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副縣長看到了哈縣長的目光,他不需要什麼暗示,他和哈縣長一樣,對這種會議的微妙程度很能心領神會。
雷副縣長就咳嗽了一聲,在其他人沒有來得及跟風的情況下說話了︰「我也說兩句吧,對仲縣長的看法,我很贊同,天災不可避免啊。」
他稍微的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大家,就繼續說︰「但是,同志們啊,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的主管領導多用點心,那是不是就可以降低,甚至是控制這一損失呢,當然了,作為任雨澤同志,他來的時間短,他沒有基層的工作經驗,這一點也是客觀純在的,雖然他應該負主要責任,但也還是請大家對他多點理解。」
會議的風向就很快的轉變了,雷副縣長是哈縣長的鐵桿,這誰都知道,他今天的這番話應該就是哈縣長真實的想法了,這讓剛才幾個準備跟風仲菲依發言的人,暗叫一聲僥幸。
仲菲依嫣紅的臉上就升起了寒意,雷副縣長的講話和她的論調截然不同,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對雷副縣長的發言進行反擊,她感到自己已經盡力了,作為一個官場中人,她明白什麼叫大勢所向,她也不可能為了任雨澤和自己的那一段纏綿,讓自己完全對立于哈縣長,那樣做,既于事無補,也代價太高。
而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結果了。
這個時候,哈縣長知道該嚴局長上場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就投向了嚴局長,嚴局長自然明白,自己表態的時間到了,他也深知此次會議的重大,不坐實任雨澤的責任,只怕自己就要背這個黑鍋,當這個替罪羊了。
他站了起來,表情沉痛的對大家說︰「今天我是帶著沉重的心情來開這個會的,多麼遺憾的事情啊,本來是可以避免的損失,但還是發生了,對任縣長我不好說什麼,但實際的工作經驗真的很重要,他正是缺乏了這一點。」
哈縣長滿意的點點頭,听了他們兩個的發言,心情很是舒暢,一切都在按自己既定的方向在發展,走到了這一步,參會的人員應該都看出了形勢,既然都看出了這大局,誰又回來為任雨澤據理力爭,拔刀相助呢?
奧,對了,或者有個仲菲依,就算她看不清形勢,再來幫任雨澤說幾句話,但她一個人又起的到多大的作用呢?
到了現在地步,任雨澤想要解套的可能性已經基本沒有了,哈縣長就準備著自己親自發言,來一舉的為這件事情做個定論,徹底的打消其他人的不同想法。
哈縣長就抬起了頭,用冷冽的眼光鎖定了任雨澤,輕咳了一聲,想要說話了。
會議室里因為他的咳嗽,一下子異常的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他做最後的判決,這個時候,哈縣長的是很滿足的,他滿足于自己在縣政府絕對的威勢,更欣賞著大家對他的無限恐懼。
任雨澤也抬起了頭,他也知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他的眼光就和哈縣長的眼光撞擊在了一起,他看到了哈縣長眼光中冷酷寒意,任雨澤就笑了,他的嘴角微微的往上勾起,帶點嘲弄,帶點蔑視,還帶上了一點點的好笑。
剛才任雨澤身上的沮喪和頹廢一掃而空,他的無精打采,他的萎靡不振都完全的消失,一種自信由他的眼中開始了蔓延,以至于讓他的整個身體都流露出一種昂揚的,無所畏忌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