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個三尺見方的金屬大件,盡管邊邊角角有了微微的磨損,但基本上還是完好的。沈鹿圍繞著這個大物件轉了一圈,他的手中高舉著一柄鋼刀,像是在尋找著落刀點,那刀刃正泛著瑩瑩青光,一看便是絕世好刀。然而,沈鹿猶豫不決地看了一眼座上的黑衣男子,刀鋒遲遲不肯落下。
「就是這個東西把姓 的那個豬頭砸成肉泥的?」座位上的黑衣男子終于開腔問道。
「是。」回想起那一幕,沈鹿還有些寒意,拿著刀的手都稍稍有些不穩了,「主子,這個只怕是什麼神器,我看不如……」
「劈開。」黑衣男子不為所動。
沈鹿頓覺頭大,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猛地吸了一口氣,運足了內力,提刀就劈了下去。
「鐺——」一聲漫長刺耳的金屬踫擊聲,沈鹿定楮一看,手上的大刀刀刃都向內卷曲,那個大件卻是紋絲不動,依舊封得死死的。他頓覺駭然,不禁望了望座上的男子。
黑衣男子也不禁眉頭一動,緩步走下來,繞著這「神器」走了一圈,卻也不得要領。
沈鹿不禁建議道︰「主子,要不要卑職去找幾位高僧來誦經?」
座上男子白了他一眼,顯然對沈鹿十分沒出息的建議不感冒,「既然是天降的神器,好好留著就是。」
「可是……軍中有許多人說這是不祥之物。」沈鹿看了座上男子一眼,只覺得他的眼神越發犀利,心里頭打了個突,但還是直言道,「 將軍被砸成肉泥,他們……他們都說…… 將軍是遭了天譴……」
「哦?是他們說的,還是你認為的?」男子輕嗤著,一語道破沈鹿的心境,「既然這個神器只為取 灰性命,而那個蠢材也都已經應了天譴,難不成我們還要請高僧來替他超度不成?」
沈鹿悶悶地沒有吭聲,男子已經無意再討論有關「神器」的話題,「孫玉欽那邊怎樣了?」
「卑職已將他們安置在大霧寺里,不過孫玉欽對卑職很是防備,再加上 將軍射殺的孩子是孫玉欽妻兄之子,現在孫家老少情緒都很激烈,只怕……」
「 灰這個蠢材,壞我大事,當真是死有余辜。」男子恨恨地說著。
「不過……」沈鹿想了想,還是直言道,「孫玉欽似乎對那個叫做阿南的貼身丫鬟很在乎,不知道是否可以以此為突破口。」
「貼身丫鬟?那她可死了沒?」
「說也奇怪, 將軍都已經成那樣了,可她居然一點事都沒有。」沈鹿有些心有余悸,「不過之前受了內傷,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男子點點頭,「沒死就好,還能用。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這話一點也沒錯。」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沈鹿應著,心知他已有了絕妙的好主意。
男子命沈鹿部署一切,轉身要走,沈鹿連忙說道︰「主子,那這個……該如何處置?」他心里頭一直牽掛著這個巨大的物事,一想到就頓覺頭疼。
男子低頭瞧了瞧,驀地發現那物件的側面有一排從未見過的特殊符號,也不禁心中一動,于是鄭重地對沈鹿道︰「你找人看好這東西,把這些符號原封不動地給我抄下來,有機會找人參詳一下。」
沈鹿深以為然,在男子走後,連忙找了支筆,認認真真地抄了一遍,「MADEINCHINA」。他大汗淋灕地抄完,又仔細地核對了一下,確認一筆一劃都描摹到位,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貼身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