科爾一個擁抱。
「這是我的哥哥,梅文。」擁抱之後,梅蘭妮相互介紹了兩人︰「哥哥,這是科爾,科爾華爾德斯,他是萌寵之家的小少爺呢,就是我跟你說起過的那一個科爾……」
「你好」梅文點頭微笑著對科爾道︰「十分感謝你在森林中對妹妹的照顧」
「我和百麗兒是朋友嘛。而且多數時候,都是她在照顧我……恩,她比我厲害好多的。」科爾酒窩淺淺而笑,樣子像極了是在羞澀。
「科爾,你好像說也是今年入學吧?不跳字。梅蘭妮笑問道。
此時,寬闊的學院大街上此時都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人群,馬車根本駛不進去,于是幾人步行著往內走去。
科爾走在梅蘭妮的左前方,很紳士地替她擋開一個前行的空間。听見梅蘭妮問話,他轉過頭,微笑道︰「我才回到綠茵城,這里家族中的人已經替我報了名,領了號碼牌,早早地就考過了。不到十四歲的初級劍士,雖然不怎麼地是天才,但也是能過錄取線的。」
「恭喜你」梅蘭妮笑道。
「恩,一會兒輪到你之後,這幾個字我在原樣兒的還給你。」科爾呵呵一笑,梅蘭妮也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按照他們如今的實力,都是早知道前來考試不過是走個形式,絕對不會有落榜的意外出現,所以,說「恭喜」就有了彼此打趣的成分了。
梅蘭妮來的不早也不晚,待走近魔法師的入學測試點之後,排在她們前面的,正好是二十來人左右,按時間推算的話,剛好約半個魔法時就會輪到她們了。
說到這里,順便提一句,帝都學院的入學測試完全是根據號碼牌來安排的。你來的再早,沒有輪到你的號碼,也無用。而若是你拿了100號,你卻遲到了,在考試人員測到了101號的時候你才到場,那對不起,你手中的號碼牌已經作廢,想要再入學,必須再重新領一個號碼牌等待測試了。
有這樣的規定在,此時在現場,真正等待測試的人並不算多,而且很有次序。這里更多的人,是想要見證一下魔法測試時那一瞬間的光芒,替不夠天賦的人惋惜,為有不錯天賦的人喝彩,若是能有一個天才級別的人出現,那就更值得津津樂道很久很久了。
排隊拿著號碼牌的,有和她一樣神色輕松,神色間一臉自信,散著隱隱的優越感的少年男女們,更多的是神色忐忑惴惴不安的人。梅蘭妮有留意觀察到,有把握的少數人,一看就都是衣著光鮮,衣食無憂長大的;而多數的,則是普通人家,甚至窮人家的孩子們。
而就排在梅蘭妮前面,手中緊緊捏著號碼牌無意識地咬著嘴唇的,就是一個看著不過十來歲的小女孩,面色是營養不良的蠟黃帶著點蒼白的顏色,衣服和棕黃色的頭發洗的都很干淨,在外的緊抓著號碼牌的手指一根根的,像是只有一層皮包著骨頭一般。
小姑娘一看就沒有人陪同,孤零零地,有些不安地順著隊伍往前走,一雙棕色的大眼楮卻是亮亮的看著前面,仿佛有灼人的光。
這個小姑娘,她付的起一萬金幣一年的學費?
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梅蘭妮心有不忍,輕聲問梅文道︰「哥哥,若是有天賦,卻交不起學費,怎麼辦?」
她前面的小姑娘身體一顫,飛快地回頭看了梅蘭妮一眼後,又面對前方,死死地咬著嘴唇。
梅文目光掃過小姑娘,抿嘴答道︰「魔法師是個昂貴的職業。若是40以下的天賦,在很多人眼中,是不值得培養的;而天賦值超過了40……妹妹,你看見那邊一直站著的一些管家模樣的人沒有?」
梅蘭妮踮起腳順著梅文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看見前面圍著測試人員的水晶球較近的距離,站著不少一手拿筆,一手拿著本子,隨時準備著寫東西的,打扮的像管家一樣的人們,點了點頭。
「那些人,幾乎涵蓋了所有帝國算的上的家族……他們聚在這里,就是為了尋找有培養價值的孩子們,與他們簽訂各式合同,內容大致都是他們出錢供養未來法師們的學習修煉,而未來法師們學有所成之後,要如何替家族效力等等。」梅文說道︰「一般天賦在40到60之間,又交不起學費的考生們,會選擇這一條路。」
「那倒還算好。」梅蘭妮略松了一口氣。她看見,在她前面的瘦巴巴的小姑娘繃緊的肩膀也略松了松。
「也未必。」科爾聞言插話道︰「百麗兒你是不知道,那些合同是如何的苛刻嚴謹,一旦簽了合同,基本上就相當于將自己的將來賣給了某個家族,再無自由可言。更悲哀的是,于修行者而言,大量的瑣事,會導致他們的實力停滯不前,很難再進一步,終身停留在中階高階的水平,一輩子的努力都只是做了別人的工具罷了。」
梅蘭妮看見前面小姑娘的肩膀再次繃直,不禁問道︰「一個出了錢,一個學成之後要有回報這很公平,但一個有前途的魔法師不是很珍貴嗎?為何合同會這樣嚴苛?我听你說的,好像是奴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