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武器御敵?」年輕參將英俊的面容對著新來的投軍士兵說道。
「小人御敵的東西不在手里都在這兒?」碧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年輕參將也不多說什麼,看著他身形矯健的登上自己牽著的馬匹,而是先一步策馬揚鞭,跑在最前面。
整齊的隊列並沒有因為碧凡的到來和離去而顯得散亂,仍舊有序的前行。
碧凡跑了一圈之後,折返回薛成安的身邊,她心里有些疑問,在這茫茫大地中,沒有任何的遮擋物體,就算是夜襲,倘若被敵人發現,也就是等同于毫無防備的將這二十條人命送了出去。
她抬頭看看夜空,側耳傾听,胯下之馬時不時顯得焦躁不安,不住的噴著鼻息,似乎不願意前進。碧凡心中有了計較。
「參將,此行不可太過深入。」她下了馬,單膝跪在地上,攔住了前行的部隊。
薛成安走在最前面,他身旁的一個大漢手拿大刀大呵到︰「兀那小兒,軍令如山,豈能听你一言,還不速速離去。」
碧凡卻是抬著頭看著薛成安︰「小人願以性命擔保,這天馬上就要下雨,倘若就這樣進行夜襲,不但無法對敵人造成傷害,恐怕吃大虧的還是咱們。」
薛成安並沒有和碧凡多做交流,他只是看著她大聲說道︰「繼續前行。」
碧凡愣在一旁,轉念之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以薛成安的本事,不可能這樣魯莽,除非那就除非是有人故意要置他于死地,可是他仍舊是那樣從容的面對,碧凡心中一緊,她說過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豈能親眼看著他去死。
「小哥,你若是怕死,回去就好,我們騎軍從來都是擾敵,至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你可莫要延誤了戰機。」轉眼最後一匹馬上的人已經經過了碧凡的身邊開口說道。
碧凡細細瞧去才發現薛成安帶的這20幾個人幾乎全是傷員,他們的臉上都是雖死猶榮的光彩,那是一種絕對的自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把最後生的機會留給自己的戰友。
他們一行人就這樣頭也不會的向前奔去,仿佛這樣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已經有淅瀝瀝的雨點下落,遠處卻是依稀可以看見火光,薛成安的嘴里吹出類似荒漠里面禿鷹的吼叫聲,眾騎兵都側身附在馬的內側。
碧凡小心謹慎的出現在了薛成安的旁邊;「參將,前方敵我不明,還是我去探探。」
薛成安看了他一樣,旁邊的大漢壓著聲音︰「都說參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參將信得過你,我老黑可是信不過你這白面小兒。」說罷他下了馬,隨手拿過盾牌,悄悄的潛行。
禿鷹的聲音再次從薛成安的口中響起,這回卻是變了音調,碧凡不解其意,但是也知道這是薛成安在給他們下達命令,眾人四散開來,並沒有聚集在一起,這樣的好處就是萬一遇到敵人,可以不至于全被殲滅。
「參將,這次那盈妃是打定注意要害你,為什麼你還答應要跟我們一起。」一直在薛成安左側的士兵他的額頭上還打著繃帶,血跡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冒出。
薛成安抬手,制止了那個士兵的問題,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做主的,就像當初父王明明是兵權在握,卻也只能看著母親被人害死。
他要做的不僅僅是忠將,他要的還有更多。
碧凡听見他的話,似乎還有深意,在看看薛成安那被月光雕刻出的輪廓,心生一計,她悄聲說道︰「參將可否听我一言。」
薛成安眯著眼,細細的打量著碧凡,這到是讓碧凡有些不好意思,盡管她努力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可是對上薛成安那烏黑的雙眼還是越發的緊張。
她不知道,薛成安是自有一股戾氣所在,那是讓別人畏懼的霸氣,不怒自威,是馳騁沙場多年的震懾力,一般人自然很難抵擋。
突然間,碧凡只覺得喉頭見一陣冰涼,寒光閃過,薛成安已經反手扣住他,一柄短小的匕首,徑直的放在自己喉嚨處。
「你是何人?為何女扮男裝來此?」薛成安用一種只有碧凡可以听見的聲音說道,那聲音里不帶一絲的感情。身旁不遠處的的士兵們看到情況也都刷刷的抽出長劍,對著碧凡。
碧凡心里嘆息,看來自己經過這三年的歷練,還是騙不了他,不過現在她並不想就說穿自己的身份,她轉動眼珠,輕啟朱唇︰「小女子若非這樣,又怎能順利的投軍?」
「你可知,軍營當中不準女子入內,違者格殺勿論。」他那平靜的聲音里面已經帶著幾分不悅。
「自是知道,不過眼下參將也同那普通人一樣在乎女子身份?難道女子就不能上陣殺敵?就不能出謀劃策?」碧凡絲毫不示弱,她的氣勢尤勝從前。
薛成安看著自己對面的經過喬妝打扮的人,那縴細的手腕,他的眉間不自覺的挑動,她可真是變了太多。
不過那眼楮是不會有變化的,那種光芒只有在她眼中才會讓人如此熟悉。
他松了匕首︰「你說。」頭卻是轉向了另一邊,那是星光出現的地方。
「與敵夜戰,需多用火光和鼓聲,我看每個馬匹的布囊內都裝有這寫火石布料,我們可以用來變亂敵人耳目,讓他們不知道如何防備,難以查清咱們的意圖,這樣我們才有取勝的可能,況且這夜襲若是緊緊只是擾亂對方的休息,那也太過便宜他們了。」
一旁的士兵皺著眉︰「可是咱們這邊沒有鼓,而且若是真如你所說點燃火把,那豈不是等同于我們自己照亮這得位置,給別人當了活靶子麼。」
碧凡抬頭看著天空︰「所以還要借東風。」
士兵撓著頭,不懂碧凡說的什麼,他回頭看看那些一同來的同僚,只見大家都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這雨會越下越大。」薛成安目光一閃靜靜說道。
「不錯,雨越大,對咱們越是有利,敵方會因為大雨出來查看物資,況且之前咱們已經頻繁擾敵,相信他們就算是看見咱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到時候趁著地方麻痹大意,咱們就來個出其不意,這可使得?」碧凡仰著頭,問向薛成安,其實她哪里知道薛成安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會兒晶亮的眸子一閃一閃,就像是在等待獎勵的孩子。
「等老黑過來,我們分頭行事。」薛成安對著身邊的將士說道,不一會,他們的隊形就又有了變化。
「我也去。」碧凡牽著自己的汗血寶馬,拍著胸脯。
「你另有任務。」薛成安突然沉著臉,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