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喂!別睡啦。」
歷史課上不知何時出現的鹽水雞推著他。
「怎麼了?」
「你怎麼了,昨天沒睡啊。」
「昨天生意太好了,一直忙到三點才上床,干什麼?」
「張智找了一群人要去女大教訓葉子。」
梓健一下醒了。
「而且葉子也打電話讓朋友也叫了一群人,等人到齊了就要開打。」
「你怎麼知道的?」
「張智那伙人先是要去抽梅毒,可那小子跑得快。高中時候不最擅長長跑了?他跑來找我問我借錢,就把這事告訴了我。」
「那梅毒現在人呢?」
「早跑了。」
「這小子爽完就跑啊,還破壞別人感情。」
「沒想到會搞成這樣。」
「那溫妮也來了?」
「不曉得,應該沒有。不過梅毒說看到以前比我們高一年級的那個戴柳俊了。」
「戴柳俊?」梓健想起姚琳曾喜歡過他,原來也是個和社會上的不良分子混在一起的人,這就是姚琳曾期望的「自由」嗎?
「梓健不去看看嗎?」
「看他們群毆?」
「是啊,現在應該在女大旁邊的花園里吧。」
梓健猶豫幾秒,還是決定去了。
…………
在第一女子大學旁的花園,果真聚集了一群人,一看就是死混混,張智也在里面但不見溫妮。為了不惹人注意兩人躲在矮灌木叢後面,看花園噴水池邊圍著的那號人。
不久後葉子喊的「朋友」也到了,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兩邊都有二十來人。
兩幫人慢慢靠近,張智和葉子都在最前面。葉子面紅耳赤的正吼著什麼,但由于距離較遠只隱約听得見只言片語。
「我早注意到你和那狐狸精在網上搞曖昧了,你還給我死不承認。我罵她怎麼了?她不該罵嗎?她最會的就是裝的楚楚可憐到處騙你這種白痴同情,你也真會白痴哦,還找人來要打我……」
張智也情緒激動的回應著什麼,應該是葉子溜冰與梅毒上床的事。兩人漸漸吵起來,越吵越凶,葉子給了張智一巴掌,張智沒反應她又是一巴掌,接著用指甲抓著張智的臉。
終于張智也火了,一拳上去跟著又是一腳將曾經深深愛過的女友踹翻在地。
隨即葉子的那些社會朋友便沖上來圍毆張智,張智叫來的人見狀持槍帶棒的也撲上來。兩幫人毆成一團,場面混亂而激烈讓看的人都不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溫妮好像沒有來……」梓健說一句。
「嗯,大概還在美國。」
「那個戴柳俊是哪個?」
「穿紅背心的那個,正用球棒砸人腿的。」
「嗯…他是溫妮找來的?」
「恩。」
「溫妮怎麼會認識他?高中的時候從來沒听她提過啊。」
「她和我講過,好像是因為要幫姚琳過去認識,因為要謝謝姚琳。」
「謝姚琳什麼?」
「謝他甩了你啊,還要問。」君說,「溫妮想謝謝姚琳甩了你所以就去認識了戴柳俊,想要在撮合一下他們兩個也想讓你知道了之後徹底死了那心。可是人家還是看不上姚琳,倒是認了溫妮做干妹妹,後來關系一直很好,所以……就這樣咯。」
葉子的那幫人漸漸撐不住,已有四五個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戴柳俊正抓著一個長頭發男子一把將他扔進噴水池。
「這些事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你心里都沒溫妮,怎麼會知道,而且她要幫姚琳追男朋友更不會告訴你了。」
梓健猛然覺得女人的心真的很難測,看起來溫柔和藹的女孩心理卻還是有著她的「心謀」。更別說眼前的這對昔日情侶,他們在互毆時,心中還有愛嗎?難道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才用水管砸他的頭嗎?因為「我愛你」才扯下對方頭皮留作紀念嗎?因為「我愛你」才渾身淤青,血流不止嗎?
我愛你,是什麼呢?
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君打了報警電話。梓健望著衣服被撕爛的張智,又望望頭發散亂的葉子,真難想象這兩個人曾和自己在同一個班中生活數年之久。他們是如此陌生,陌生的叫人生厭。仿佛時光在他們周圍拉上一道厚厚的幕簾,將他們蓋頭換面。而當幕簾再拉開時他們都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
葉子手上腿上青一塊紫一塊,靠在棵槐樹下大哭,沒人理睬她。在她面前是繼續被狠揍得朋友們。張智站到她面前用食指惡狠狠的指著他昔日愛過的人,又說了些什麼。
正講到一半警笛聲傳來,混混們四散而逃,一些被打得跑不動的也拼命掙扎起身,躲到不起眼的地方裝無事人。
「我們也快走吧,被警察盤問很麻煩。」嚴吟君說。
「恩。」
這件事對梓健的觸動不小,隨後幾天他都提不起精神。他親眼見證了所謂「人的惡變」,原來任何曾熟悉的人都會有另外一副嘴臉。曾乖巧的葉浣菁成為了惡女,而張智在繞了一圈後,卻為了溫妮而勇敢,狠狠揍了一個女人。
這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世界?
John趴在梓健腿上興奮得搖著尾巴,浴室的水聲忽然停了。
「寶貝把毛巾拿給我。」
梓健抽了毛巾遞過去,雅妍濕乎乎的身體還是那麼美麗。
「這兩天我們生意很好哎。」她說。
「怎麼好法?」
「就說昨天賣了五十多件汗衫還有褲子、短裙,一晚上賺了…是賺了哦,三千塊。」
「一晚上賺了三千塊?!這麼多?」
「嚇到了吧,是我們擺攤以來賺得最多的一次。」雅妍將毛巾交給梓健讓他擦後背,「擺攤真的很賺,你看我們周圍的幾個擺了十幾年的,別看他們穿的不怎麼樣,家里房子都好幾套,都是有錢人啊。」
「真看不出來。」
「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又不抱我也不親我,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沒有,我只喜歡你一個,你知道的。」梓健吻吻雅妍的肩膀。
「可是我想我們也不可能一直擺攤啊,你總歸要畢業的,到時候我一個人擺嗎?」
「那存錢租個鋪子好了。」
「我開始也是這樣想的,成功地商人不都是一步步從擺地攤到鋪子,再到公司的嘛。可我的興趣又不是要做個商人。」
「對哦你想做服裝搭配。」
「抱我上床。」
梓健抱起雅妍,一路走入臥室放到床上,John也一路興高采烈的跟過來。
「所以阿寶杯,我不是要做商人,也不想賺很多錢,我只想看到別人很滿意我搭配的衣服就很高興了。」
「是哦。」
「而且上次我和音彤擺攤,她和我說她有個朋友就是做配裝師的,在模特經紀公司專門幫人家搭配衣服。而且她那朋友很早就做這行了,好像十八歲就開始做了。一開始做助理後來再讀培訓班,跳到現在的公司才成為正牌的配裝師,現在也開始帶徒弟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做這個?」
「嗯,我想現在先存點錢然後慢慢往那方面發展,你說好嗎?」
「好啊,很好。」
在贊同的同時,梓健卻感到自己的人生至今還毫無規劃,他想的只是考試及不及格,能否順利畢業。其余的事一概沒進入大腦,大腦剩余的地方只塞兩樣東西——酒和性。
「那你要支持我的。」雅妍說。
「當然支持,這麼好的事情,支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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