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會計親眼目睹著這一切,再沒什麼話可講了,楞在那兒,就像是一根木樁。
然而她哭了沒幾聲,門就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衛交運。
「衛老師,您來了。」黃會計就像見了救世主似的,希望衛交運能將眼前的事情平定下來。
陳曉蓓一听說衛交運回來了,還以為出現幻覺了呢,禁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可不是嗎,他終于回來了!
陳曉蓓突然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而且心里的委屈也似乎比剛才更大了,就好像使她不高興的罪魁禍首不是胡局,而是衛交運似的。
不過,雖然她心里的委屈比剛大了許多,但哭聲卻比剛才降低了許多。也許在她看來,這種哭聲的突然降低,更能彰顯出她心里遭受的莫大委屈。
她根據對衛交運的一貫了解完全可以這樣斷定,當衛交運目睹了這眼前的一幕時,一定會百般地詢問她之前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即便是他不便親自出馬去找惹她生氣的人興師問罪,至少也能安慰她幾句,沒準兒他還會掏出紙巾來幫她或者讓她自己擦去臉上的淚。她甚至都準備好了當他做出這一切的時候,她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去應對。
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種享受啊!如果能得到這麼一種享受,哪怕天天都遇到不開心的事情都值。
她越想心里越美,與其說她是在哭,倒不如說她是在笑。
然而,等了許久,衛交運連一句知冷知熱的話都沒有說。而且連黃會計也沒了言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陳曉蓓禁不住抬起頭來再看看衛交運。
奇怪,他怎麼也一臉的怒氣,而且比自己剛才的怒氣似乎還重?
她于是想,他是不是因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跟胡局那個大草包吵翻了?或者在酒桌上偶爾提到了我而那個大草包口無遮攔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致使未交運心里煩躁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樣的話,就太不應該了。
很快,她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因為她想,今天的宴會本來就有些出格,再說這兩個人不管方方面面,都不應該在同一個屋檐底下。衛交運性格耿直,而大草包又一向無法無天。如果說這兩個人因為一言不合就反目為仇,這太正常了。
真要那樣的話,這個衛交運就太不知深淺了。你也不想想,就算你有一定的心機,但在Y市這個地盤上跟老胡去斗,你能斗得過他嗎?
很快,她的心就由委屈變得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