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縣長這個時候知道了任雨澤自信的根源,不錯,這的確是可以讓他自信,因為這份材料足以讓任雨澤擺月兌出整個事件的不利局面,把矛頭引向另一個層面。
這材料是任雨澤昨天下午搞好的,他在糧油大庫的雨中和糧食局儲運趙科長做了很長時間的談話,他勸慰趙科長,也和趙科長一起為大庫的損失沉痛。
任雨澤和趙科長有過幾次接觸,特別是兩人在一起回臨泉的路上,他感受到了趙科長的談吐不俗,更感受到了趙科長性格傾向于特立獨行,嫉惡如仇,追求公正,熱愛自由。
這就給了任雨澤一次機會,在雨中,面對坍塌的大庫,任雨澤發揮了自己的語言和表情天賦,讓趙科長說出了這個大庫當時修建的一些內幕。
嚴局長在組織增加修建這幾個庫房的時候,因為哈縣長的關系,他沒有按照正常的招標程序來選定施工方,更沒有詳細的去驗看施工方的相關資質,連監理公司都沒有邀請,因為施工公司的老總是哈縣長的親弟弟。
于是,偷工減料必不可少,隨意施工在所難免,當時趙科長是提出過異議,只是人微言輕,讓嚴局長一個哈哈,就對付過去了。
別的人又有誰願意听呢,沒有,誰都不想攪進這潭渾水中來,這個事情一直也讓趙科長耿耿于懷,現在他向任雨澤道出了原委,感到心里輕松了許多。
他是輕松了,哈縣長看著這材料就不會輕松了,他不需要很詳細的逐字逐條的細看,他就完全領會到了任雨澤的意圖,好一個回馬槍,自己的所有構思和布局都在這一槍中灰飛煙滅了。
不過好的一點是,自己當時在會議室及時的發現了一點端倪,沒有輕率的做最後的定論,想一想真有點後怕,任雨澤沒有提前拿出這個材料,是不是就想等自己最後的宣讀,然後他再用這個材料把自己擊翻在地,是啊,應該是他和吳書記一起拿這個材料大作文章吧?
但也不像,如果是那樣,他為什麼現在就拿出這材料讓自己看呢,看來他和吳書記的同盟關系並沒有真正的結成,吳書記沒有來保他,他同樣應該沒有把這個材料給吳書記看吧,他在此時此地拿出了這份材料,至少給了自己一個化險為夷的機會,讓自己可以從容面對,亡羊補牢。
哈縣長的分析是對的,假如在昨天,吳書記能夠大義凜然的站出來保護任雨澤,在任雨澤最危難的時候伸出手,堅定的支持任雨澤。
那麼任雨澤一定可以讓這件事情繼續的演繹下去,可以用這件事情,在哈縣長最終的定論出來以後,咸魚翻身,幫助吳書記完成一次重大的進攻。
然而,任雨澤失望了,他被吳書記無情的拋棄,這樣的拋棄對任雨澤來說,比起哈縣長對自己的打擊更為傷痛,哈縣長是為了派系在打壓自己,這是正常的,因為這是官場。
而吳書記呢,他不是已經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把自己拉上了他的戰車了嗎?既然是一個戰車上的同盟,為什麼還要出賣,還要舍棄自己呢?
這種被欺騙和遺棄的感覺更讓人痛徹心扉。
任雨澤只有靠自己了,他要以此來維護自己的權利,更要以此讓自己在他們兩大勢力的夾縫中求的最大的利益。
所以,他現在恰到好處的拿出了這份材料,把這個難題留給了這個同樣讓人心悸的,危險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