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霸是起重機型的身體,扛塊大木頭可以,追顆小球就要命了。而梓健和姚琳卻配合的親密無間,將對面兩人耍的團團轉。
「梓健,不是叫我來消滅他們的嗎?怎麼變成你幫著她們來消滅我了?」
一局結束後女乃霸抱怨道。
「你看不出來啊,消滅她們有什麼好處,重點是你和劉子菲一組啊,她不算難看吧?」
「還過得去。」
「那不就行了,這樣就算輸也輸得開心嘛。」
「你說的也對,那接下來是不是該拉劉子菲的手了?」
「這麼快?當然不行……要麼再來一局?」
「算了算了,還要來,這手我寧願不拉了,你們玩吧我去找梅毒。」
回過身時看見姚琳坐在領操台上,垂著雙腿在晃蕩。劉子菲像被體育老師叫過去正說什麼。
梓健放下拍子在姚琳身旁坐下,鼻尖又聞到那股體香。
「小說寫的怎麼樣了?」姚琳問道。
「還在寫啊,又寫了兩節。」
「帶了嗎?」
「帶了。」
「那等會兒給我看看。」
「行。」
突然之間和姚琳單獨在一起,梓健竟詞窮了,他很想聊什麼,可看著熱熱鬧鬧的操場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倒是姚琳悠然自得的晃著雙腳,又問︰「明年就高三,我听說今年暑假就放一個月,七月份還要來上學的。」
「可不是針對所有人吧?不是自願的嗎?」
「你也听說了?」
梓健听溫妮說的,而溫妮則是听姚琳說的。
「嗯自願的,要高考的人才多上這一個月。」
「那你不參加的哦?」
「怎麼可能,當然要參見,我也是品學兼優的啊。」
「哦?」班比突然好奇的轉過臉來看著他,端詳了一會兒後說︰「一點也不像哎。」
「開玩笑的,不過要考大學倒是真的。」
「我也是,可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家里一定要我考。」
「你不想考大學?」
「也不是,只是我想更加自由一點,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沒人管我,就像梅毒女乃霸他們那樣,我覺得好自由啊,我很羨慕他們。」
梓健听了大吃一驚,沒想到姚琳還真不像看上去那麼乖巧,他心里是希望能更輕松,更自由的,就像生活在叢林中無憂無慮,自在跳躍的小鹿班比那樣。
「不過真不像哎。」梓健說,「你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听話的乖乖女啊,老師家長都喜歡你。」
「那就是看起來嘛,」姚琳笑笑露出潔白的大兔牙。
「可這樣也好,書呆子不會有人喜歡的嘛,我最最討厭的就是書呆子。」
「那你覺得我們班里誰是書呆子?」姚琳問。
「絕對是口臭王,呆的一塌糊涂。」
「誰是口臭王?」
「湯曉啊。」
「她啊……她是有點呆哦,整天都在看書現在大概又跑回教室看書去了。」
「要不就是抱著題目去辦公室找老師。」
兩人愉快的將湯曉數落一遍,梓健覺得自己朝姚琳的心中跨了一小步,雖然這一小步所展現出的世界與梓健所想的班比心中的世界有所不同,不過他還是很高興能跨出這充滿體香而非香水氣味的一小步。
「溫妮來了。」姚琳看著遠處說,「又幫你買飲料來了。」
「唔……」梓健跳下領操台,心中不是滋味。
不久後姚琳也跳了下來,去找子菲了。
43
六月,離高二期末考還有幾星期,沒想到最無憂無慮的高二如此就要過去了,音樂課改為了自習課,班內有些吵鬧。
梓健正對著一大堆英語句式愁眉不展,忽然一走廊之隔的姚琳拍了拍他說︰「小說呢?」
「哦,寫了不多,本來想多寫點再給你看得。」
「不要緊,好無聊哦,現在給我看吧。」
「哦。」梓健掏出本子遞給姚琳。
班比拿過之後便聚精會神地看起來,看完新寫的還翻到前面又重看了一部分。
而後她又轉過來問梓健,「男主角租了船是不是要去打撈未婚妻的尸體啊?」
「恩,是要去打撈尸體。」
「可過了這麼久尸體在水里早該爛了呀。」
「不會爛的,因為怨氣保護著那尸體。」
姚琳皺皺眉,「這種故事我只有在這里敢看,如果拿回家的話肯定不敢看。」
「你不敢看鬼片啊?膽子這麼小啊?」
「一個人不敢看,兩個人就敢了,以前和我姐姐一起看過。她膽子比我還小,音樂一恐怖就用手遮著眼楮。」
「什麼姐姐啊,這是,那下次一起去電影院看,其實一個人看恐怖片沒什麼意思,要一起看,人嚇人才好玩。」
「好啊。」姚琳美麗的答應到,將小說還了回去。
「哎姚琳。」梓健喊到。
「嗯?什麼?」
「這句得時態怎麼改啊?」
「這句嗎?」她湊過頭看著英語句式突然小聲說︰「你問問看口臭王吧,她英文比我好。」
梓健也同樣壓低了聲音說,「不行太臭了。」
姚琳極動人的笑起來,梓健看著覺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
中午一伙人在一家蘇州面館吃面,梅毒突然萬分擔憂的對張智說︰
「張大哥,今年……又準備留級了嗎?」
「滾!」
「梅毒,張大哥心情不好,別惹他。」梓健說。
「你也滾!」
「你們都說錯了,張智不會留級的。」女乃霸胸有成竹。
「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在復習準備補考了。」
大家笑得合不攏嘴,吃進去的面條也吐回碗里。
「還沒不及格就在準備補考啊!這招太屌了,也只有張大哥想出的出來。」
「噢喲你們別這樣說張智呀,梅毒你也一定會不及格的。」溫妮打抱不平。
「我怎麼可能不及格,去年期末考我也沒有不及格呀。」
梓健漸漸收起笑,回想起去年的補考,溫妮與張智坐在一起,一定非常的親密。
「喂喂,你們看那不是鹽水雞嗎?」
大家望向面館玻璃外,果然見到鹽水雞推著一輛助動車,旁邊還跟著一個穿著別校校服的女生。
「梓健,把他叫進來。」
「不用叫,他鎖車了,看樣子也要進來吃面。」
不久之後嚴吟君走進面館,身後跟著那個外校女孩,他環顧四周尋找空座卻看見一群人不懷好意的笑著,頓時無比尷尬。
「找什麼,坐過來啊。」女乃霸喊道。
于是他坐到梓健與女乃霸中間,而那個外校女孩則坐到曾見過的溫妮身邊。
走近了才發現,女孩兩只耳朵都打著刺眼的耳釘,手指上還掛著小戒指。
「鹽水雞這是哪位啊,哪騙來的?」
「我不認識她。」
「叫我馬莉就可以了。」女孩自我介紹,隨後問溫妮,「這里什麼面最好吃呀?」
「鱔絲面最好吃。」
「媽呀二十塊這麼貴,我還是吃三鮮面算了。」
「喂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啊,和我們說說。」
「什麼事也沒有。」嚴吟君斬釘截鐵的說。
「嗯,是什麼是也沒有。」馬莉也跟著說,「我有他的孩子了。」
全桌的人包括嚴吟君自己都听傻了。
「你亂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踫過你。」
「這我相信鹽水雞的。」梅毒說,「昨天他還問我借碟片,肯定又自己解決。」
「是開玩笑的啦,你們學校的人怎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這女孩看樣子不是來吃飯的,而是來宣戰的。
面上來後馬莉同嚴吟君各自付了自己的錢。
吃了幾口後這女孩又問身邊的溫妮,「溫妮,盼盼和我說你和嚴吟君很好啊。」
「嗯……算好吧,不過不是那種……」
「我知道不是那種,我是想問你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這我不知道哎。」
梓健在旁听著,他並不討厭這個直白的女孩,反倒有些感動,便說︰「他沒有,不過有幾個人喜歡他。」
「這我知道呀,長這樣總有不知趣的人喜歡的,可我不在乎,他沒有喜歡的人就行。」
鹽水雞臉色很奇怪,他似乎拿馬莉束手無策,不管表現的怎麼冷漠怎樣不屑一顧都無濟于事。
五十歲的鄺梓健看著君冷對馬莉的畫面感到很惋惜,世界上凡是太過痴情的人都沒什麼好結果。
數年之後,當嚴吟君跪倒在酒吧後巷的垃圾房內,對著梓健痛哭流涕時,不知他是不是會懊悔過去與馬莉所發生的一切,他深深地傷害了這個——為愛執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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