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怔怔的望了好一會，有些僵硬的臉色才擠出一抹笑︰「奕風哥，好久不見。」
「你們兩個認識？」展澈反倒是有些迷糊了。
「奕風哥的外婆是我和媽媽原來的房東。」千羽點頭。
事情要追溯到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因病去世，花了大筆的醫藥費，母親只有把房子抵掉還債。初一那年，為了讓要千羽離學校更近些，母親租下了學校附近一家獨家院的一居室，房主正是覺得一個人在家太寂寞所以將房屋出租的司奕風的外婆，而她和司奕風也正是在那里認識。
周末的時候，奕風去外婆家玩，千羽正在門口的槐樹上摘槐花，一不小心樹枝落下，正好砸到司奕風的肩膀上。
「嘖嘖，沒看出來啊，千羽，你還是爬樹高手。」
听著他們兩個的講述，展澈忍不住哈哈大笑。
「媽媽說槐花烙餅很好吃，我想吃嘛，所以就偷偷去爬樹。沒想到正好砸到奕風哥，還好沒傷到他。」
想起無憂的童年，千羽一開始的拘束已然不存在，臉上的笑容明媚而燦爛︰「正好被我媽看到，若不是奕風哥求情，那天肯定要挨揍了。」
「千羽那時候很淘氣，但是很可愛。」
司奕風輕輕地笑。
當年那個穿著有些舊卻格外干淨的白裙女孩，急慌慌的從樹上下來，圍著他轉了好幾圈，直到確認他沒事才松了一口氣，笑語盈盈的說︰「對不起，我請你吃槐花餅算是道歉好嗎？」
司奕風那天正好在家里讀到張岱描寫的西湖的句子︰「如月當空，偶以微雲點河漢；在人為目，且將秋水翦瞳人。」
里面說西湖就像是美人的眼楮，他想象不出。看到她清澈的雙眸里，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叫「翦水雙瞳」。
談笑間，展澈的手機再次響起。看著「老媽」兩個字，他就有些頭疼。
倚在車門上無奈的听著展夫人興奮的聲音︰「澈，我今天見到顧藝的表姐了，真是個美人胚子，和顧藝不相上下。依媽看，她們表姐妹和你們表兄弟真是天造地設的兩對。」
「媽。」展澈眉皺成川字︰「這種事情我不想听，我表哥也不會想听的。」
「你怎麼知道你表哥不想听？」展夫人有些不悅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讓你和你表哥說一聲，讓他來S市一趟……」
「我不會打的。」展澈咬牙︰「而且，我也不會和顧藝好。媽，我實話說了吧，我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展夫人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沉思了一會才道︰「好，如果你領來的女孩能讓媽媽滿意，我就不會再攛合你和顧藝的事。」
展澈透過明淨的玻璃窗望著慕千羽，想起對老媽說的話，捏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那天，在飛機上……」低頭慢慢的攪著咖啡，千羽的唇微微囁嚅著︰「是你嗎？」
「小孩子很可愛，叫澤澤是嗎？」司奕風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卻間接的告訴了事實。
他笑笑︰「奇怪我為什麼沒和你打招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