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仙正傳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大鬧魚館

作者 ︰ 紫曇風白

數日間,沉寂已久的緣木魚館又恢復了喧鬧。

隨著緣木魚館大門外張貼的醒目告示以及緣木魚館伙計們飛奔著四下里散發傳單,樂小仙的荒唐鬧劇開始正式登場了。

那晚回到煙雲閣內一番苦思冥想之後,樂菱叫地魂抄來了心儀已久的某劇的多種形式劇本,打算在此界一展自己完全有待開發的導演潛能。

分析之後認為,要成功將之搬上緣木魚館舞台,首先是人,然後是樂器。

人自必不用說,多的是候選人。且不說赤州城龐大的人口基數,僅泰安區內前來應聘的好事者就足夠樂菱挑剔了,何況樂菱的目的並不是選美,她最滿意的是化形獸的加入,如此一來,便能真正達到理想中的效果。

樂器就麻煩大了,且不說南炎聯盟以鼓號為主的單調實用樂器,即便是人族那里,最復雜的也無非笛笙蕭琴,據說中天帝國比南炎聯盟更不重視音樂發展,若非人族無法阻擋的創造性智慧,又兼音樂多少還具備陶冶人情操的作用,或許此界至今也只會有用于狩獵或戰爭以及祭祀的鼓號缶磬之類,堪稱樂器。

不過這還難不倒樂小仙。樂菱著人找來了赤州城能找到的幾乎所有樂器品種,甚至屋檐上的懸鈴、鐸,商販叫賣的撥浪鼓,打更報時的柝,乃至于餐具、響簧、鴿哨,從中精選之後,總算集齊了相對不那麼刺耳的八音。

至于交響效果麼……就可想而知了。但樂菱的本意並非追求八音克諧天相奪倫神人與和,而是單純的圖鬧熱,連伴奏都談不上,因為她沒辦法傳授唱腔,所以因地制宜因陋就簡地選擇了話劇,隨便什麼腔調,音色洪亮就行,樂器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更多是起哄,差不多就相當于衙門里的驚堂木,起個提神醒腦震懾視听的作用,當然,還兼具賺吆喝。

費如許精力折騰的劇本,就是樂小仙矢志不忘的《西游記》。

作為大聖的鐵桿粉絲,簡稱聖粉,首選顯然是該劇。而且此劇之鬧熱也是無可比擬的,一路打打殺殺,斬妖除魔。除此而外,不能不說樂菱還另有所圖,宣揚偶像與邪魔外道作殊死斗爭的大無畏精神,未嘗不是為南炎聯盟培養未來戰士。

連露西芬都不削于用非斯神果控制人魂,血脈傳承而來的勇氣就比發自內心的精神信念高明麼?據說對血脈越淡的人,除了震懾,幾乎都沒什麼作用了呢。

樂小仙當然記得自己第一世是怎麼死的。第二世的死又警示了她除了鼓吹勇敢而外,對老唐取什麼經只是含混帶過。反正是本經,自天外飛來,比長生天還神秘,若是落到具體的什麼人身上,那人若有失偏頗,或有私心,就杯具了。

這只是就經驗而論,至于原因何在,樂小仙也沒那心神去琢磨。

如是,劇本現成,鼓樂有了,人齊了,實踐重于理論,每集一幕匆匆鳴鑼開場,劇場就設在更現成且十分理想的,緣木魚館北樓宴會廳。

薪水高,輕松又好玩,演員賣力,觀眾好奇,當前又仍不是以賺錢為目的,除了茶水自理,來者隨便白看。一時間,緣木魚館又再度風生水起,熱鬧非凡。盡管台上說念打斗的時常鬧笑話,連台下的觀眾都記住台詞和先後順序了,時常為台上提詞糾錯,性急的干脆沖上台去取而代之,贏得一陣陣喝彩後索性就地火線加入劇組,台上台下互動中,皆大歡喜不說,更精壯了樂菱的班底。

樂菱本就不是個嚴苛的人,更當了甩手大導演,搬了把搖椅坐在北樓宴會廳的門庭處坐鎮,一邊嗑瓜子亂吐水果皮,一邊欣賞著廳內的一出出鬧劇,時常還有驚喜發生,比如不自量力的人族大聖被神勇的獸族小妖打得性起落荒而逃,卻被兩肋插刀的唐老大悍不畏死地救下,二師兄到成了眾妖爭奪的對象,理由是夠肥夠胖才值得垂涎,沙和尚比師父還嗦,冠以師父的聖名叨咕著連師父都沒說過的聖言,等等等等,樂得樂小仙哈哈大笑,拍椅子摔茶杯大贊人獸同台演員們的主觀能動性和奇幻想象力。

至于趕走神王一事,反到成了次要。總之——

於菟熙來過了,在一旁看了半盞茶後,再次嚴肅提醒樂菱記得約定後,借故走了。

雞丁來過了,躍躍欲試,卻被樂菱毫不留情地再次轟走,嚴重警告其若再來的話,迎接他的將是如意金棒槌。

象印來過了,說了猴越和鷹緬還沒回歸後,便企圖上場票戲,連番保證不耍神王威風之後獲得了樂菱許可,興沖沖上場後卻很快便被無知無畏的半吊子演員們誤傷了門面,有言在先又不好發作,在樂菱十分可疑的十二分抱歉笑容中悻悻離去。

蟒泰來過了,比雞丁還好對付,台上無美女,台下無美酒,不走更待何時?

露西芬在青桐林里站了很久,最後不知道想到什麼了,又忽然失去了影蹤。誰知他去了哪兒呢,反正他後花園多的是。

求魚老板整日笑眯眯地或迎客送客或自由冥思,仔細觀察他,就會發現他耳朵里似乎塞了對什麼高級寶貝,以至于他天天都佩戴,任誰都不讓踫。

緣木魚館的伙計們……宮保……,很高興,很欣慰,更努力了。

齊可風也來了,帶著展子青,豐神俊逸舉止灑月兌晃晃悠悠地轉入了緣木魚館內庭,陪著樂菱一起看起戲來。

齊可風最後用手里的折扇狠狠敲了一下又站起來大聲喝彩的展子青,忍無可忍地對樂菱說道︰

「彈珠你這還能稱之為蓺術嗎?不是為兄說你,你這次搞的這東西雖說新穎獨到,但全無美感,你听听那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毫無韻律不說,吵得人頭痛。彈珠啊,這方向錯了,再勤奮也是白搭……不妨請教白兄試試?白兄身體已大致康復,想來不久便會痊愈,說不定他還會回到緣木魚館來呢。」

樂菱聞言微微點頭一笑,先想到白寒俊就快好了麼?人族武修比獸族人復原能力強嗎?這媚里……以前看書上總說狐狸愛魅惑人,不會便是因此吧?不少字呀……媚里來當我的演員的話,不妨搞幾出蒲松齡的聊齋……千古浪漫人狐戀,多美?才子佳人才符合人族喜好吧……

忽想到齊可風的話還沒回呢,沒得失禮,于是忙回到︰

「咳咳,是啦,彈珠這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麼?緣木魚館近期生意實在太冷清了,彈珠忝為緣木魚館的一份子,不過勉強盡一分綿薄之力而已。嗯,齊兄說得對,是該請教請教白兄才是,哦……假如這些東西值得他一觀的話。」

齊可風這才欣然一笑,老成地說道︰

「我觀你這故事還不錯,有趣,表現形式也算可取。讓白兄指導指導,堪亂之後,或許雅俗共賞也不一定。呵呵,彈珠總是能予人驚喜,實乃難得一見的人杰,但人無全才,所以人族才要抱團才是,所謂眾擎易舉,能領會其中精髓的,非我人族莫屬。」

樂菱搖著椅子亂點著頭卻一陣月復誹,堪亂,有這麼嚴重麼?本小仙這是叛亂嗎?嗯,或許此地無叛亂,這已能算夠亂了。話說,此舉原本要的不就是亂嗎?只是這頂帽子也忒大了點……抱團,眾擎,齊可風志向還不小呢,想擎天嗎?想到此處,樂菱意有所指地說道︰

「彈珠一向貪玩,這個胸無大志,並不是齊兄想象中的人。只怕彈珠會讓齊兄失望啊……」齊可風听不听得懂還在其次,先說斷後不亂,方為上策。說完便將裝著一箱金子的戒指取出來還給了齊可風。

齊可風掃了一眼戒指,又將戒指還給樂菱,起身淡淡說道︰

「此物原本就是好友相送,彈珠亦是我齊可風認定的好友,既送與你,斷無再收回的道理。為兄與子青尚有別的朋友要會,今日暫且別過,回頭我先去找白兄說說,以白兄對彈珠的欣賞,想來並非難事,或許白兄得知後更精神大振也不一定。先就這樣吧,子青,我們走。」

展子青仍著迷于戲台上,被齊可風強拖著走了,嘴里還發出哎哎的不情願,不過在上了東樓廊道後便安靜下來了。

齊可風的不豫原本就在意料中,樂菱也沒過多地在意,但目睹齊可風展子青二人進了桃錦閣,臉上便漸漸浮現出了冷色,轉目看向戲台。

桃錦閣中將會發生何事,根本用不著用意識查探就能猜到。桃錦閣里那無恥齷齪的米青山,樂菱早已把他當作了死人。知道一只惡心的蟲子藏身的位置,除了等待時機去滅殺它而外,誰會沒事再去看它究竟還有何許惡心之處?沒得令人添堵。

只是這齊可風因何不去找吳維拿貨呢?難道他們與吳維在此事上並無勾連?嗯,完全有可能,此事風險極大,憑他二人對吳維的態度,極有可能不願牽連原本境遇就已極為淒慘的吳維,卻不知米青山早就把吳維給拖下水了……這該死的米青山

吳維……白寒梅……

想到白寒梅,樂菱心底突地又是一顫,宴會廳內的歡鬧立時飄渺起來,心情沉入了谷底。

沒有意識的生命禁錮,靈魂將如何哭泣?嬌弱的白寒梅怎樣去忍受那絕對的淒清寂寞?可是自己又不敢去貿然探視,白寒梅不是深信自己的祖母和……父親,說不定仍恨著自己,白寒梅的靈魂若抵制自己,等待她的就是灰飛煙滅。而且,吳維也斷不會讓自己一個陌生人接近白寒梅,更別說去問白寒梅的靈魂是否願意如此。

細想吳維那日在白寒梅床前念叨的話,似乎什麼人還能給白寒梅換個身體重生,但吳維不願放棄白寒梅的原身體。

那麼吳維到底愛的是白寒梅還是白寒梅的模樣呢?哦……二者應該是分不開的吧?不少字我應該是多想了……

將死人的靈魂換到鮮活的身體里,如同自己的穿越,此界……誰有這麼大本事?

露西芬?他是神?

剛想到此,冷眼又瞥見一人直奔自己而來,險險地就撲到了自己身上,樂菱猛地一閃身,定楮看向那團綠影。

撲了一空的媚里按住搖椅站穩身形,扭了扭婀娜的嬌軀,嬌嗔地橫了樂菱一眼,魅聲說道︰

「伶還是這麼狠心吶,多日未見,就一點不想人家嗎?」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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