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去買了幾本「證券從業資格」的專用輔導書,沒事便翻著記下重點。這玩意兒完全和大學的金融課程搭不上邊,可以說是一片全新的知識。雅妍看到男友不再游手好閑無所事事了也非常高興,有時甚至還會乖巧的泡袋檸檬茶來給梓健喝。
只是三十多度的天喝茶也算是一種懲罰。
傍晚時分,頂著夕陽兩人手拉手到商業街吃飯,經過女乃茶店時櫃台內的服務員已全換了人,但依舊是一男兩女的搭配,不禁顯示出從前梓健與棋棋丫丫的影子。
有些感傷。
「來一杯奧利姆女乃茶。」雅妍跑到鋪前說。
「奧利姆女乃茶?我們這里沒有啊,這里只有奧利奧碎冰。」
「沒有?」雅妍瞪梓健一眼,「那就奧利奧碎冰吧。」
「兩杯嗎?」
「一杯大杯就好。」
捧著女乃茶兩人走在街邊長長屋檐的陰影下。
「原來你又騙我,明明沒有什麼奧利姆女乃茶,你那時還說什麼里面有巧克力啦又硬又苦,可加了女乃茶化了以後味道就最棒,都是騙人的。」
「沒騙你,去年真的有。大概賣的不好……不好就不做了。」
「哼,鬼才信你。」
「喂雅妍給我喝口啊。」
「你要喝不會自己去買啊。」
「那你買那麼大杯干什麼?」
「我高興,一路喝回家。」
梓健抓住她用暴力搶過女乃茶,大快朵頤。不遠處有家布置成愛心形狀的理發店,店內生意紅火,環境也很好,看櫥窗上的廣告是從前听丫丫提過的按顧客血型來設計發型的店。
這店開了也快一年了吧。
「雅妍去剪個頭發,你也換個發型燙個小卷發。」
「你是嫌我不漂亮了嗎?」
「是想你更漂亮。」
「可好貴,弄個頭發要兩百塊,沒意思。」
「偶爾弄一次也沒關系吧。」
「算了啦,我們去吃飯錢省下來還有用。」
兩人走入一家白斬雞店,一進門空調就吹得人心曠神怡。要了四分之一的雞又叫了一碗雞湯面一碗雞粥。
「昨天鹽水雞打電話找你什麼事?」雅妍邊攪拌著粥邊說。
「你怎麼知道?」
「我翻手機記錄的時候看到的。」
「也沒什麼,問我高中同學聚會要不要去。」
「你怎麼說?」
「我去了你怎麼辦,又沒人陪你。」
「可你也不想去吧。」
「嗯…是不想去。」
那通電話中所說的聚會人物頗為奇妙,沒有溫妮、姚琳,沒有大打出手的葉子、張智,沒有逃之夭夭的梅毒,也沒有準空姐小怡柴板。有的是松子、慢悠悠、口臭王、魷魚之類的角色。這樣的聚會,去的話比受刑還痛苦。
在快吃完時對桌坐下兩個人,是小怡和柴板。柴板朝梓健揮揮手,她化著淡妝可身旁的小怡卻少見的素顏見人,而且看起來心情不佳。
「我去打個招呼哦。」
「剛不是揮手了嗎?」
「馬上回來。」
梓健在她們對面坐下,小怡確實心情很糟,這倒少見。
「柴板你們沒回去啊?」
「回去啦,今天是陪她來喝酒的。」
「她怎麼了,這麼不開心。」
「沒什麼。」
「被男人甩了?還是有了?」
「你別問了,才好了點。」
「她這樣還是好了點啊?」
小怡露出要殺了梓健的眼神。
「用餐愉快!」梓健趕緊跑回去。
雅妍看到男友灰溜溜的模樣,覺得很可笑。
梓健在心中想能讓小怡這樣不開心的事究竟是什麼呢?感情?不可能,這*的女人從未將感情太當真。懷孕了?那也只會覺得麻煩,而不會悶悶不樂成那樣。家人出車禍全死了?全死了還不在家抱頭痛哭,怎麼還來這里喝酒?
梓健想不出,只好作罷。
雅妍叫過服務員付了錢,出去時外面已是一派夜景,藍河兩岸的景觀燈光悄無聲息的亮起,前面既是雅妍曾工作過的服裝店。她似乎厭惡以前的店,正眼也不看一下。
「那你昨天和嚴吟君打電話他有提過馬莉嗎?」
「怎麼會突然提到她?」
「他把馬莉害成那樣,還去夜總會做了小姐,就不覺得內疚嗎?」
「也不是,那件事對他的打擊滿大的,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了?」
「比以前更有責任感了。」
「屁!做出那種事還好意思說責任?」
「可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你見了就知道了。」
「我可不想見他。」
兩人緩緩踱回家,整理一番後將貨物搬上板車,John的「放風時間」到了。
賣力的John猶如最出色的苦力工,任勞任怨,只求一頓飽飯果月復,一片薄瓦遮雨。
八月,天氣熱的人心情煩躁,連身邊的美女都懶得踫一下,書上的任何鉛字都看不入眼,John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舌頭,臉撲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雅妍都快光著身子清點存貨了。頭頂風扇蒼白旋轉,隔壁小姐的房間傳出兩個女人嬉鬧的聲音。
「雅妍倒點水放到窗子外面。」
「干什麼?」
「放到外面它自己就開啦,省的燒了。」
「神經病。」
「你點好了嗎?」
「快了,干什麼?」
「點好了我們去外國語游泳,花勇去年給我的游泳卡還在我這。」
「去年的卡今年還能用?」
「它是儲值卡,可以用到學校關門。」
「可我怕水啊。」
「你就一直泡著嘛,有什麼關系就當洗澡。」
「我也沒有游泳衣啊。」
「那里有買的,連身的幾十塊錢,比基尼還要便宜。」
「你很熟嘛。」
「我去過好幾次啦。」
「一個人?」
「恩,去泡會兒嘛,家里太熱了,在家都感覺要中暑了。」
「那等我點完,還有一點。」
「好。」
下午兩人將毛巾香皂放在一個環保袋中,頂著最熱的太陽去到大學城南側的外國語大學,游泳館相當熱鬧,雅妍買了套白藍色的比基尼,讓人覺得是將天上的雲穿在了身上。
梓健則穿著埃及法老色的泳褲先跳入水中,頭頂的透明玻璃照射進失卻熱度的陽光,滿眼皆是年輕活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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