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六,梓健同鹽水雞一起來到溫妮家,單獨叫個男生去女孩子臥房的話有點怪,可叫上兩個人一起來的話就會好些。
溫妮家三室一廳的格局,屋子亮堂而整潔,她女乃女乃以沙啞的嗓音招待了這兩個小男生。
不過溫妮對待女乃女乃可不像對梓健那麼溫柔,那麼百依百順。她老掛在嘴邊的話是︰「哦喲女乃女乃你不要煩了呀,你好出去了,快出去出去。」接著關上門把女乃女乃趕出去。
「你怎麼對你女乃女乃這麼凶?」梓健說道。
「她老煩的,一直嗦嗦。」
「那也不能這樣啊。」
「哦……梓健對女乃女乃很好嗎?」
「他是他女乃女乃養大的。」鹽水雞說道,「以前在初中的時候就听他小學同學這樣說了,現在還三天兩頭去女乃女乃家吃飯。」
溫妮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忽然說︰「那帶我去看看梓健的女乃女乃吧。」
「去看看?干什麼?」
「關心老人家啊,我會很好很好的……」
梓健不禁汗顏,對自己女乃女乃大呼小叫,可卻要對別人女乃女乃百依百順,這是什麼荒唐邏輯。
君帶了盤來重裝系統,梓健在臥室的沙發上坐著,房間內總彌漫著一股香氣,不知是不是每個女生的房間都有這種香氣,書桌上擺滿各種小說、CD、游戲,沒有一件和學習有關的東西。
窗邊有一張足可睡一頭熊的大床,床上擺著長頸鹿、犀牛這類的稀奇古怪的絨毛玩具。
大床旁是兩個大衣櫃,衣櫃呈粉白色,而衣櫃正對著的便是現在兩人坐著的沙發,沙發一側立有一面與人等高的豎鏡,鏡面上沒有手印,連一點灰都沒有。
相比之下,梓健覺得自己家簡直是個狗窩。
「溫妮,你一個人要睡這麼大張床啊?」梓健驚嘆道。
「我和爸爸一起睡的。」
「什麼?你和你爸睡一起?」君差點從電腦椅上摔下來。
「現在大了是不睡了,以前睡的。」溫妮說,「不過現在爸爸回來的話就睡床,我就睡這個沙發。」
「那還不是睡一個房間?你們家不是有三個房間嗎?」
「還有個書房,里面全是書和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就是以前我一個人睡會害怕,所以就一直和爸爸睡一個房間,不過現在他也不常回來,家里老是只有我和女乃女乃兩個人,無聊死了。」
講到這女乃女乃又推門進來,結果溫妮開口就說︰「你怎麼又沒敲門啦!不要就這樣直接推門進來呀!」
梓健瞪了她一眼,心想如果同自己的女乃女乃說「進來要敲門」保證一個耳光,沒得商量。
「什麼是啊……女乃女乃。」她口吻緩和不少。
「女乃女乃去打會兒麻將哦,就樓下。」
「好的,女乃女乃你去吧,小心點哦,多贏點錢回來哦。」
女乃女乃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大概以為是菩薩顯靈了。
「溫妮,你家沒有東西吃的嗎?」梓健問,「我去鹽水雞家他還每次都拿飲料給我喝哎。」
「我上次去你家你也沒拿東西給我吃。」
「你還頂嘴?」梓健拍下她的大腿。
「那兩位貴賓想吃什麼呢?」
「牛肉干、巧克力、薯片蝦條什麼的都拿出來呀,我最喜歡吃薯片蝦條了。」
「不好意思,這些都沒有……」溫妮如空客小姐般彬彬有禮的說。
「那你家有什麼?」
「白開水。」
梓健又打了她,為了報復溫妮跑到床邊拿起犀牛就砸了過來。不過梓健有籃球底子,看也不用看一出手就接住,扔了回去。
沒辦法溫妮只好走近了抓著犀牛角掄他,可當下即被制服。
兩個人鬧得氣喘吁吁,結果溫妮還真倒了三杯純淨水來。
「家里真沒有零食啊?」
「真沒有……以前有很多可後來吃的越來越胖了,就下決心不買不吃了。」
「那你現在也沒瘦啊。」君嘲諷一句,又被溫妮用犀牛砸頭。
「至少沒胖下去。」
「我不信,你家肯定哪里還藏著好吃的,我要去搜。」
說著梓健就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真的沒有呀。」溫妮也跑了出來。
在客廳轉了一圈,除了幾罐茶葉沒什麼發現。又轉入廚房,冰箱里菜倒有不少,可飲料竟一瓶沒有。
溫妮得意洋洋的看著他,「這下信了吧?」
梓健對著她的唇就吻了下去,溫妮還沒來得及反應舌頭就伸了進來。
「家里沒東西吃那就吃了你好嗎?」
溫妮紅著臉抱住梓健,兩人親吻一陣,才忽然意識到君還在這個家里。
溫妮指指廚房對面的房間,兩人躡手躡腳的走進去,悄悄關上門。
那是女乃女乃的房間,一看既是老人房間的布置。他們滾上床又親熱一陣,前段時間在梓健家里,他們也是如此的。
溫妮的身體很香,總有股香薰的味道,嘴唇也很甜,軟軟的就像果凍。但最多最多,梓健僅僅會伸手撫模她的胸部,僅此而已了。兩人並未做出任何真正出格的事情。
突然家中的電話響了,兩人嚇了一跳,溫妮爬到床邊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她邊理著頭發邊拿起听筒。
「這不是你家電話啊。」溫妮說。
「你在樓下雜貨店?」
「好的呀,你上來好了我同學也在。」
「不是啦兩個人,哦喲,你上來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溫妮又整理了被滾亂的女乃女乃的床鋪,而後調皮似的跳到梓健面前,主動吻了他。
來的是溫妮很好的一個朋友,小學同班、初中同班,高中後分開。名叫潘盼,莫名其妙的名字,讓人聯想到過去亞運會的吉祥物「盼盼」,所以順理成章的梓健稱她為「熊貓」。
熊貓的臉簡直就是青春痘的墓地,開滿大大小小的「青春之花」,像老式唱機般的圓臉。不過人很好相處,一會兒就和梓健、君聊開了。
「鄺梓健,溫妮在電話里老說你欺負她啊。」熊貓開口了。
「啊?你這樣說我的?」
「沒有沒有,盼盼你不要害我呀。」
「是的我作證,大多數時候是溫妮在欺負他。」
「君!」
熊貓笑起來,樣子頗為滑稽。她也不知道買兩支藥膏來把臉上的青春痘涂一涂。
「盼盼你剛說你騎車來的啊?」
「恩,是啊。」
「你會騎車嗎?」
「恩剛學會的,你會嗎?」
「我早就會了,我也好想買輛車騎騎,可老爸一直不讓。」
「為什麼?」
「怕危險咯……」溫妮攤攤手,「過兩天等他回來,我再纏纏他,一定要讓他幫我買。」
梓健听著心里明白,溫妮要買車是為了同他一起駕車出游。
「好了。」
嚴吟君收起安裝盤叫過溫妮,電腦果然又運行順暢了。
「謝謝你君。」
「怎麼不謝謝我。」
「謝謝你梓健。」
「怎麼謝?」
「一起吃飯吧,晚上。」
「今天晚上不行,我要去女乃女乃家。」
「哎?去干什麼?」
「吃飯啊,很多親戚都去。」
「怎麼沒和我說過?」
「忘記了……」梓健說,「沒關系啊,你們去好了。」
「我也不行。」熊貓說,「晚上已經約了幾個同學吃飯。」
「怎麼都不行。」溫妮有些掃興,但忽然又說,「要麼我們和你一起去吧,加兩個,人多熱鬧。」
「我倒無所謂,你們想去就去好了。」
「我認識嗎?」溫妮問。
「你不認識,都是我高中的同學。」
「哦……君你去嗎?」
「可以啊。」
「梓健你真的不去嗎?」
「嗯,真要去女乃女乃家吃飯,你們去好了。」
「哦,那好吧……」
看到這鄺梓健才想起——原來是在這天,原來是這里……確實世界上的所有事冥冥之中都有安排,只不過因為記憶力有限,無法將千絲萬縷的記憶很好的串聯起來。
可借助安眠劑所形成的清晰回憶便可發現,在人生這條長繩中,一個一個的節點,他具體都是在哪里形成的。
于是鄺梓健想使用「擴展功能」,雖然這晚其實並沒有什麼重大的事發生,僅僅是一次普通的幾個高中生的晚餐而已……但這天出現了一些重要的人,不過「重要」並非對于梓健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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