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郎突然發現好像自己真的有些在意眼前這個精明的快要讓自己發瘋的女人。
她的喜怒哀樂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竟然是牽動著他的神經。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渴望見到她,觸模到她。
一日不見恍若三秋。
所以他才會在看到陳老爺怒氣沖沖的沖出陳府的時候,喬妝打扮成郎中去和陳老爺搭話。
當然若是沒有那太醫院陳太醫的幫忙,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得到陳老爺的信任,這才順利的來了陳府。
大太太不過是假裝暈倒,這個精明謹慎的女人,倒是不能小看,想要扳倒陳府就必須先弄垮這個女人,只是到時候不知道碧青會不會恨他。
「碧青,在忍耐些時日,很快我就會光明正大的娶你過門。」衛郎吻上碧青柔順的秀發,一點一點,那樣的細膩,那樣的溫柔,順著額頭,眉眼,臉頰,粉女敕的櫻桃小嘴,沒有落下一處,他的唇像是清風一般微微劃過碧青身上的每一處肌膚。
每一處肌膚都透著甜蜜的愛意。
從來沒有這樣輕柔的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
那是發自內心的疼愛,他突然不想這樣下去,只想好好的摟著她,擁著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度過一生。
「衛郎,如果有一天我離你而去,你會念著我麼?」碧青抬起那晶瑩的泛著淚光的眸子,蒲扇般的睫毛上下眨動。
看的衛郎心中頓時蕩漾。
「你若是離我而去,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將你找到。」衛郎攥著她的小手,將她緊緊擁住。
碧青沒有說話,閉上眼楮,任憑淚水緩緩掉落。
過了半晌,兩個人都恢復了平靜,衛郎先說到︰「你母親的身子你可以放心,她無事的。」
衛郎松開了手,整理整理衣衫,將胡子復又貼好,那本來英俊的相貌此時又有了變化。
「你要走了?」碧青有些舍不得。
「乖,明晚我還會來看你。記得給我留好門。」衛郎手掌輕輕抹過碧青紅女敕的臉頰。
碧青卻是低著頭輕聲說道︰「今天來小日子了,恐怕不方便。」
衛郎手一怔,頓了頓,他看著碧青鄭重的說道︰「好好照顧自己,碧馨的事情我會處理。」
碧青伸著手,給他拉了拉衣角︰「碧馨說到底也是我的妹妹,她既然當了太子妃,自然可以對我大呼小叫。」
「你可曾怨我?」衛郎問道。
碧青搖搖頭︰「快走吧,你也來了不長時間,我該過去回話了。」
衛郎收拾好東西,推開門,陽光照得他眼楮有些刺眼,在回頭看看碧青,卻覺得她似乎存在的那麼不真實。
他搖搖頭,翡翠正好進了大門。
碧青在身後說道︰「翡翠,送送郎中。」
翡翠點頭做了請的手勢,她不敢睜眼看這個郎中,只是低著頭,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碧青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轉身回到自己房間,這是她第一次拒絕他的到來吧。
既然沒有辦法實現他的承諾,又為何還要次次許諾,這樣有什麼意義?她已經不能在等了。
直到傍晚陳老爺才又喝的醉醺醺的從三姨娘房間里出來,說什麼也不在三姨娘這邊過夜。
三姨娘沒有辦法,只好找了下人將老爺扶回房間,卻不料半路上被大姨娘看見,說是要給老爺弄醒酒湯,便扶著老爺回到自己房間。
大姨娘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老爺和她在床上開心開心,可是陳老爺早就如同一灘軟泥,根本沒有興致,更別提什麼房事。
如此,大姨娘只得鎩羽而歸,垂頭喪氣的到在一旁听著陳老爺說酒話。
碧瑤因為白日挨了教訓,此刻也乖乖的待在自己房間,良緣在一旁看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安慰她。
這一夜的陳府倒也異常安靜。
只是陳斐一個人獨自坐在梅林里面,端著酒壺獨酌。
他口中默默念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然後猛的往口中灌了幾口。
擦擦嘴角的酒滴像是痴迷一般復又念著︰「能飲一杯無!」
天上慢慢的飄起了雪花,陳斐伸手取來身上插著的玉笛,緩緩地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先是躊躇滿志的意氣風發,而後變得哀怨蜿蜒,最後又是行雲流水一般的大刀闊斧。
似乎是在吹奏他的一生。
碧凡關了窗戶,攤開宣紙,在潔白的紙上肆意揮灑著筆墨,合著二叔的笛聲,一朵朵含苞怒放的梅花,躍然紙上。
曲終,停筆。
她輕笑一聲,合起了紙張︰「這個就當做送個薛成安的見面禮吧。」
明天是她該去平親王府的日子了。
第二日一大早,薛成安就精神抖擻的出現在陳府的大廳里面。
陳老爺坐在下手的位置,額頭上冒著虛汗。
「陳大人,可是不舒服?」薛成安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沒,沒,小的很好,謝謝世子爺關心。」陳老爺擦了擦額頭,這才扭著身子重新坐好。
「李媽媽,去看看三小姐收拾好了沒?磨磨蹭蹭的半天還不出來,她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有沒有世子。」陳老爺吹著胡子,似乎對著下人發一通火,他才能在薛成安面前有點底氣。
薛成安擺擺手︰「我是來找陳侍郎的。」
陳老爺這才恍然大悟︰「二弟腿腳不便,我這就派人去通知。」
「不必了。」陳斐已經從外面披著風雪走來,他看著薛成安,眉眼里面多了幾分喜色。
「大哥,我同世子有話要說。」陳斐回過頭對著陳老爺說道。
陳老爺此刻巴不得快點離這個冷面世子遠一點,上一次光是平親王的小少爺薛浩宇就夠他喝了一壺,現在又來個大的,還是冷面世子,他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听見陳斐這麼說道立刻面上帶著笑意︰「好,你們談你們談,我正好約了尚書大人就不陪著世子了。」
陳斐點點頭,也不說破陳老爺的謊言,看著他離去。
他這個大哥,心里想的什麼事情,他是最清楚的。
怎麼可能和尚書大人有約好的事情商談,怪不得母親會這樣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