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陸陸續續有那麼些學生回來了,可狐朋狗友們卻一個沒見到。
梓健有些失望,還真想他們。
他用花勇給的游泳卡去外國語的游泳館游了好幾次,他只能在腳觸得到池底的地方來回晃蕩。
梓健想到了姚琳,想到了萬一在這兒踫到她該怎麼應對,繼而又想到了雅妍,想到了她上次毫無征兆落下的淚。
炙熱的陽光透過游泳館透明頂棚投射下來,水竟隱隱變成了淡藍色。
梓健想既然今天休息晚上還是要繼續送雅妍回家,他想要每天都看到那張略顯憔悴的臉。
如此又過了幾天,傍晚梓健在女乃茶店里熱的「發 」,遠處火紅的晚霞將藍河也映的通紅,開了所有能開的電扇,仍熱不可當。
「真他.媽熱啊,要世界末日了嗎?」梓健說。
「2012還沒到啊。」
「一熱就想罵人。」
「梓健要不我幫你降降溫。」棋棋靠到身邊,再怎麼熱女孩身上總是香的。
「怎麼降?」
「你抱我啊,抱我就知道了。」
「抱個屁啊,你缺男人了吧。」
「喂梓健,你和雅妍怎麼樣了?都快一個月啦,還沒進展嗎?」
「沒有。」他沒好氣的答一句。
「這就怪了,雅妍又沒男朋友,你又送她回家送了這麼久,不可能不感動啊…難道說……」
「難道說什麼?」丫丫追問。
「難道說雅妍喜歡女人?」
「啊,真的嗎?難怪上次在eighteen喝酒她要抱我呢。」
「丫丫,那我們兩個要當心點,說不定她會嫉妒我們是大胸部,而她自己胸小就懷恨在心呢。」
「恩恩,很有可能。」
梓健想要抓把冰塊朝她們扔過去。
「棋棋,老樣子。」
正說著雅妍便來到鋪前,抽著紙巾擦額頭上的汗。
「喂,那邊那個死男人,人家要老樣子,你沒听到嗎?」
梓健看雅妍一眼,而她卻有意望向別處。
「今天好熱哦,快四十度了吧。」丫丫說。
「何止,肯定有五十度。」
「那倒沒有吧。」雅妍用紙巾做扇子扇風。
「不過出點汗我可是開心的,一出汗人就瘦啦,這樣一想再熱也冷了。」
「別太瘦,很多人都喜歡有肉的女孩。」
梓健送上加了碎冰的紅豆牛女乃,雅妍不聲不響的接過,听棋棋問︰
「雅妍,平時你都去哪兒吃晚飯的啊?」
「不去哪里,到超市買個面包就行了。」
「晚上就吃面包?」
「是啊。」
「你知道這位大哥晚上要吃多少嗎?我們不是一天做滿五個小時包一頓飯嗎?他不光吃這頓包飯,還要去外面買盒飯來吃,簡直就是豬啊。」
「喂,我吃多少還要你們同意嗎?」
「可你吃的太多了,你該分雅妍一點。」
「就是就是。」
「他吃他的,分我干什麼,和我又沒關系。」
雅妍一句話,四下頓時冷場。
「好了好走了。」她吸著女乃茶說。
「恩拜拜,別忘了晚上會有人來接你哦。」
棋棋真是全世界心地最善良的女孩!
夜幕降臨,好歹涼爽了些,八點梓健捧著盒飯到店對面的長椅上坐下。
吃著吃著發現身邊多了個人坐下。又吃了會兒,又有個人坐到另一邊。
很快,小小的長椅上又擠進一個人。最後一人的頂的上二十四存彩電。
「哇靠你豬啊!吃飯吃這麼投入。」花勇狠狠推了梓健一把,梓健倒在君身上。
他看看身邊,感到不可思議,一時間有如墜入夢境。
「你們怎麼來了啊!」
「嚇一跳吧,我們知道你一個人在這里無聊,所以商量好來給你個驚喜。」
「驚喜?我只感到驚嚇。」
「少來了你。」
四個人回到小小女乃茶鋪,見了花勇這群人棋棋與丫丫比梓健還興奮。
「我告訴你們,今天晚上不喝醉就別想回學校。」花小勇指著兩位大胸女人說。
「那要看你有本事把我們灌醉嗎?」
「是啊是啊。」
「本來我一個人對付你們兩個也綽綽有余,可今天我主要是來找梓健喝的,你們就交給我的好兄弟,鹽水雞和老牛了。」
「你好兄弟怎麼都是動物?」
「動物野性嘛,你們先戰敗他們再說,戰不敗今天就跟我們回去。」
牛王磊與君兩人露出邪婬的眼神。
「哦對了對了,一會兒我要跟你們說一件很丑的事,關于你這位好兄弟的。」
「梓健他怎麼了?果然被三十歲的店長*了嗎?」老牛說。
「不是,是更丑的事!晚上再說,為了這件事還要帶一個人來,行嗎?」
「沒問題啊,人越多越好。」花勇說,「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先去晃一圈,一會兒再來啊。」
三個人走後,梓健感到無比窩心,他感到自己是被人記在心里的。
晚上一群人來到許久未光顧的eighteen,本來梓健是要去接十點下班的雅妍一起來,可棋棋說她去接,一來她正好要回學校換套衣服,二來怕雅妍會拒絕梓健,但棋棋去的話就好多了。
但事實是即使是棋棋去叫,雅妍也推了好幾次,最後拗不過才過來的。
酒吧中幾人在老地方坐下,媽媽桑看到一個多月沒見的弟弟,上來又揉又摟又親,像失散半世紀的親人重聚一樣。
梓健痛快的灌著酒,他還是第一次覺得,酒是如此甘甜,更別說是冰的沁人心脾的特爽啤酒了。
一口氣喝下一瓶後,君離開媽媽桑的懷抱坐到梓健身邊,拍了拍他的大腿內側。
梓健嚇了一跳,不解的看著他。
「梓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君並沒喝什麼酒,但語氣卻很奇怪,有點要抱著看好戲的感覺。
「別廢話,你說啊。「
「是嘛……這樣的,前幾天我……」
「你說就說,手干嘛一直模我大腿啊?有病啊?」
「我是怕你听了不舒服,所以安慰你。」
「你這樣模我我更不舒服。」梓健又拿起瓶酒倒了起來。
「前幾天我和馬莉,還有溫妮,還有她男朋友,一起出去吃了頓飯。」
一听這話,梓健果然心頭一緊,莫名的不安起來。
君又模著他的大腿繼續說,「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溫妮她馬上去美國了。」
「去讀書嗎?」
「先是讀書,可最後還是移民吧……」
梓健扔開嚴吟君的手,遙遠的記憶像一扇落滿灰塵的沉重大門,被緩緩開啟。
梓健想起所見溫妮的最後一面。
在她家門前,溫妮穿著白色羊毛衫,離自己慢慢遠去。那個布滿感傷的背影每想起一次就心痛一次。
「那不是很好嗎?」不久後梓健說,「她媽媽在美國去那里更有前途。」
「是啊……」
「她還和那個周昊在一起?」
「恩。」君頓了頓同梓健踫瓶,接著說︰「可我覺得溫妮是在恨你啊……我說我現在和你同一個學校,講到你的時候我看的出來她不想提到你。」
「是嘛。」
梓健心里清楚,溫妮有成千上萬個理由恨自己,自己也應該被恨。
「我還听說一件事。」
「什麼?」
「張智和葉子談戀愛了。」
「他們兩個怎麼搞到一起了?」
「好像是網上聊天,聊著聊著越聊越開心就走到一起了。」
「那張智現在在干嘛?」
「上班了唄,在工廠里上班,他老爸托朋友找了個關系進去的。」
「他老爸是收債的,關系多的嚇人啊。」
「而且葉子也在大學城,她是女大的,和音彤一個學校,說不定哪天會踫到她和張智在一起哎。」
「哦?真復雜啊,他們。在一個班的時候沒有聲音,一畢業倒談起來了。」
「恩,什麼時候高中聚會你也一起來啊。」
「我就不去了,尷尬。」
嚴吟君明白梓健所指的是他在高中的那段荒唐事,先與溫妮在一起,又被好友張智奪愛,接著又跟姚琳表白被拒,最後不懂珍惜的甩了溫妮,這樣的情形,同學見面難免會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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