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交運。」黃元興告訴他。
「對對對,衛交運,衛交運,你瞧,這名字多好听呀!我天天掛在嘴邊,怎麼一時激動就把它忘了呢?」
衛交運心說,你激動個屁?再說平白無故地你在背後念叨我的名字干什麼?可見你心里的鬼還真的不小。衛交運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敬他,只好一言不發。
黃元興當然不會往那個方面去想,見衛交運不答話,知道他一向藐視權貴,再說胡局的名聲一向不好,就替他把話接了過來︰「能讓胡局把名字天天掛在嘴邊,這造化可就大了去了。」
這話無論怎麼听都有幾分拍馬屁的味道,可是胡局一點都不領情,因為他連一點禮貌性的笑都沒有,依舊把說話的對象鎖定為衛交運︰「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這話听上去有點肉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反映民國時期的影視里軍閥向優伶*的樣子。
衛交運不能不做回答,只好面無表情地說︰「二十三歲。」
「太好了!太好了!我喜歡!」胡局連聲叫好,禁不住伸出那只熊掌般的胖手,要在衛交運細女敕的臉上觸模一下。
衛交運一陣陣惡心,本能地把臉閃向一邊,而言語帶刺地說︰「胡局,我現在正在發燒,經不住你動手去捏。」
胡局遭此冷落,一點都不顯得尷尬,依舊滿嘴噴糞︰「一瞧見你這張細皮女敕肉的小臉蛋兒,我這心里就癢癢。」
黃元興擔心衛交運會有更難听的話頂撞他,趕快又替他做了應對︰「胡局閱人無數,能讓胡局動心的人,恐怕不多。」
這回,胡局算是給黃元興一個笑臉︰「這話我愛听。」但隨之就把這張笑臉轉向衛交運︰「小兄弟,跟你商量個事兒行嗎?」
衛交運像被雷劈了似的,渾身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心里在罵︰好你個土匪局長,你以為老子就是那麼好調戲嗎?好吧,既然你不怕難看,那老子也就不給你留什麼情面了。
他于是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只要事情是正當的,我是一百個答應。」
「痛快!」胡局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塊塊橫肉暴綻。他舉起杯來,將滿滿的一杯酒一口喝干,隨之大笑起來,笑過之後,陰陽怪氣地說︰「小兄弟,你大概在社會上混的時間還不太長吧?你說說看,在這個世界上哪種事情才算是正當的?」
「凡是能見得了陽光的事情都是正當的。」衛交運不假思索地回答,看他接下來還會怎麼說。
胡局又笑了︰「我胡某涉世幾十年,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
黃元興覺得兩人以這樣的方式說話不好,便打橫道︰「大哥,您還不太了解交運的為人,其實說白了跟咱們哥倆的脾氣一樣耿直,只是年齡小了點兒,說話做事還欠火候。這樣吧,您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然後我再跟交運解釋。我相信他會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衛交運理直氣壯地說。
「不許這麼說話。」黃元興立刻批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