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追來了!凌書南忍著痛站了起來,質問道︰「沈將軍已經答應放我走,為何出爾反爾?」
「現在是本王讓你留下。」不等凌書南說完,太子就一錘定音,「沒想到原來我曾國有這等厲害的侍衛!我看你就不用去西山了,本王也很需要人保護的,你就留下來保護本王好了!皇叔那邊,我自會派人去說的。」
「你……」凌書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就奇怪為何他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原來只是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留下她罷了。
凌書南眼淚汪汪地看向無籌。可憐太子也沒有忘記他,他熱絡地拍了拍無籌的肩膀,「本王一直仰慕黃昏大俠,小師父不如就到我的別院作客,改日我隨小師父一起上西山拜會令師啊。」
當朝太子對其摟肩膀,邀他「作客」,還表示要「一起上西山」,小和尚無籌一時間都有些輕飄飄了,他一下子就放下了警惕的心,「可是太子殿下,你不會讓他們把姐姐生祭了吧……」
「本王當然不會讓他們胡來。」在得到酈天霄的話後,無籌頓時放下了心頭大石,當即狠狠地點了點頭,接受了太子的邀請,「好!」
好!好你個頭啊!他哪里知道太子不是表面上那麼和煦,凌書南正要提醒無籌別上當,卻忽然聞到了一陣奇異的香味,眼前瞬間一黑,腦袋一麻,她心道,完了,不用想了,這次,她徹底地死翹翹了——
「主子,她武功這麼高,難道真的是皇上派去的女護衛?」別院內,沈鹿想起凌書南揮刀時從容不迫的模樣,對她竟萌生了一絲敬畏。
「當然不是。皇叔手中都有哪些護衛,我還是清楚得很。」座上的酈天霄不予質疑地否定道,「不過,孫玉欽身邊竟有這樣厲害的丫鬟,倒是出人意料。」
听聞此話的沈鹿頓時松了口氣,「如此就好。那我現在去殺了她!」
「不急。」酈天霄的吩咐讓沈鹿倒是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主子,她既然不是皇上的人,我們還要顧忌什麼?她知道那麼多,又害你身份暴露,實在該殺。」
「你殺了她,我的身份就能瞞住了?」酈天霄冷笑道,「如今這麼多人都瞧見我出現在大霧寺,皇叔那兒只怕也已經得到信了。」
「皇上本來就疑心太子,現在只怕……」沈鹿握緊了拳頭,「那主子還不讓我殺了那女人?」他忽然就覺得他們編造傳言說那女人是妖女,竟有一語成讖的趨勢。
「她當然是要殺的。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她把碧海神珠交出來之後。」酈天霄並不似沈鹿那般懊惱,相反還掛著一絲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碧海神珠不是在孫玉欽那兒嗎?」沈鹿有些糊涂了。
「沈鹿,凡事都該多推敲推敲。你也說了,孫玉欽愛這個女人愛得發瘋,所以才甘願為了她交出那個東西。可是你瞧瞧,這女人貪生怕死,自私自利,有哪一點值得孫玉欽喜歡?更奇怪的是,她當初是為了孫玉欽挺身而出,才會被 灰欺凌,如今她卻只顧自己逃走,同一個人,前後相差竟會如此之大?!」
沈鹿經他這一提點,頓時如醍醐灌頂,「主子的意思是,她在演戲?」
「可不就是在演戲?你且想想,這女子的飛刀如此厲害,只怕武功不在你之下,又怎麼會輕易就被 灰所傷?」男子那如同湖墨的雙眸早已經泛起了漣漪,「倘若我沒有猜錯。那個東西,應該在那女人手里!孫玉欽和她合唱一出戲,表面上是為了她甘願把東西交出來,實際上,那東西卻是在那女人手中,只要那女人伺機逃出去,就算我們扣押住孫玉欽,也毫無用處。」
沈鹿舉一反三道︰「是了,孫玉欽定然是想讓那女人上西山找黃昏大俠,若是黃昏大俠開口,我們自然不好再扣留孫玉欽。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這孫玉欽還真是會打如意算盤!」
「不過可惜,他這算盤打得太早了。」座上已經傳來一陣笑聲,「沈鹿,你立馬就遣人回京上報,就說施南國孫玉欽甘願將家傳碧海神珠獻給吾皇。」見沈鹿一臉疑惑,酈天霄解釋道︰「 灰派兵圍剿孫玉欽,目的是什麼,皇叔必定知道。如今我在此地出現,他必然會懷疑我是為了碧海神珠而來。而你又將孫玉欽一家安置在大霧寺,皇叔只怕會疑心你與我有私。如今,你只有主動寫信上報皇叔,才能免去他對你的懷疑。」
「可是,主子剛才不是說,那碧海神珠並不在孫玉欽手里?」沈鹿還有些沒繞過彎來。
酈天霄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正是因此,我才要你上報。孫玉欽答應交出碧海神珠,這是你的功勞。待皇叔欽差一到,他交不出碧海神珠,那是他欺君罔上。到時候皇叔要殺要剮,那都是孫玉欽一個人的事!」
「是了,就算孫玉欽說出碧海神珠在那個女人那里,我們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那女人放走了,皇上自然就怪罪不到我們了。而且那女人打著的是西山黃昏的旗號,皇上就算要懷疑,只怕也該懷疑黃昏,而不會是主子的!」沈鹿終于茅塞頓開,立馬就對他的主子敬佩起來,「怪不得主子要來個先放再擒!」
「西山黃昏素有賢名,皇叔不見得會懷疑他。最後的黑鍋就讓孫玉欽一起背了吧。」酈天霄盤算著,應該是算無遺策了,問沈鹿道,「你的那個秋香軟骨散有二十四個時辰的功效是吧?也好,先讓那小和尚睡上一睡,待我解決了那個女人,再去理會他。」
「黃昏,有機會,我倒真的希望能見見他。」他擺了擺手,示意沈鹿去忙,而他則要去搜搜那女人的身了。