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三後新加了兩門課,課時也比以前長了不少。一頭短發的女老師噴著*型香水揮舞激光器在投影布上指指點點,每次上這種昏暗的課都叫人昏昏欲睡。
呂茜架著那副紅框眼鏡擺弄自己的手指。
「茜茜很少有人涂白色指甲油吧?」梓健壓低聲音說。
「你懂什麼,白色和黑色最難涂了,我昨天涂了一下午哎。」
「可也沒好看到哪去啊。」
「你眼楮瞎的,這脖子上戴的是花勇送的狗牙項鏈?」
「獵狗牙。」
「不一樣。」
「獵狗和一般狗不一樣啊,特別是非洲草原上的。」
呂茜嘆口氣,「你不懂我的指甲,我不懂你的狗牙,我們彼此彼此。」
正說著從遙遠的教室另一端傳來張紙條,上面寫道︰「老牛叫我們晚上一起去泡澡。」
梓健望向老牛他們坐的地方,但光線陰暗看不清模樣,只能又寫道︰「不去,他有暗毛病,去了會傳染。」
不久之後紙條又傳回來,上面只寫了一個字——滾!
下了課幾個人到牛王磊和嚴吟君的宿舍坐了會兒,天沒有前些日子那麼熱了,風扇送來的風舒爽宜人。
花勇兩指轉著手機,貼在牆上說︰「雞,我看你最近怎麼都不和女人搭訕了?」
「他戒女人了,現在天天在電腦上下載日本片,弄得我一點網速都沒有。」老牛回一句。
「我下載的是倫理劇情片,不是黃片,」
「算了吧你火很旺哎。」
「旺個屁,你們都別來煩我,特別是你。」他指著梓健,「我要一個月把這學期的書全看了。」
「然後就出去找女孩?」
「然後看大四的書,然後考研。」
「考研?你考醬油還差不多,你是醬油雞又不是‘研焗雞’。」
「總之別來煩我,我跟你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特別是你。」他又指遍梓健。
「喂你有病啊,老是指我。」
「算了他要考就讓他考,等知道這是條不歸路以後自己會回來的。」花小勇說。
「哎梓健,小怡真的在eight-een上班了?」
「上次不都看到了。」
「那她不讀書了嗎,不是空姐班的。」
「不讀了。」
「為什麼啊?」
「他跟你一樣要仔細鑽研一門課程,酒吧業。」
「別開玩笑,為什麼啊?」
「這說出來不好听啊,我和她認識很久了說不出口,你讓花小勇說。」
「為什麼?」
「我也說不出口。」
「算了,這事太惡心,還有如果踫到她也千萬別問,別刺激別人最脆弱的地方。」
「不過她穿著小禮服在酒吧上班也挺好看的。」老牛說。
「那你可以去試試看她會不會要你。」
「千萬別老牛,音彤和我說項靜蕾家里家教很嚴,如果知道你騙她女兒感情的話說不定會找人來把你手砍了。」
「這是家教嚴嗎?這是幫規嚴吧。」
三人哄笑一陣,鹽水雞打開電腦又下載起考驗學生必看的日式倫理劇情片來。
晚上John拖著貨物奔馳在夜幕下的藍河邊,擺下攤它被拴在柳樹上,不一會兒老來勾.引John的附近的*便聞味而來,兩條狗相互嗅了會兒,很快交.合。
而今天見到雅妍便覺得她有些怪怪的,臉色陰沉,像在腦中密謀什麼巧妙的殺人計劃似的。可看看日期也沒到經期,這就叫人費解。
不過通常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少說話多做事,並且適時送上溫暖的關懷。
藍河夜市的生意不錯,攤一擺出來便沒停過。雅妍穿一件紅色T恤,長頭發垂到胸口在攤前跑來跑去。梓健則負責收錢找錢並將買下的衣褲裝袋。身後的John則主攻和*打情罵俏。
原來狗與狗之間也是有溫情的——《一條狗的翻身日記》。
到九點多好歹能歇一歇,梓健問一旁的栗子大叔買了包糖炒栗子,不過他不喜歡吃炒栗子,覺得干呼呼的難受,但雅妍卻愛吃。他剝了幾顆送到女友口中,雅妍喝口水對客人熱情對男友卻神色黯淡,果然是誰跟你越親近你越不怕傷害誰啊。
十點多夜市人煙漸息,一河之隔的酒吧街卻熱鬧起來,雅妍在小板凳上坐下,整理腳邊的貨物。
「梓健,怎麼老看到這條草狗?」
「它是John的女朋友。」
「這丑狗也有女朋友?」
「狗都是色盲嘛。」
「是色盲又不是瞎子。」
「講不定過幾個月就有小John了。」
「你不要嚇我哦!」
梓健站到女友身後,幫她揉肩,「雅妍你怎麼今天怪怪的?」
「恩,我有心事。」
「怎麼了?」
「和你有關。」
「我怎麼了?」梓健一下緊張起來,腦中浮現出叮叮柔軟的帶有隻果香氣的嘴唇。
「算了,等收攤了再和你說。」
「現在說啊,反正也沒生意。」
「你看著,我去趟廁所。」
「哦。」
將近一點藍河夜市的小吃段熱鬧起來,吃宵夜的人前赴後繼,梓健打著哈欠收了攤,將繩子套上John的脖頸,John的情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拖著板車走在寂靜的小路上,雅妍看來仍舊沉悶。
「現在能告訴我有什麼事了嗎?」梓健問。
「嗯……」雅妍手插運動短褲,走到男友身邊,「今天下午我去看姐姐了。」
「你去看她了?一個人去的?」
「恩。」
「去哪里看的?」
「派出所。」
「哦,那你說和我有關是什麼意思?」
「她求我幫她,她說她不想坐牢。」
「這怎麼幫,去派出所搶人啊?」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幫,可後來回去的時候我想到你不是說以前有個同學的爸爸在這里做刑警嗎?還做的挺大的,所以……」
「啊!」梓健吃了一驚,「這種事怎麼可能!」
「梓健你真有這個同學嗎?」
「真的有啊,可這事…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你先問一下,就算救不出來看有沒有辦法少判幾年也是好的啊。而且現在姐姐的男朋友願意幫她把罪都扛下來。」
梓健皺著眉頭,女人的想法就是簡單,他感覺這事不該去管,況且姐姐和那黃毛完全是自作自受。
「怎麼了?」雅妍牽起他的手。
「不是雅妍,你真要幫她嗎?你們已經沒有關系了啊。」
「說實話,我不想和她還有瓜葛,可也不想看她真的坐牢。」
「………」
「所以你去問一下,問一下總可以吧,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大概會判多久。」
「這……」
「好嗎?」
梓健面露難色,可雅妍又很少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他。
「那好吧,我明天打電話去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嗯。」
「可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管這個呢?」
雅妍看了梓健一眼,沒有說話。
鄺梓健發現,她的眼神與「擴展功能」中她姐姐的那最後一個眼神非常相似,都帶有某種講不清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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