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雙手抱胸,靠著紅木雕花大床的床欄,面無表情地望定坐在床邊的女子。屋里靜得令人發窘,玲瓏索性垂下頭,對著自己的繡花鞋出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紅燭將盡,燭火越來越小,周圍也越來越幽暗。
「咳……」終于自上方傳來一點聲音,打破了新房的沉寂,玲瓏抬起頭,卻見齊王臉上透著一絲慵懶,若無其事地扔給她兩個字,「睡覺。」
語聲淡淡,似自言自語,又有一點發號施令的味道。玲瓏有些不知所措地絞著手指,只見齊王朝著她伸出手。她稍一愣神便明白過來,起身上前幫他寬衣。
一個寬闊的胸膛立刻呈現在眼前,麥色肌膚壁壘分明,齊王平常看起來身材修長挺拔,月兌了衣服卻驟然顯出異常精壯結實的肩臂。玲瓏對著男子光果的上半身,臉上一下燒起來,雙手放在他褲腰上,遲疑著不敢去扯那帶子。
「怕了?」齊王的口氣中似帶了淡淡嗤笑。
聞言,玲瓏果斷伸手扯開了他褲帶上的結,作勢便要往下扒,忽覺身上一沉,眼前景物一旋,整個人已經被壓倒在床上。
她本能地伸手去推他的肩膀,那堅硬如鐵壁般的身體卻紋絲不動,不過齊王自己撐起了身子,伸手一拂,柔軟飄逸的帳幔立時滑了下來,帳中一派朦朧。
見齊王的身子再次傾向自己,玲瓏避無可避,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在自己面上。
預想中的沉重沒有出現,只是恍惚間,身上絲薄的繡衣已被褪去,齊王俯,兩指輕輕一帶,玲瓏胸前的絲帶便立時散了,貼身的大紅抹胸隨即被扯掉。
處子皎潔的身體,透著清甜誘人的氣味,只听男子氣息沉沉,滾燙的雙唇猛然落下,一只手隨著女子的曲線自腰際蜿蜒向下,將兩人之間最後的束裹褪盡。
玲瓏只覺得被緊緊地禁錮在一個灼熱的懷抱里,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慌亂中吃力地側頭緩過一口氣,灼熱的堅硬已猛然侵入她的身子。
驟起的劇痛,令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叫。
隨著一下下猛烈的沖撞,疼痛流遍四肢百骸,玲瓏不禁眉心一揪,眼角沁出點點吃痛的淚。像是察覺身下女子的痛楚,齊王的動作微微輕柔了一點,讓她有少許的緩釋,忽又抬手用食指拭去她的淚。這個動作莫名地讓玲瓏麻木的心里激起一點漣漪,繼而朝四周泅散,原本僵直的身軀一點點柔軟下來。
無數火燙的吻,落在她胸前的豐盈,精致的鎖骨和細膩的頸項上,大手游移在滑膩的肌膚上,摩挲著縴細的腰身,粗重的鼻息似羽毛般拂掠腮際。莫名的,玲瓏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越來越軟,仿佛要融化了一般。一聲難以承受般的尖叫再次自她口中沖出,拖著長長的令人銷魂的顫音。
這一聲,令男子身形一震,重重頂入深處。
想不到,這看似生冷淡漠的女人,于床第間,竟如此銷魂。
「原來王妃是這等尤物。」殷勛不禁失笑,啞聲在玲瓏耳邊說道,身上動作越來越劇烈,令整個床帳都咯吱咯吱地搖曳顫抖起來。
玲瓏回答他的,是一聲聲難以抑制地從口中逸出的申吟。此時此刻,她仿佛已一分為二,一個飛上帳頂,嘲弄地冷冷看著如蕩婦一般在男子身下扭動申吟的自己,另一個則自暴自棄般,迎向男子越來越激烈的動作,仿佛已在那如潮的快感里拋開一切絕望和失落。
唇齒交鋒,抵死纏綿,所有的猜測,疑惑,不解,試探,都被通通甩開,兩個原本陌生的男女,被體內深處原始的驅使著,仿佛發瘋一般地相互掠奪著彼此的一切。
房中的燭火已徹底燃盡熄滅,黑暗中只有交織在一起的沉重的喘息和急促的申吟。
這一夜的迷亂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玲瓏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被一次次侵入,一次次吻遍,一次次撫模……也一次次地被排山倒海的快感淹沒,一次次顫抖,痙攣。
直到渾身濡濕,四肢綿軟,再沒有一絲力氣,才像一團棉絮一般癱倒在床上。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當耳邊的呼喚把她驚醒時,睜眼便見白晃晃的一片明亮日光已泄滿整個房間。
看天色,恐怕不早了。
「什麼時辰了?」玲瓏問道,一面下意識向身邊看去,卻見寬大的床榻上,只有自己,周圍靜悄悄的,她不禁有一剎那的怔忪,就好像根本沒有出嫁,還是在自己的閨房里一般。
轉而,又疑惑地望著一邊空空的鴛鴦枕,一陣的失神。
「小姐,都過辰時了,王爺卯時就起了,吩咐奴婢們別驚動小姐。只是宮里幾位姑姑一早便過來,都等在外面。」暮雨有些著急地說,自家小姐從來不是個貪睡的人,以往每日都早早起來練武,連帶著她們這些下人也都得天不亮就起身,誰知這頭一天做新婦,竟睡到這樣晚。
玲瓏一驚,掙扎著便欲坐起,誰知卻手軟腳軟地使不出勁。一邊暮雨忙扶了她,錦被滑落,只見那不著寸縷的白女敕光潔肌膚上,遍布的青紫,頸上胸前也一片淤紅。暮雨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不覺一下羞紅了臉,「小姐,王爺他……」
「快準備熱水,我要沐浴!」玲瓏猛然憶起昨夜的迷亂,還有自己自暴自棄的瘋狂放縱,不覺一陣羞惱直上心頭。
「熱水已經備好,小姐先穿上衣服,我先去傳姑姑們進來驗看……」暮雨紅著臉小聲說。
「好吧。」玲瓏定了定神,忍著渾身的酸痛,披衣起身。剛穿好衣服,幾個宮里女官打扮的人便進了門,其中還有昨日見到的白姑姑。
其中一個上前自床榻上捧起一方血色浸染的白錦,一干人皆躬身施禮道,「恭喜王妃。」
「都下去吧。」玲瓏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漠然看了她們一眼,有些生硬地扭過頭,竭力抑制著胸口的翻騰欲吐。
她扶著梳妝台,無力地揮揮手,一邊暮雨會意忙拿過銀錢打賞下去。
待眾人離去,玲瓏心頭一松,頓時渾身又酸軟下來,無力地倒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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