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章
碧青低著頭，仿佛置身事外，眼前歇斯底里的碧瑤和她沒有一絲的關系，她口中說的那個女人，也和她沒有關系。說來說去她不過就是個局外人罷了。
只是自己成了啞巴這個事情不知道碧瑤知不知道，她抬頭看著眼楮已經猶如猛獸一般猩紅的碧瑤，心里卻突然是一陣生疼。
「打我？母親你又打我，你知不知道你眼中那個一向乖巧的大姐，才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碧瑤不顧一切的大喊。
就連一旁的周執事家的和李媽媽兩個老婆子都是渾身一顫，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個時候按照道理她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充當炮灰沖上去讓五小姐發一通火，然後小姐消了氣，一切又都是皆大歡喜。
另外一種就是當自己是透明人，迅速的退下去，並且在第一時間將周圍的下人都遣出去。
很明顯面對現在的狀況，兩個人精都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第二種。
背著身，躡手躡腳的朝著門外走去。
大太太不知道是不是也憋著一股火看見她們兩個的動作干脆大喝到︰「還不快滾。」
碧青听見大太太這樣發火心中一動，看來她的猜想是對的，大太太應該早就懷疑過她，懷疑過她和衛郎的事情。
畢竟那小半年的時間，她都是早出晚歸，盡管說是去尼姑庵里和碧馨作伴，可是大太太也不是傻子。
不過大太太沒有追究，她也不願意主動解釋。
「我不滾，這是我的家，要滾也是她滾，她才是那個人盡可夫的騙子，要是嫁過去，咱們陳府的面子都要被她給踩翻了。」碧瑤不知道是不是豁出去了。
完全是無所顧忌的吼叫，那邊陳老爺卻是從這些話里面听出了一些端倪，她看著碧瑤，長久的注視。
讓碧瑤也是有點害怕，這才想起自己剛才那樣不經思考的話。
「你都是從哪听來的這些話？」陳老爺一手捏著碧瑤的胳膊，碧瑤吃痛，大呼爹爹。
可是陳老爺卻並不去听反而是加重了力道，碧瑤怎麼甩也甩不掉。
周圍又沒有一個人肯幫她，她記得二叔也在，這才大喊︰「二叔救命救命。」這幾聲喊叫似乎是管了用，陳老爺緊抓的手，的確是有了松動。
碧瑤趁機掙扎出來，就快步跑到陳斐身邊，看見碧青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心里的怒火，還有剛才受的委屈就全部都撒在碧青身上。
「就是你，你個死啞巴，不知道和哪個男人睡過，現在又不會說話，你說你憑什麼要嫁到康定侯府，你說啊，你憑什麼？」碧瑤一把推過去，碧青卻是先一步閃身。
碧瑤撲了空，卻也不氣餒反而插著腰笑道︰「我倒是忘記了，你已經不會說話了，哈哈。」她的笑聲尖銳恐怖，恐怕陳府里所有想避開的丫鬟們是不想听也被听到了。
陳斐率先反應過來，他站在碧青身前，看著幾乎要癲狂的碧瑤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剛才說碧青啞巴了？你怎麼知道？」
碧瑤搖搖頭哈哈大笑︰「你看，你們到現在還關心她，我就不告訴你，反正她已經啞巴了，她還和別的男人睡過了，我就不相信那個康定侯夫人還願意要這樣一個丟人現眼的兒媳婦。」
大太太從身旁抄起一個滾燙的茶杯就沖著碧瑤砸過去。
幸好耽擱了一段時間，那茶水在中間又灑出了一些，並沒有多少落在碧落身上，只是額頭上被茶杯狠狠的砸了一下。
這一砸倒是又把她給砸的清醒了一些。
「我告訴你，那個男人就是王珂，人家康定侯夫人什麼都知道。」大太太一語驚醒夢中人。
碧青一直波瀾不驚的內心，終于有了小小的波動，衛郎終究是衛郎，他要做事定然不會讓人留下破綻的，只是這樣看來是在幫她麼？
陳老爺並不去理會這些，誰嫁過去都是一樣的，重要的是听話，能給他帶來好處。
陳斐並不是這樣想，他已經知道了有人陷害碧凡的事情，如今又從碧瑤口中听出碧青是啞巴的事情，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小看。
是為了出來故意混淆他的視線，還是以為這樣是算給他的一點警告。
當然這些都是陳斐的猜想，他也是關心則亂，思緒沒有了往日的那樣清楚，過個一時半會兒就會都想清楚的。
「知道了又這怎麼樣？反正她已經是個啞巴了，這是事實，我還不信這樣的她能夠給爹爹什麼幫助。」碧瑤靈光一閃想起了昨天在馬車上碧落對自己說的話。
反正現在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就算是碧落要害她，她也顧不上這麼多，死馬當活馬醫吧。
碧落說過只要陳老爺一發火她就說自己對陳老爺的用處，這樣多少都可以減緩陳老爺的怒火。
碧瑤謹慎的說完這句話又偷偷瞄了一眼陳老爺，果然見道他的表情沒有剛才那麼嚴肅，于是就趁勢說自己的額頭疼，當然她還不敢太過靠近陳老爺，畢竟剛才的事情，她胳膊的痛感還是真實存在的。
大姨娘驚訝的半天也是不敢說話，她也知道現在的狀況自己是說什麼也幫不上忙，她拿了大太太的好處，自然還是要幫大太太說說好話。
更何況碧落現在去了皇宮，就算是太子妃見到她也要喊一聲娘娘的，她心里便有了幾分底氣，想著葵妃不過是大太太的佷女，來他們陳府都能趾高氣昂的對著自己呼三喝六的，如今總算是碧落爭光，給了她揚眉吐氣的機會，她倒要看看，這個陳府還有誰敢把她不放在眼里。
她沉吟了片刻正要說話，就見大太太已經走到她身邊，臉上奇異的一抹笑容然後說到︰「蕊潔，你還不知道吧？不少字進宮的妃子，那要封賞的話，自然是不能在是庶女，所以昨夜我就和老爺商量好讓碧落轉在我的名下，好歹也是嫡女，這樣宮里的人也不會拿碧落的身份說事，你說對不對？」
大姨娘臉色鐵青。
大太太這哪里是在詢問她，分明就是嘲笑。
更多的則是警告，大太太或許早就看出來了她心里面想的，所以現在才刻意的說這些，是要讓自己說話麼。
大姨娘雖然難過，卻還是擠出了笑容︰「蕊潔知道的，這是碧落的福氣。」
「假模假樣的也不嫌惡心。」一旁的碧瑤看著她們兩個惺惺作態的模樣，忍不住說了一句，緊接著又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大姨娘你也別裝什麼好人了，要不是你給二姐姐出的主意，她能去勾引太子哥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一語雙關，說的時候碧瑤可能還沒有主意。
一旁的大太太臉色卻是不大好看了，碧瑤也是她的女兒，這樣囂張跋扈的豈不是說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是同樣的。
這樣一攪合倒是忘記問碧瑤為什麼說碧青是啞巴的事情，她轉了身，沖著碧青擺手。
碧青自然是知道事情既然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是不知道王珂那邊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能開口了，應該是知道的，這不就連碧瑤都知道，衛郎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你告訴母親，你妹妹說的到底對不對。」大太太眉間的戾氣已經完全被蓋掉，這個大女兒她近些年是給疏忽了。
碧青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究竟想要說什麼。
大太太嘆口氣︰「翡翠呢？」
翡翠是一直沒有離開，在這個關鍵時候，她才不會離開大小姐半步，所以一听到大太太喊她，她就毫不猶豫的出來。
因為陳斐站在旁邊，翡翠就向前走了幾步，這樣碧青就只能看見翡翠的後背。
「奴婢在。」
「好，你來說說，碧瑤說的話究竟對不對。」大太太聲音平靜，已經完完全全的冷靜下來。
翡翠回頭看看大小姐，對上碧青清澈的雙眼，她沖著翡翠點點頭，翡翠便扭過頭說道︰「大小姐只是吃壞了東西，嗓子暫時說不了話，並不是什麼啞巴。」
說罷她又若有所思的朝著碧瑤的方向看去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奴婢就是不清楚，五小姐從哪里听來的這些話，偏偏說大小姐是啞巴了，若是奴婢不知道五小姐和大小姐是親姐妹，都差點要以為是五小姐耍的什麼花招讓大小姐不能說話。」
「你胡說。」碧瑤當然受不了別人的污蔑，她立刻指責翡翠。
「你們兩個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你自然幫著她說話，說不定你的說辭都是她教的。」碧瑤強詞奪理的功力見長，越說越起勁，本來剛才她听到翡翠說碧青只是吃壞了東西，暫時說不了話，心里還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一听到翡翠後面的添油加醋她就不高興了。
那個曉芙特意過來告訴自己說，碧青不能說話的事情還能有假，況且從昨天到現在碧青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更是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她心里冷笑一聲，我就看你能給我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