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看了部名為《為你再活一天》的電影,本應傷感的電影卻因為影院內有人在吃泡面而氣氛全無,影院竟能吃泡面,這倒還第一次听說,真弄不懂吃面人是懷著怎樣一種心境呢?
看完後他心情郁悶的走出影院,天陰沉著,如棉絮般的灰雲在空中暗自翻滾,叫人聯想到大雨傾盆與雷鳴電閃。
果然,不一會兒便下起勢不可擋的暴雨來,由于騎摩托車來影院的,無奈只得在一旁的咖啡館坐下,待雨停歇。他點了杯榛果摩卡,看著不遠處的一對年輕情侶,情侶兩人喝一杯飲料,吸管上沾有兩人的唾液。
要男女交換唾液這是要多愛對方呢?
店里播放著陳奕迅的「BabySong」是首很適合在暴雨傾盆的窗前听的歌。
情侶似乎聊到了件有趣的事,笑聲隨著咖啡香氣飄來,梓健覺得很溫馨。同時,他也覺得自己不會再有這樣的戀情了。
電話響起,擾亂了思緒。
「梓健你在哪兒?」是曲佳瑞,語氣焦躁。
「外面,出什麼事了?」
「你快來我家,我水管壞了,不停的漏水。」
「水管壞了你找物業啊,找我干嘛。」
「我找了啊,可物業唯一一個修理工去修別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
「那你等著唄。」
「等不了啦,水漏的很厲害,我只有不停用拖把吸水,累死我了你快來幫我啊。」
「你白痴哦,不會關水閥?」
「物業的人也對我這麼說,可水閥在哪我找不到啊。」
梓健無語,他覺得在咖啡館看雨滿好,不想走。
「你不要不說話啊,快來幫幫我。」
「你找別人好嗎?我很遠哎離你家。」
「你要我找誰,我朋友又沒幾個,男的就更加少。」
「那也試著找找看嘛。」
「你快來啊,水都要漏到樓下去了。」曲佳瑞越說越急,梓健能想象她那副焦頭爛額的模樣。
「你不來是嗎?你不來明天和網絡公司那頓飯你自己去好了,我是要請假了,家都被淹了。」
「你算威脅我?你不去就不去好咧,損失的是公司又不是我。」
「你自己看著辦,我說到做到。」
梓健看一眼外面被大雨琳的模糊的街景,先前平靜的心情當然無存。
「好!你等著,我攔車過來。」
「快點啦。」
「知道了。」
梓健一口倒下咖啡沖出店,他能感覺到店里那對情侶的目光正刺著自己後背。
曲佳瑞小時候同父母移居新加坡,後來因為交了個男友而回國,並于心愛的男友一同生活又在國內找了工作,可好景不長,男友移情別戀,拋下了失卻青春年華的她。父母一直讓她回新加坡,可女人似乎堅信已離去的愛還會再回來,兩人還會有破鏡重圓的一天。
也因為是這樣她在國內沒什麼朋友,除了同事的工作圈外休息日幾乎也都在家,可以說也算是個可憐的女人。二十八歲了還在相信愛情這騙小孩子的把戲,對拋下自己的人,有什麼好等待與留戀的呢。
按林牧師的說法,祝福就好了嘛。
來到曲佳瑞的二十二層公寓,她一副狼狽模樣的跑來開門,盡是潮氣地板濕漉漉的,廚房內的瓷磚更是漫著層薄薄的水窪。
梓健在廚房與浴室間轉了好幾圈,尋找自來水水閥,曲佳瑞跟屁蟲般不知所措的跟在後面,同樣繞了好幾圈。
終于,在廚房櫃子下一大排西餐餐具,桌邊、蠟燭等廢物後模到了水閥。水閥布滿灰塵,叫人擔心會不會有黑寡婦蜘蛛爬上手掌,送上致命一吻。
關了水閥漏水停止了,屋里的其他用水也一並停止。
曲佳瑞先松口氣但立馬又慌慌張張的拿拖把吸地上的水,又去浴室擰干再來吸。如此反復,梓健點上煙在一旁看著。
「你再晚來十分鐘水大概就要滲到樓下去了。」
「哦。」
「下這麼大雨你怎麼來的?」
「出租。」
「水斗里有塊抹布能來幫我一起擦嗎?別站著不動。」
「你是發給我工資還是什麼?」
「我知道你現在是有架子了,我听張振偉說了,要升你,還要帶新人。」
「我師傅和你說這干什麼?」
「肯定是想讓我以你為榜樣啊。多努力,努力就有回報,這不是張振偉的口頭禪嗎?」
「是嘛。」
「別傻站著,幫我啊。」
梓健掐了煙不情願的擰干抹布蹲在廁所旁幫女人一同吸水。
兩人忙了半小時,汗出了一身。還好電閘沒切,空調運轉正常。
「給。」曲佳瑞拿了瓶冰山楂汁來。
「山楂汁?啥玩意兒?」
「我看書上說像我們這種平時喝酒過量的人,在家要習慣喝果汁,番茄汁、胡蘿卜汁、山楂汁,排毒的。」
梓健聞了聞,興味索然的放到一邊。
「你剛在干什麼?」
「什麼剛剛?」
「來這里之前啊。」
「哦,看電影。」
「和誰?」
「沒人,自己去看的。」
「你無不無聊啊,一個人去看電影。」
「還好。」
「那怎麼樣,好看嗎?」
「不怎麼樣,旁邊有人在吃泡面,一聞到那味道什麼氣氛感情都沒了。」
曲佳瑞笑起來,仿佛在說「你活該。」
梓健又點了根煙,「這樣行了吧,明天一起去和客戶吃飯啊。」
「你不是自己能搞定嗎?」
「老實說我是覺得女人不適合做這行,不過…要拉進關系,搞好關系,飯桌上還真少不了女人。」
曲佳瑞咕嘟咕嘟將三百毫升的山楂汁灌下。
「梓健你手上是不是有份銀行弄來的大客戶名單?」
梓健愣了愣,想說沒有,可又覺得自己還有求于對方。
「哦是啊,你怎麼知道?」
「前兩天我看你在看電腦神神秘秘的樣子,就偷偷瞄了幾眼。」
「你想怎麼樣?」
「分我幾個,怎麼樣…或者,我們聯合開發。」
「我和你聯合開發的客戶還不夠多嗎?這幾個我想自己來。」
「你真自私哎!」
「這自私什麼,我師傅都不問我要,行規你不懂嗎?」
「算了當我沒說,不過你這人我是看透了,怪不得沒有女朋友,又不溫柔又自私,鬼會喜歡你啊。」
「哎你說對了!我就喜歡鬼!」
「那希望你和老婆在火葬場結婚哦,到時候別忘了叫我,我來燒紙。」
外面傳來門鈴聲,看樣子是物業的修理工來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穿件藍色工作服,兩人將他領到漏水處,小伙子放下工具包查找問題出在何處。
梓健的電話又響了,曲佳瑞看他一眼,感覺不懷好意。
是個奇特的號碼,一串奇妙的數字,通常這種電話都是從國外打來的。
「梓健!你這混蛋!」一個突兀的聲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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