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交運的決定一點都不雷人，跟以前的承諾相比，只不過是換了個說法而已。可悲的是，如此簡單的一換，居然把黃元興和陳曉蓓這兩個超級牛人都給換暈了。
現在，咱們不妨做一點點分析。
衛交運以前向黃元興承諾說︰「只要公司有事需要我幫忙，我隨叫隨到。」意思就是說，幫忙可以，但是要我成為你黃元興的人萬萬做不到。現在他又承諾說，他要把黃會計培養成像他這樣能夠隨心所欲地應付各種突如其來變故的會計。稍微有一點頭腦的人都會問︰「黃會計能被培養成像他那樣的人嗎？」回答當然是︰「肯定不會。」這就是說，衛交運雖然說了一句天大的大話，可這大話跟沒說是一個樣。最關鍵的是，他在《聲明》里講得明明白白︰「我平常隨便慣了，組織紀律性很差，不想成為興亞公司的正式員而接受嚴格的管理，行動上要保持相對的獨立性。」這就是說，興亞公司他平時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拉倒，誰都不要干涉他的行動自由。如此說來，這跟以前的承諾完全一樣。
讓人感到欣喜的是，從那場晚宴的第二天起，衛交運就真的有模有樣地做起了黃會計的老師。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衛交運真的把他當成了可造之材，還是那句話，黃會計根本就成不了像他那樣的人。
既然他壓根就沒打算把黃會計培養出來，那他為什麼還要裝模作樣地浪費那麼多的口舌呢？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其實這正是衛交運的高明之處。他這樣做至少可以達到兩個目的︰第一，鑒于他在Y市這個地面上還沒有立足之地，甚至連生存的途徑都沒有找到，現在正好可以利用興亞公司這個平台為自己的謀生之路做個鋪墊；第二，陳曉蓓曾一度對他那麼好，他卻從來就沒對她好過，要是真就這麼拍拍走人的話，那麼這輩子他都欠她的，而他從來都沒在感情方面欠過任何人的，因為那樣他心里會很不安的。如今陳曉蓓力爭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也要把他挽留下來，他雖然不能滿足她的願望，但通過當黃會計老師的機會在興亞公司多呆一些時日，這多多少少也算是還她一點人情。
當然了，說是當黃會計的老師，其實所有的財務人員都有資格听他的講課。他在輔導業務的時候也不可能關起門來只講給黃會計一個人听——他壓根就不會那麼做，其他人只要方便的話，都可以去當他的听眾。而在眾多的听眾當中，陳曉蓓自然也是受益者之一。她只要勤學好問刻苦鑽研，沒準兒會比黃會計獲得的知識更多。而這正是衛交運希望看到的。一旦那樣的話，衛交運所欠陳曉蓓感情方面的債務就基本得到了彌補。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衛交運明喊大叫地要當黃會計的老師，其實這不過是打個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