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男孩的唇緊緊抿著,好一會兒才用有些虛弱的聲音說︰「你別怕,我送你一個會唱歌的小熊吧,你抱著這個小熊就不會覺得害怕了。」
他說著就艱難地把一個軟軟香香的東西模索著塞到她的手里,但是她撥弄了好半晌,那只小熊依舊不唱歌。
「你騙我,小熊根本就不會唱歌!你騙我——」她說著又嗚嗚哭起來。
男孩略有些懊惱地說︰「可能是開關被壓壞了,誒,這樣吧,我唱給你听好了!」
他果然就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唱了起來︰
——想和你一起看星星,听你講每顆星星的故事。想和你一起漫步在百合盛開的花園里,在童話里。你擁抱著我,說會永遠愛著我。我的每個夢里都有你,雖然你的影子已經那樣模糊,可是我依舊想念你——
略帶沙啞的童稚聲音里卻有那麼多她不懂的期望和溫柔,就像坐在雲朵里望著遠方在盼望著那個人歸來,而他已經準備好了,用所有的熱情和愛換她一抹微笑。
在這樣的歌聲里,她果然沒有那麼怕了,甚至漸漸地睡著了——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白牆和白的床單,單調的令人可怕。
好在媽媽已經在她的身邊,眼中浸滿了淚,喜極而泣。緩緩地俯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好在你沒事,要不然媽媽也活不成了。」
她也哭,然後發覺自己的手里還緊緊地攥著什麼東西,拿到眼前仔細地瞧,只見是只可愛的布偶熊,這時候髒兮兮的快要分辯不出本來的顏色,半個身子卻是突兀的暗紅色。
她的媽媽連忙將熊仔奪下,「這上面有血,好不吉利,你卻一直緊抓著它不放,好在並不是你受傷,否則真的要把媽媽嚇死!」
她皺著眉嫌惡地要把這只染了血的布偶熊丟掉,她連忙大聲吼道︰「我要這只小熊!它是小哥哥送給我的!我要留著!對了,小哥哥在哪里,他有沒有被救出來,我要去找他!」
說著她坐起來便跳下床,卻被媽媽一把抱起來放回床上,「不許去!現在外面都已經這樣亂了,醫院里全部都是在地震中受傷的人,去哪里找你所說的小哥哥嗎!」
「不嗎不嗎!我就是要找他!」
「媽媽說不許就是不許!」她看起來是有些生氣了。
她最怕媽媽生氣,但是這時的主意很堅定,大大的眼楮里全部都是閃閃爍爍的淚,卻倔強地不肯低頭,反而更加大聲地喊道︰
「我就是要找他!一定要找到他!」
「就是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